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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好,我是特派员子狐。

随着静欣社的建立,收集到的故事越来越多,为了更好的开展我们的工作,精心挑选出多位特派员,负责调查全球范围内的奇闻轶事。

(故事中涉及的人名、地名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大年三十,一个象征着团圆的日子,李奶奶独自一人坐上了北上的火车,从四川到北京,绿皮火车要开十几个小时。李奶奶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一排排的树向后走去,她的孙子或许就在远方的某个地方,等着她去接他回家。

大年初二,我带着六岁的小侄女逛庙会,庙会上人山人海,我抱着小侄女站在一旁看表演,街上游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各路神仙正踩着高跷往前走,大头娃娃摇晃着他的大脑袋,给路边的小朋友们分糖果。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广告,在众多的办证、刻章、开锁广告中格外显眼,我扭头瞥了一眼,惊恐万分。尽管周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冬日暖阳照在厚厚的棉袄上特别暖和,但在这温暖欢快的日子里,这广告竟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广告上写着:

残疾儿童转让

本人手上有三个残疾儿童,四肢全截一万、双臂畸形六千、痴呆弱智四千,均有丰富的行乞经验,绝不逃跑,买前二者可送第三,因急需用钱,忍痛转让,有意者联系189xxxxxxxx。

我抱着小侄女的手紧了紧,快步离开了。

2

花城派出所最近总接到儿童走失的报案,走失的儿童年龄多在四岁到十岁不等,大街小巷到处贴着寻人启事,电视和广播也常常播报着重金寻子的消息,整个花城人心惶惶,家长们都不敢让孩子出门玩。我接到上级的指示,派我到花城协助花城警方的调查,务必追查到走失儿童的下落。负责调查儿童走失案的是花城刑警队的队长梁警官,梁警官告诉我,我们要抓捕的是一个流窜全国作案的拐卖团伙,前几日他接到上级的命令,说有一位奶奶向中央反映她孙子走失的事情,奶奶的丈夫是个老兵,抗战时期为国家做了不少贡献,现在他的孙子走失了,中央对此高度重视,同时了解到花城近期也时常有儿童走失,于是命令花城警方必须尽快破案,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解救被拐儿童。我和梁警官迅速展开调查,同时与这位李奶奶取得了联系。

李奶奶的孙子叫小蛋蛋,今年六岁,小蛋蛋生日那天,他的妈妈带着他到商场玩,结账的时候妈妈一个不留神,眨眼间小蛋蛋就不见了踪影。他的爸爸妈妈急坏了,立刻就到派出所报了案,到处寻找小蛋蛋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李奶奶说,中央说了,人民有困难就找中央帮忙,大年三十的晚上,李奶奶连夜坐火车去了北京,将整件事情反映给了中央。

我和梁警官四处走访,打听走失儿童的下落,但因为犯罪分子是流窜作案,也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想起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广告,带着梁警官和李奶奶前去查看,没有哪个父亲会张贴广告转让自己的孩子用来乞讨,这显然是拐来的孩子,或许这会成为整个案件的突破口。梁警官让人把广告揭下来保存好,在回派出所的路上,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抱住了我的大腿,“好心人给我点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小男孩可怜巴巴地伸手讨要零钱,我让李奶奶辨认这是不是她的孙子,奶奶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两块饼干和几颗糖果,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中。

一个中年妇女躲在暗处,神色慌张,待我们走后,她跑过来抱起小男孩,匆匆离去,消失在人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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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花城城郊有一片即将拆迁的老城区,在一栋写满了“拆”字的老旧居民楼里,住着一户人家,一个中年妇女,一个长发青年,还有两个小孩子,看上去就像一家人。两个小孩子不停哭闹着要找妈妈。中年妇女叉着腰说:“我就是你们的妈妈”。两个孩子依旧哭闹,长发青年粗暴地拽过来一个小孩子按在地上,另一个小孩吓得停止了哭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长发青年微微一笑,轻声说:“乖,转过去,不许看”。小孩子连忙背过身,用手捂住了眼睛。长发青年一只脚踩住那个孩子的胳膊,握住手腕,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小孩子疼得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他硬生生把小孩的胳膊掰断了。长发青年若无其事地甩了一下头发,笑着说:“下一个”。

