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主角光环

西游在前而封神在后,因此封神中有很多向西游经典情节致敬的章节,比如说得最多的杨戬战袁洪便是小圣伏大圣的翻版。有人问八仙与孙悟空谁厉害?把这个问题放到封神中,就是八仙与袁洪谁厉害。

八仙可以说是无人皆知,一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成语人人会用,老百姓家里的八仙桌也与之有关,拳法中还有一套“醉八仙”的拳法,此外盛行于绘画、瓷器、小说、戏剧、传说、电影、电视剧及各类出版物中,流传不衰,历久弥新。

浦江清先生在《八仙考》中说,“八仙”这个名词最早可以追溯到东汉,最晚也大概在六朝之初出现。但考证是文学家的事,我们现在所说的八仙,就是来自明朝万历年间的一本薄书《东游记》,全称《八仙出处东游记》,著者吴元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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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书既然主写八仙来历出处,那就必然和所有小说一样:

主人公是有主角光环的!

什么叫主角光环?

可以分为以下几点:

1、主角绝对不能死。乔峰之死是一种尝试,但你要把段誉虚竹也写死试试?何况,“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中也只有乔峰一人死亡;

2、不但主角不能死,甚至主角一方的主要配角也不能死。从前起点有部《兽血沸腾》便号称以“主角军团零死亡的传奇”为卖点;

3、必须开金手指。掉崖不死、坐牢不死、九死一生亦不死,反而奇遇连连,最后站上世界之巅;

4、横扫一切敌。也许会先败后胜,也许会遭遇阴谋,但最终一定会取得胜利。

孙悟空如果穿越到东游世界,自然不可能是主角,那么主角光环就不属于他而只属于八仙。一旦他的境界跌落,那就成了袁洪。

这是一个最大的变量。

猴子本是硬撼九幽十府、灵霄宝殿、诸路神佛的猛人,对阵八仙自是秒杀。然而主角是不能死也不能败的,孙悟空只要一出手,就会遭到天地大数的反噬,有可能会出现以下啼笑皆非但大概率会发生的意外状况:

1、感冒流鼻涕;

2、受制于穿越法则而战力断崖式下跌;

3、诸天神佛围剿他这个穿越而来的变数;

4、忽然犯困想睡觉……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可以理解成位面对八仙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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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齐天大圣

事实上,八仙与龙王之战时,齐天大圣是出了场的。不过,却是以“齐天大圣”之名、而不是孙悟空或斗战胜佛之名出场!

其时八仙与齐天大圣等皆在龙华会上,正逢玉帝命关、温二将领天兵二十余万来攻:

忽八仙阵中突出一员大将,手执铁棒,势猛过人,英雄无敌,众视之乃齐天大圣也。更不打话,直取马、赵二将。马赵迎敌,斗至数合,大圣手起一棒打下,二十万天兵没其一半。众皆失色,马、赵欲退,大圣又起一棒,马、赵挺刀齐隔,二刀皆折。

无论此人是不是孙悟空,一棒灭尽十万天兵天将,都没辱没齐天大圣的名头!

要知道八仙战龙兵都嫌勉强,战天兵也是靠八人合体才击退赵元帅,则大圣的战力,其实无数倍于八仙!

然而前面已经说过,此人虽则手执铁棒,又复有大圣之名,但并不一定就是孙悟空,因为原著压根就没说过他是孙悟空。而以他仅是龙华会上一仙人来看,我更倾向于认为他不是孙悟空,更接近另外一只猴子——封神中袁洪的战力。

现在我们假设他就是孙悟空,也到了龙华会上,因为某种原因必须要跟八仙交手,谁胜谁负?

八仙仍然有极小的概率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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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个原因

孙悟空第一个弱点是火眼金睛,怕烟熏。

他昔年被二郎神所擒,在老君八卦炉中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为了避火将身子钻在巽宫位下:

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熏红了,弄做个老害眼病,故唤作“火眼金睛”。

这双眼睛给孙悟空带来了识别妖怪的功能,但有所得必有所失,也非常怕火怕风。

孙悟空有好几次吃憋,比如打黄风怪,被一口三昧神风,“把两只火眼金睛刮得紧紧闭合,莫能睁开,因此难使铁棒,遂败下阵来”;

跟红孩儿打了一场,更是直接被干死。原来话说红孩儿有三昧真火,一口烟喷得悟空泪落如雨,再喷一口,就逃了,“这大圣一身烟火,炮燥难禁,径投于涧水内救火。怎知被冷水一逼,弄得火气攻心,三魂出舍,可怜气塞胸堂喉舌冷,魂飞魄散丧残生!”

而八仙是能够纵火弄烟的,他们最辉煌的战绩就是火烧东洋大海:

铁拐、洞宾放出葫芦之火,烧干海水,烟焰腾天。钟离又以指法蘸水洒之四方,仙姑又以竹罩盛水灌于葫芦之内,须臾之间,东洋火炽,竟成一片白地。龙王挈其妻子逃于南海,其他鱼龙等类皆为煨烬。

八仙已是地仙境界,他们的火既能烧海,很大概率就是三昧真火。《正统道藏·洞真部》有云:心为之君火,而曰上昧;肾为之臣火,而曰中昧;膀胱为之民火,而曰下昧。是说心火、肾火、膀胱火谓之三昧,地仙境界的人自是早已体会到这层境界了。而他们只要掌握了三昧真火,只需如黄风怪、红孩儿一般施为,风、火、烟相济,孙悟空必败无疑。

我们看到,八仙抗拒天庭时,连老君、如来两位超级高手也给面子,眼巴巴的跑来当和事佬。更可怕的是,八仙竟然不听这二位的,只是“与龙王又在争论不休”。后来还是观音给出了解决方案,双方才握手言和。

这无疑证明了八仙的超强实力,他们的确尊敬老君如来,闻言即行罢手,要说害怕是谈不上的。

孙悟空第二个弱点是不善筹谋、不懂兵法、不善培养下属或同事。

他在花果山竖起反抗天庭的义旗,可是除了“齐天大圣”四字再无一句实际口号与行动纲领;更重要的是他已然走上反天之路,势力却还局囿于花果山一山之地,而不是像梁山好汉一样迅速攻打州县,形成一方割据;最后那些猴子(马流二元帅、崩芭二将军之流)的战力有多感人,我们也都看到了。后来西天路上降妖除魔又证明了他的这个短板,只懂到处搬救兵,而并没将八戒沙僧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将。

八仙中则不乏这种统帅性人才。

龙王起龙兵来攻时,钟离权首先要求全部听他号令,获得了指挥权。然后并不向外借兵,单单调度八仙,分作四路,变化军马,迷敌耳目;又设令旗一面,指挥行事。结果一战而溃东洋大军。

钟离权成仙之前,本就是汉朝大将,曾统兵五十余万决战吐蕃。八仙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以三昧火攻敌,加上位面对孙悟空实力的压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不可否认,我们都有大圣情节,理想中的斗战胜佛自该是横行三界之人。东游原著提供的这个可能可能让很多人不能接受,但只要把他当成是袁洪,也就没那么难受了。毕竟在封神中,袁洪还被斩首而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