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史论史：之所以称为暴秦，秦法苦苛，如何看待秦法苦苛
[祖龙汉，就史论史，第12篇]
看过一部西部片，上面台词说，不带感情执法，就是法律的精髓，感情会影响司法的公正。
当年美国也很动乱，在执行法律的过程中，可以从他们拍的很多电影来侧面反映出推行法律的难度。
我们从小也被教育说，法律是无情的。
这个见解，我认为两千多年前的秦始皇也很认可。所以。终其他一生，除了后世传说的暴政之外，一直都在有时间有机会都在推广秦法。
然而六国旧民并不买帐。还说天下苦秦法久矣。
就是说六国的旧民，被这个秦法的苦苛害得很惨，精神上肉体上都痛苦得很。
记住，此处说的是六国旧民，并没有原先的旧秦国本土的老秦人。
因为老秦人适应秦法很久了，并且以秦法为根本，富国强兵，横扫六国，是秦法的受益者。老秦人对秦法并没有什么意见。反对秦法的只是六国的旧民。
要知道，先前六国，各有各的法律，但是执行可能也不到位，处于那处礼崩乐坏的地步。所谓礼崩乐坏，就是一种过度的自由，人性的恶得到大面积的括张。这和民主自由没有什么关系。很可能在当时六国的旧民中，为了生存，大家一起作坏事。就好比穷人家一起占山为王抢吃的一个道理。抢了几次，也没有人来管，就成职业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好比我曾经问过一人，他说他们村里的几个小头目爱报水荒从上面套钱，我说那你们村里人不举报么？他说不举报，因为上面来的钱村里也给他们分一点，他们一起团结套上面的钱。
呃，当时六国旧民的生活可能属于这种状态。
所以孔子说礼崩乐坏，大声疾呼，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惟独秦国以秦法强国。法律的好处是，让人民有了硬性的规矩了，就能安定下来生产了。不互相伤害，不敢互相伤害，社会自然就和谐了。
要知道，老秦人，当时也是苦秦法久矣，苦了好几代人才适应的。而且当时的人文情形比六国旧民还要好一些，都不能适应秦法。
这就好比什么，以前可以到处吐痰，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是花坛就可以小便，没人管，也没有人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现在突然说不行了，吐一下要罚款。甚至要打人。六国旧民可能习惯不了。心说我每天在我自己家就是这样吐的，凭什么今天不让我吐了。
法律让官府立公信，人民喜欢得不得了，但是要求民间立私信，可能就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过惯了那种混乱中混水摸鱼的生活后。要知后，这场统一大战，前后打了几百年，没有强大的法律管束到民间的。
所以说当秦法诞生之初，秦国人自己都排斥。不习惯。不然商鞅不可能最后结局那么惨。无论是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民间，都觉得这家伙搞一套管束我们的方法太特么没有人情了，我们恨他。秦王这才下定决心要弄死他，以平天下人的心。
这就好比汉朝的晁错，进言消藩，最后引得叛乱，只好杀了他以定人心。
但是我们以看得出来，商鞅和晁错，人杀归杀，他们的执政精神和思想都没有改变，延续了下来。
秦法有多苦苛，有两句后世再也看不到实质的成语俗语可以概括。
作法自毙。商鞅自己立的秦法，困死了自己。既然治定了法律，包括治定法律的这个人，也不能违反。是谁都不行。
这让我想起了在网上看到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所讲的一句话，大意是政治对手和民间攻击他治定的法律太狠不近人情，他说同样的法律，你违反了很多次，可我一次也没有违反。所以不是法律的问题，是你自身行为和思想意识的问题。
一个是作法自毙，一个是作法不自毙，就能很好的诠释这个法律的严格和执行力度。
商鞅被逼得出逃，居然被自己定的一条小法律给困死了。表明身份后，普通人民都能坚守法律不放过他。
另外一句话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相信这句话我们是耳熟能详。
