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风物

即一个地方独特的景事

这里是普通得独一无二的叶察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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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知道我叶察察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自私、敏感、暴躁、易怒、自以为是、傲慢、自大……各种各样想得到想不到的臭脾气。

我都有。

我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有的时候会有姑娘夸我,我真的是感恩戴德,喜极而泣。我是真诚地感谢这些夸奖的。

就像一柄其实并不锋利的剑,刃身轻薄锋利,但其实丑陋易折。但被一把好看的剑鞘关住了,勉勉强强能够装装样子。

是这把剑鞘保护了我不被折断,以及保护我的身边人别被我所伤。

它是由很多很多善意和温柔铸成的。

我相信人性本恶。倒不用扯什么科学道理。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

人类要存活,本能就是掠夺。就像孩子一生下来就要找奶吃,他们才不会管母亲会不会疼。

嘶,我现在写着就觉得疼。

因为教化,他们才会懂得礼仪、懂得感恩、懂得知人冷暖、懂得体恤他人。

可是你也知道其实并不是所有时候,好人有好报的。

在这样情况下秉持着善意的人是可贵的。我尊敬他们,也感激他们。

社会其实是可怕的,我也是可怕的。你知道一个人不管不顾起来是很坏的。

有多坏呢。

大概就像踩在快要坠下悬崖之人紧紧抠住边缘的手的那只脚;捏碎画家腕骨的那只手;挑断游侠筋脉的那柄剑。

有时候我自己冷漠起来我自己都诧异。是那些温柔的人,让我觉得我不可以这样。

这次想写一些我在实习的那些时间中遇到的温柔小事,都是很琐碎很琐碎的东西,不写下来,会忘的。或许如果你想听听我遇到了什么煞笔玩意的话,我也很乐意开一期“奇人共赏”。但那样难免怨气太重,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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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一位电视台的哥哥。

带我的老师对我不管不顾,未曾教过我什么,只是扔给我视频,让我去做同期声,让我自己剪一个节目出来。

那时候其实是很茫然的,毕竟我才高三刚刚毕业,完全就是凭借着我多年的底蕴【不存在的】瞎剪。

是一个哥哥停下来教我起幅、落幅、远全中近特,教我在被访者的采访中间被剪掉一段的时候,怎么连接显得顺畅。

可能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但那却是我那段日子里,除了看完三本书以外,最大的收获。

我其实不太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很高,是温柔的男声。我永远感谢他。

第二是电视台的一位叔叔。

那时候我在日报实习。一个冬日的周六。我的老师临时布置我去做一个有关春运的采访,早餐要去某某厅长的下榻的酒店吃,然后跟着他们的车队走完全程。

我没有相关证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是日报记者身份的东西。爹爹很早就送我过去了,我不敢进去。

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慌,实在是太讨厌了。尤其是在我蹲在院子里刷朋友圈,看到我老师发出去玩了的内容以后。

说不上是愤怒,只是觉得委屈。

小姑娘把自己满心的期待和恭顺都交到你手里了,你就这么放开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偏见和过分的期望。我说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希望在还弱小的情况下,不要被留下。其实她也没有这个义务。

是电视台的叔叔带着他的实习生小姐姐来了以后,把我捞进去的。我们之前见过,他大概对我有点印象对我说:“是日报的吧?走,一起啊。”他率先走进旋转门,他的实习生小姐姐一手拎着摄像机,对我招招手说:“来呀。”

那瞬间好像风都止了,小姐姐漂亮的笑容里,住着一整个温柔的春天。

叔叔对前台指了指我们三个说:“一起的。”

叔叔和姐姐一路都坐在我身边。真神奇呀,明明算得上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们却给了我如此盛情。姐姐会和我聊天,叔叔偶尔也问两句我的情况,并不多问,恰好缓解尴尬而已。

我是真的很感激。

行程接近尾声了,我纠结着去与留。不知道你们实习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时刻,明明下班了,看着大家都没有动,自己也不敢走。