花城派出所联合了当地的流浪儿童救济组织,集结了上百名的志愿者,他们当中有在校的学生,有公司的白领,花城警方把走失儿童的照片打印出来,分发给每一位志愿者,全城搜寻走失儿童的踪迹,只要一有发现,就马上通知警方。全城搜寻的行动很快有了成效,一名志愿者打电话说,他们发现小蛋蛋的踪迹了。

前阿根廷国家图书馆馆长、著名诗人博尔赫斯说过“如果有天堂,那里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发现小蛋蛋的是一位书店老板,他说几天前,这个小男孩在他的书店门口躲过雨。小蛋蛋浑身脏兮兮的,双臂有点畸形,拖着板车沿街乞讨,板车上还有一个没有腿的男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那天下了暴雨,小蛋蛋拖着板车到书店门口躲雨,书店老板看他们可怜,还买了两个饭团给他们吃。

4

有了书店老板提供的线索,花城警方紧急出动,在附近街道排查,几天后,犯罪分子磊子和凤姐被成功抓获,小蛋蛋和其他走失儿童成功获救。李奶奶抱着孙子失声痛哭,小蛋蛋抬起两只畸形的手臂抱着奶奶哭泣。警方将受伤的儿童送往医院救治,拐卖儿童案宣布告破。

磊子就是前面提到的长发青年,是这个人口拐卖团伙的成员,他通过暴力手段,造成多名儿童身体残疾,强迫其上街乞讨,性质极其恶劣。但后来警方调查发现,磊子自己也是曾经被拐卖团伙拐来的孩子,他在残忍中成长,他在流浪中长大。凤姐是前面的中年妇女,她在街上物色落单的儿童,通过食物、玩具等诱惑,或是伪装成家长的同事或朋友,将儿童拐骗至窝点拘禁,平时也负责看管被拐的儿童。

随着磊子和凤姐的落网,我们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但在审讯过程中我们得知,这个人口拐卖团伙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三名成员。这另外的三名成员,涉嫌拐卖年轻女孩,而这个案子,发生在几公里外的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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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阳城警方近期接到两起年轻女孩失踪的报案,一个是孙思琪,一个是朱佳慧。

孙思琪,阳城某高中高二学生,今年十六岁,据她的同学所说,孙思琪失踪当天说要去见一个朋友,精心打扮一番出门,还穿了新买的碎花裙子。当天下午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同学们都以为她是生病在家休息就没在意,后来她父母找来学校才知道她是失踪了。

朱佳慧,阳城某大学大三的学生,今年二十二岁,据她的室友反映,她前段时间刚和男友分手,一直郁郁寡欢,前一阵子又好像心情变好了,经常抱着手机傻笑。朱佳慧失踪当天和室友说晚上回家住,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就出门了,再也没有回来,室友担心她的安危,和辅导员说了这件事,辅导员和她的家人联系后得知,她根本没有回家,于是报了案。

负责这两起失踪案的是阳城的警官小马,花城警方将审讯记录上报后,上级派梁警官和我协助阳城警方破案。我们三人分析了两起失踪案的共同点,两个女孩在失踪前都精心打扮自己,像是要去见一个对她们来说很重要的人,而这个人很可能与她们的失踪密切相关。我们通过电信部门调取了两个女孩的通话记录,同时让技术部门获取了两个女孩的网络ID和聊天记录,在她们的共同好友中,一个叫高飞的男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6

在大山的深处,一个瘦弱的小女孩缩在猪圈里,她身上的碎花裙子已经破败不堪,脖子上还戴着拴着铁链的钢圈,她神情恍惚、头发凌乱,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大概半个月前她被人贩子买到这里,每天与她作伴的,只有身旁这群肥硕的猪。买她的是村里的一个老光棍,他花了四万块钱外加两头猪从人贩子的手里把她买了回来,四万块钱对城里人来说可能只是几个月的工资,但对这个封闭的小山村来说,这四万块可是这老光棍大半生的积蓄,就为了买一个能给他生儿子的媳妇。

全国各地确实存在着不少这样贫穷落后的村子,村子里大多都是老人和光棍,村里的女孩子不愿留在村里,都远嫁到外地,外边的女孩也不愿嫁进村子里来,久而久之,这些村子就变成了“光棍村”。

