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一位书法家,因为他长期临习颜真卿、米芾、王铎、于右任,汉魏六朝碑,一路学下来主要接触的都是浑厚豪放、跌宕恣肆的风格,对学习王羲之的书法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在书法的学习中,又无法绕开这位书圣和帖学,于是开始硬着头皮去临摹。
虽然不喜欢,但是他一旦学进去就学的非常得执着,对王羲之的书法有许多深刻和独到的认识。他认为王羲之的书法起笔和收笔骏利爽辣,有棱有角,中段劲挺有力,点画形状为内擫,两端粗中间细,气骨雄强。为了使这样的笔画不至于太刻露,王羲之一方面在点画的转折和相交处写的慢些用力些,让墨有些渗化,一“血”润骨;另一方面,在起笔和收笔处强化承前启后的牵丝,以“筋”活骨。经过这样的润血和活筋之后,气骨雄强的线条表现出清刚遒劲的魅力。
在结体上,字形四周的线条向内弯曲,转角变圆转为方折,昂藏突起,英姿飒爽,凛然不可轻亵。为了是这样的结体不至于太刻板王羲之比较重视体势。唐太宗《王羲之传论》说:“烟霏雾结,状欲断而还连,凤翥龙蟠,迹似奇还正。南朝袁昂《古今书评》:“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庄,亦爽爽有一种风气。”
如果用五行学说来比喻书法的话,王羲之的字是有一种“清刚之气”的,这种清刚之气的特征属“金”,五行相生说认为“土生金”,书法上什么属“土”呢?碑版书法的厚重的特征是属“土”的,所以临王羲之的字的同时“兼学碑版”,可以避免进入寒俭刻薄的误区,可以使临写王字浑厚华滋。
这位书法最后说,学习王羲之的书法对于我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每一种杰出风格的背面都存在着同样杰出的相反风格,书法学习的真义就是在正反两极中游移、运动、变化。书法的学习能力就表现在能否发现自己缺少什么,需要什么,并且找到对症下药的取法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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