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若说最为读者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焦大醉骂”了,这一个焦大,既是忠仆,亦是刁奴,成天以贾府恩人自居,因不满主子分派工作,一怒之下骂出惊天丑闻,贾府众人是魂飞魄散,而这一骂,让读者们好不辛苦,为找出这当事人费劲了多少心思。

“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骂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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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未翻过原著,但凡听说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珍与儿媳秦可卿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贾珍与秦可卿的不伦之恋,文中多处细节都有暗示,秦可卿莫名其妙的病,贾珍超乎常人的关心,而在秦可卿死后,贾珍的表现已接近公开两人的私情了,又是拄拐哭泣,如丧考妣,又是直呼要为秦可卿的葬礼“倾尽所有”,脂批中提到删去的“遗簪”和“更衣”细节等,无不在告诉我们,秦可卿与贾珍爬灰了。

所以,关于焦大醉骂的第一桩案子,并不玄乎,答案显而易见。可是关于“养小叔子”一桩,历来被人猜测纷纷,莫衷一是。据微影君所听说过的女主角,就有秦可卿、尤氏、惜春之母、贾母等等,当然,还有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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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焦大骂的到底是谁?

事实上,我们用个排除法,基本就可以确定女主角了。

秦可卿,其被怀疑与贾蔷有染,故而贾珍惧怕流言蜚语,才把贾蔷赶出宁府独立门户去了。可是,贾珍从来是个霸道的人,在后文中我们可以见到,贾蓉与贾珍虽与尤二姐有“聚麀之诮”,但实际上贾蓉与这个姨娘是从来“不得畅意”的,说白了就是敲敲边鼓,要说有实际关系,是没有的,只因为贾珍看得很紧,贾蓉惧于贾珍淫威,不敢越轨。

贾蓉犹如此,贾蔷这个靠宁府过活的人又怎么敢得罪贾珍?

再者,最重要的是,秦可卿并非是个滥情女子,从其病中表现来看,秦可卿明显是被逼与贾珍有染的,而最终被人发现后,羞愤自尽。所以,素日就苦心经营形象的秦可卿,断不会如此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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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尤氏,是个极其软弱,极其从夫的女子,对贾珍只有顺从,贾珍就算将整个宁府翻了过来,尤氏也不敢劝阻两句,只因为尤氏一来出身低微,而来没有子女傍身,能成为宁国府长房媳妇,已是尤氏人生的极致了,所以尤氏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在宁府行走,生怕有个行差踏错,便失去了一切。

这样的尤氏,别说养小叔子,就算让她与惜春吵个架,都只要忍气吞声的份。

而惜春之母,不过一个死去的人,人说死者为大,而且焦大要骂,最多也是骂活着的人,所以不值一驳。

贾母呢?更不可能了,不说这是个侯门大家千金,单说这贾母的价值观之正,在其元宵节“掰谎记”一节便可窥一二。更有清虚观打醮时,张道士不过提了句宝玉像他爷爷,贾母便泪流满面,可见两人伉俪情深,这也是贾宝玉受宠的一个原因。所以,贾母必然也排除在外。

所以,剩下的就是王熙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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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骂的是王熙凤,这是有理由的,我们来看当时的情景:

焦大正骂人时,凤姐正牵着宝玉的手同行,贾蓉送凤姐的车经过,听到焦大一直骂骂咧咧,忍不了便骂了焦大两句,让人将其绑了。这焦大骂得愈发得劲,凤姐忍无可忍,便与贾蓉道:

“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贾蓉答应“是”。

这一切,全都被焦大看在眼里,原就不服管教,又吃了酒,怕是连凤姐都不放在眼里,而刚才又见着凤姐携着宝玉的手走出来,便要泼凤姐一身脏水是极有可能的。如焦大所言,凤姐可不正是嫂子,而宝玉正是小叔子么?。所以,焦大骂的“养小叔子”,完全是为了达到一个泄愤的目的,往凤姐身上泼脏水,报复这个指使贾蓉打发他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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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多人认为焦大骂的是凤姐和贾蓉,但从关系上来说,凤姐是贾蓉的婶子,贾蓉是凤姐侄儿,根本不值一驳。而且在个人生活上,凤姐是极其洁身自好的,平儿就曾和贾琏说过“她原行的正、走的正,她醋你使得,你醋她使不得”,早为凤姐正名。

所以,焦大骂的“养小叔子”指的是王熙凤,而王熙凤实际上并没有养小叔子,这一切,不过是个醉鬼在泄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