当时我就是这么一个心情。

叔叔并没有忘记我,和那边的一个主任说了两句,指了指我,然后走过来对我说:“可以回家啦。”

感动天地。感谢您还记得旁边还有个如此手足无措的小菜鸡。

第三位是日报里的一位哥哥。

那时候我老师经常不在,我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无聊地看报纸。

他和我说:“你要自己主动问啊。”

我木讷的应下来,然后他和我说:“你下次跟我出去吧。”

我最后当然没有跟着他走。一句话的事情,我记了很久。

我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也是个吝啬的人。但是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塞给可爱的小姑娘。这是他们交给我的。我一直是从别人那里学到该如何成为一个负责某一阶段的老师的。

他们的善意是无差别的,好像看见茫然的后辈,天生就有帮助的冲动。

然后是网站的一位伯伯和一位哥哥。

伯伯是老大,一直很客气。三句不离辛苦了。

我当然知道就是客气话,但是有的人连这种客气都没有。有次去一个讲座迟到了,因为要签到,急忙忙地给带我的老师打电话。

老师让我等伯伯给她回音,我等了一会儿无果,直接发微信给了伯伯,他回得很快。

伯伯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安慰我说,没事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讲座。今天天气不好,辛苦了。联系不上也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的,因为这个讲座我充其量就是去坐个场,没有拍照没有写报道的,根本无所谓。

伯伯是一个温柔的前辈,说实话,也只是普普通通的温柔,一切都是在别人的承托之下显得伟大起来。

第二天,他还塞了我一个巨大的桃子。

某个早上,本来八点才起床的我,七点被我老师打电话从床上挖起来,让我立刻去采访地。我问她那边过去要多久,因为我想着如果她那边近我就打车过去。我还没问完,她就把电话掐掉了。

然后她让我在门口等了一小时。

那天晚上我加班到九点,她六点就走了。接下来全靠微信给我指挥。值晚班的老师回来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

好不容易交过去了,开心地蹦蹦跳跳下楼,和保安小哥道别,然后没走出去几步,又被她一个电话喊回去。

我:……

在网站继续折腾,网站的一个哥哥让我帮忙扫码,结果好像不行,我开玩笑说,我在网站,你急的话可以过来。

他说:“你老师呢?”

我:“她回去了。”

他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小叶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不需要别人实质性的出头,虽然那样我真的很感激,但如果别人因此受到伤害我会非常内疚。

有人愿意和我同一感受,与我同一立场,就已经很好了。

走的那天晚上,那位哥哥絮絮叨叨地在微信上嘱咐我一些话。他让我以后多少收敛一些脾性,和我讲他待过的BBC和国企等等等。

现在的我认为有些话是妥协,是放弃,但我是感动的。

我听说过有人觉得我是高傲的人。我承认,但那是分场合的,对于那些怀着一颗温柔且并不抨击别人观点的叮嘱或是建议,我始终是感恩的,我觉得他们对我太好了。他们在尊重我的前提下,想要我走得更远。

我能看到的世界是有限的,他们告诉我哪条路的什么地方有坑,什么地方有猛兽,何处可以落脚,末了,也并不评价,只是说,你去吧。

但对于那种觉得自己最拽最牛逼,对于别人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不屑一顾甚至辱骂的人,呵呵,你看小叶怼不怼死你。

小叶可是诡辩派宗师级选手【呸

哦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珍惜彼此的时间。我也最讨厌那种非要拘着我坐在一个地方,在我耳边叨叨叨叨的人。如果观点新颖故事有趣还两说,要是依旧是老生常谈,我的刀呢???

啊偏题了,扯回来扯回来。

我一直认为我的善意来源于曾经被温柔以待过,或者曾看到别人的善举。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呸不是

加缪在《局外人》里写:“一个人哪怕只生活过一天,也可以毫无困难地在监狱里过上一百年。”

一把剑鞘,够约束一柄剑好多年了。

虽然我喜欢好看的皮囊,但我永远屈从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