孙思琪怎么也想不到她有一天会住在猪圈里,与一群臭烘烘的猪生活在一起,她想过逃跑,但这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他们互相包庇,没人能从这里逃出去。村子里的女性很少,大多都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她们最初也逃,但后来有了孩子,就都留下来了,母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感情。被拐到这里的女孩在村民们的眼里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他们不允许她们逃跑或自杀,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人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们。

孙思琪试过用各种方式给外界传递信息,她每天都盼着有人能收到她的求救信息,把她从这个村子里解救出去,但事实总让她失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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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们通过审问磊子和凤姐,得知这个叫高飞的男子就是他们的同伙之一,我们让同事伪装成大学毕业生,与高飞在网络上交谈,想通过钓鱼的方式把高飞钓出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高飞约同事晚上八点在酒吧见面,阳城警方提前在酒吧附近部署了大量警力,嫌疑人高飞一现身,就被两个便衣警察按在了地上。

据高飞本人交代,他是这个人口拐卖团伙的一员,他的任务是把自己包装成富二代,通过网络勾搭涉世未深的年轻女性,再假借网友见面的机会,将被害人骗至酒吧迷晕,交给负责买卖妇女的钟叔和钟婶,也就是这个团伙的剩下两名成员。在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和阳城警方的全力搜捕下,钟叔和钟婶很快落网,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同时交代了孙思琪和朱佳慧的去向。

我、梁警官还有小马警官兵分两路,我和梁警官带一队警察前去解救孙思琪,小马警官则带另一队警察去解救朱佳慧。

我和梁警官让其他人埋伏在村口周围,我们俩化装成收药材的商贩潜入村庄,顺利找到了被困的孙思琪,我们表明身份以后,孙思琪立刻配合我们的行动。就在我们即将到达村口的时候,身后一群村民抄着家伙追了上来,带头的是买孙思琪的老光棍,他拿着一把镰刀大喊着“抢人啦!抢媳妇啦!”。我们向村民表明了警察的身份以后,他们丝毫没有畏惧,依旧拿着家伙和我们扭打在一起,还大声喊着“打人了!警察打人了!”。埋伏在村口周围的警察听到动静,立即现身支援我们,制服了闹事的村民,成功解救人质。

小马警官那边也好不到哪去,朱佳慧被钟婶卖给了三兄弟,三兄弟顽强抵抗,三兄弟的母亲坐在地上大声哭喊。当小马警官带着人冲进屋子的时候,朱佳慧正被关在笼子里,顺利解救后她被送往当地的医院做检查,医生告诉我们,她已经怀孕了。

8

通过官方的案由检索,涉及拐卖妇女、儿童罪和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罪的司法案例有1.5万余例,其中拐卖妇女、儿童罪1.4万余例,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罪900多例,数量可观。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均发生过拐卖妇女、儿童案件,其中有27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发生过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案件。拐卖妇女、儿童和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犯罪不仅是国家公权力重点整治、打击的犯罪对象之一,也是学界在维护妇女、儿童权益方面关注的热门。社会公众对拐卖者深恶痛绝的同时也对买方市场产生了密切关注,收买行为在客观上助长了拐卖犯罪的发生,有不少人呼吁“买卖同罪”。

199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订,正式确立拐卖妇女、儿童罪,新增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罪,说明国家对这一类犯罪的打击力度加大。2019年3月5日两会上人大代表张宝艳提出了《关于加重对拐卖妇女儿童犯罪量刑标准的建议》,建议将拐卖妇女儿童犯罪起刑点从“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调至“十年以上至死刑”,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的量刑应重于绑架罪。

小男孩统治着天上的星辰,小女孩掌管着地上的百花,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天使,家就是天堂。然而,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一个孩子从幸福的家中被强行扔到寒冷的街头,一个本该戴着项链的脖子上却戴着锁链,这叫我们如何能接受?天堂是存在的,地狱也是存在的,都在我们的身边。在大街小巷,在偏远山区,有多少孩子等着回家,有多少妇女需要我们解救。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家中的温暖。

“回家”——这是多少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说不出但永远保存在心里的最美好的期盼。

我背上了我的背包,开始了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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