在《儒林外史》中,临死还因为油灯里燃着两根灯芯而不肯咽气的严监生,可谓不折不扣的守财奴,还因此荣获“中国四大吝啬鬼”的称号。

实际上,严监生这个黑锅背得有点冤,他泉下有知,恐怕要为自己叫屈。

严贡生才是真正的守财奴

严监生有个大哥叫严贡生,是土豪劣绅里“为富不仁”的典范,真正的守财奴。

黄老丈找他借二十两银子,写了借条却没拿到一分钱,黄老丈找别人借钱应了急,回过头来找他要借条,

他却要黄老丈付利息,理由是黄老丈找他借钱,虽然没拿到钱,却耽误了他拿着二十两银子去放贷。

还有更离谱的:

严贡生家里养了只小猪,走丢到隔壁老王家,人家把猪送回来,他说走丢的猪不吉利,硬是八两银子卖给了老王。

老王辛辛苦苦把猪养大了,一不留神,猪跑到了严贡生家里(估计是早有预谋),老王上门讨要,严贡生却说这猪原本就是他的,想要就得拿银子来买。

老王气不过,跟他争吵了几句,就被打断了腿。

所以甫一登场,严贡生就因为这两件坑蒙拐骗的事情被告上了县衙,急匆匆逃往省城避祸。

这时,作为他的弟弟,严监生是怎么做的呢?

按说以他守财奴的个性,完全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最后却是他出面花钱摆平了这件事。“严二老官连在衙门使费共用去了十几两银子,官司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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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慷慨,对自己吝啬

后来,严监生的正室妻子王氏卧病在床,严监生“每日四五个医生用药,都是人参、附子,并不见效。”

王氏最终病逝,“ 议礼已定,报丧出去。自此修斋、理七、开丧、出殡,用了四五千两银子。”

光是丧葬费,就花了四五千两银子,花费之高,实在让人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完全就不是平时连一斤猪肉都舍不得割的守财奴作风。

而王氏的几百两遗产,严监生也转赠两位大舅子,作为他们参加乡试的盘缠。

这么一看,严监生非但不是吝啬的人,反而算得上慷慨了。

严监生因为发妻去世,悲伤过度,病入膏肓。

“后来就渐渐饮食少进,骨瘦如柴,又舍不得银子吃人参。”

一位家财万贯的地主老财,为了省银子,连最后一丝丝生还的机会都放弃了。

就算是死,也舍不得银子吃人参。可以说,严监生对自己吝啬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严监生自知不久于人世,曾向两位大舅子托付后事:

“二位舅照顾你外甥长大,就叫他读书,挣着进个学,免得像我一生,终日受大房的气”“

希望自己死之后,两个大舅子能好好照顾他儿子,让他儿子上个学,当个官,扬眉吐气。

在古代,讲究长幼有序,贫富有差,贵践有序,纵然是骨肉兄弟之间,也得明上下尊卑。

所以读书做官是那时改变命运极其重要,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严贡生你不是老大吗?我儿子是朝庭命官!严贡生你不是软的欺,硬得怕吗?我儿子是朝庭命官!严贡生你不是鄙视轻贱我吗?我儿子是朝庭命官。

临死也不愿看见两根灯芯

或许是一生都吃尽了“老二”的苦头,临死之际,严监生越发见不得油灯里燃着两根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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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侄子见他伸着两个指头,问他是否还有两笔银子没有交代清楚时,严监生的反应是:

“把两眼睁的溜圆,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越发指的紧了。”

而奶妈抱着他的小儿子问,是否因为没见到两个舅爷时,严监生“把眼闭着摇头,那手只是指着不动。”

只有续弦赵氏明白他心里的苦,但此时还有五个侄儿在床前侍候,这种事情总不好说破,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只能假托恐费了灯油。

“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道:

‘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晓得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盏灯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

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

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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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监生最后的动作有两层暗喻:

一是保护好严家的财产,不让严贡生的强夺了去;

二是培养好儿子,让他走仕途之路,能挺起脊梁做人,不受欺辱。

赵氏挑掉一茎灯草,是对严监生的庄严承诺:我一定做到。

“吝啬鬼”的黑锅不得不背

可惜,严监生死后,唯一的儿子也因天花不幸夭折,赵氏原想过继长房的侄子,却被严贡生仗着长房长子的身份夺去家产。

严监生一辈子受制于长房,他临死之际挑去一根灯芯,是一个被宗族礼法压迫了一生的可怜人最后的反击,可惜也没能让自家的孤儿寡母摆脱这一命运。

严监生:“吝啬鬼”的黑锅我不背。

对自己过分吝啬也是罪,这个锅你不得不背。

人应该对他人慷慨,但首先要对自己大方,懂得善待自己。

因为你就是自己的上帝,是命运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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