但是自古以来，还有一句话是刑不上大夫。这种思想到现在依然有。就前两年还在热议这个事。这是一句严重违反法治精神的话语，这种情况在秦法中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所以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只有在秦朝是真的，在后世两千多年里都是忽悠我们的。
想想看，王子犯法与老百姓犯法一同治罪的，（只要不是谋反）后世好像没有过。
但秦国的商鞅时代有。商鞅变法时，太子犯法，公子虔受刑（当时一定要太子受刑，最后折中的处理一下。）。后因公子虔本人再犯法，公子虔受劓刑挖去鼻梁。这个公子虔是何人也，是当时秦王的兄弟，后来秦王的叔叔啊。犯了法不是打几板子的事，是挖去鼻染的重刑啊。这是毁容啊。
王孙贵族，秦法都敢动。
这在其他六国是不可以理解的。
可能其他六国的贵族当成一个笑话来看，而其他六国的人民和奴隶却主动进行了各种礼教的抨击。六国的老百姓都说秦国人没有礼法没有上下尊卑，你看我们当奴隶的多守规矩啊，从来不干你们这种连王子都要罚的荒唐事儿。你们秦国老百姓不忠啊，都不保护一下你们的王子。都没有一个做奴隶子民的样子。
各位看到这里不要笑。咱们可以对比一下元朝灭亡后，很多死忠于元朝的往往是地位低下的汉人。清朝灭亡后，往往死忠于皇室并挖空心思想要复辟清室的也还是汉人。这种奴化思想，如果没有后世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作对比，我们可能是想不明白的。
所以说当时秦法的森严，秦国人自己都适应了接受了，并严格遵守了，那被奴役的六国旧民反而为秦国人鸣不平。认为秦国人才是麻木的奴性的，他们自己才是有思想有忠诚的。
基于这个认知，所以六国旧民对秦法是极度不认可的。
并且以此为由，挑了不少事儿。
所以我前面也议论到了，秦始皇可以能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就连封禅泰山的时候，还是和诸儒生议，一起商量着来。
可能儒生的建议就是给了点脸就大放厥词要求完全废弃秦法，秦始皇不干。
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六国旧民说苦秦法久矣，确实是真实的表达。
秦法确实森严，上到朝堂下到对民风民俗都有明确的要求。近代出土的睡虎地秦简，就很好的解释了这些事情。
但是依我们当代的眼光来看，以出土的睡虎地秦简来参考。秦法是非常先进的，且有一定人性化的。
和我们当代依法治国，和法治的概念来看，很多秦法让我们现在的老百姓一读，也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的。
但是人与人不一样，两千多年前的人，和现在进入自由民主时代人思想不一样。这也是新中国和旧中国的区别。法律论对错，礼教论尊卑。尊卑礼教可以毁人一生，而法律你还有机会重头再来改过自新。
在秦法以前，人民一是用礼教尊卑管主要管理手段，二是以人情世故引导民间舆情。
可能以前是那种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感觉，而如今是你老是对法官笑，挤眉弄眼，藐视法堂，秦法首先就容不得这种表情。
这是整个一个价值观的代差。
我不由得感慨，如果秦始皇，当时来一个一国七治，以柔和的方式推广秦法，可能历史也要改写。
秦法推行过猛，不同地方的不同道德观念一下不适应，太紧，激起了民变。
真正的在民间执行法律，若真是不带一点感情的执法，确实不能达到预定的目标和效果。多少还是要带一点点人间的感情。这一点，很多西方法治也采用了一点点人情人性在判决书里面，值得参考一下。
包括时至如今，还有很多人对封建社会尊卑那套感兴趣，我在网络看到一个小小的厨师伙夫，都开始流得搞跪拜收徒弟仪式了，一个打拳卖艺的也搞正式的跪拜收徒弟仪式了。这种搞法搞得比我们清明节拜祖宗，给烈士扫墓都要排场大。这肯定是开法律的倒车。应当也是现代法律要明令禁止的事。
但是此时如果有人以开明的法律来劝解那些跪拜磕头的人，那些跪久了的人可能会站起来和你急，要和你拼命。
我想，这应该就是当时天下人苦秦法的一个小小缩影。苦的并不是秦法，苦的是自己的奴化深入了骨髓。
以至于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只要不是谋反）几千年来，只有在秦法中看到执行过。以至于今天我们看到外国的很多政要犯了贪污被查处时，都觉得好稀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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