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出惊人，王闿运奉上帝王学；是蟒非龙，曾国藩无意点江山！借《曾国藩》一书，述唐浩明笔下的曾国藩，第三十一讲，呈上！
上回说到，在杨江的带领下，曾国藩陆陆续续收到了九万饷银，一纸《讨粤匪檄》，曾国藩满心壮志，势要攻下天京，镇压太平军。
但是这《讨粤匪檄》，却引来了一些怀有其它心思的人…
来人拜访
在曾国藩出师的前一天，一位年轻的读书人前来拜访。
曾国藩识人辨物的功夫很是了得，他尤其喜欢提拔有志有才之士，所以对于来访者都持有一种开放欢迎的态度，这也是后人如此曾国藩的原因之一。
年轻人自我介绍以后，曾国藩才发现来者也是个名人。年轻人叫王闿运，在当时已经是小有名声，曾国藩也听说过他的事迹，而且交谈之下，王闿运不卑不亢，让曾国藩对他更加欣赏了几分。
王闿运
王闿运这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过场角色，他在中国近代史上有着不俗的名声，尤其在教育事业上。
王闿运桃李满天下，戊戌六君子中的刘光第、杨锐，中国共产党秘密党员杨度等人，都师从王闿运。而他最家喻户晓的弟子，应该就是齐白石了。
别看王闿运后期专注于讲学著书、教书育人，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尊崇的可是帝王之学。
曾国藩此时，可不知道王闿运的野心报复，但王闿运的一席话，却还是让他暗暗心惊。
评点檄文
这王闿运找曾国藩所为何事呢？
从两人的交谈中我们得知，王闿运此次前来拜访，正是因为《讨粤匪檄》。
王闿运觉得，《讨粤匪檄》虽然文笔雄厚、鼓舞人心，但是却有一个重大的失误之处。在《奉天讨胡檄》中，太平军尖锐地指出了满人清兵是胡夷
之辈，而把自己捧上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制高点。
而曾国藩写的《讨粤匪檄》，却没有反驳《奉天讨胡檄》的观点，而且着重阐述了忠君卫道的思想，这让《讨粤匪檄》显得中气不足。
超前语论
王闿运的观点虽然清晰明了，但让曾国藩隐隐觉得不妥，清朝满人当政，在这样的公开场合谈论“胡夷”之事，最是容易召来口舌。
不过还没等曾国藩出言岔开话题，王闿运却又说出了石破天惊之言。
何为蛮夷，早在春秋时期，湖南不也是蛮夷之地吗？那么湘潭一带，不也都是蛮夷之后吗？王闿运指出，早在唐朝，满洲就已经列入了华夏的版图之中，满洲人，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闿运的观点颇为超前，曾国藩一改刚才的对王闿运的认知，他在写《讨粤匪檄》时，总觉得差了点感觉，而眼前的年轻人一针见血地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建议
王闿运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曾国藩的赏识，胆子也更大了一分，他请求曾国藩唤下众人，想单独给曾国藩说几句话。
首先，王闿运认为《讨粤匪檄》不宜再张贴，这很好理解，因为文中刻意回避了太平天国对满清朝廷是胡匪蛮夷的指责。
而如今曾国藩练湘军，手下人马过万，万一遭人拿来挑刺，免不得一番麻烦。
曾国藩深以为然，他这一万人马，都是打着为江忠源练兵的名号召来的，如今能留下这批人马，完全是因为江忠源战死，满人没有一支人马可以与太平军周旋，否则按照清朝对汉人掌兵的防范之严，湘军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现在的高度。
千钧炸雷
而王闿运的下一句话，却将曾国藩吓得七魂六魄一震，心跳如雷。
他说，衡州的有识之士都认为，曾国藩将是扭转乾坤的大人物。
先秦无道，遂有陈胜吴广起义，然后才有群雄逐鹿中原，最终汉主刘邦统一四方，建立了无上功勋。如今时局动荡，希望曾国藩做好准备。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地暗示曾国藩做好造反的准备啊！
前面说过，王闿运年轻的时候，学的是帝王之学。他这次前来拜访，为《讨粤匪檄》是假，试探曾国藩才是真！
檄文的魔力
如果曾国藩真想逐鹿中原，那么他必定会接受王闿运的建议，将《讨粤匪檄》收回，重新物色辞藻。
就像上期说的一样，古代的檄文，很像如今美国总统竞选时对民众的承诺，当美国总统上任后，就必须去完成自己的承诺，否则支持率就会大跌。
而檄文也有这样的魔力，《讨粤匪檄》一文，曾国藩完全把自己定位成了护国卫道之师，曾国藩现在或许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如果后期时局动荡，曾国藩不得不站出来，挑战清朝的统治，那么他就违背了《讨粤匪檄》中对自己的定位，成为了王莽之流的窃国贼。
这是曾国藩无法接受的。
我们知道，《讨粤匪檄》，最终也没有回炉重造。
是蟒非龙
曾国藩听了王闿运一席话，内心翻江倒海，他很想斥责王闿运，但是王闿运一番好意，曾国藩最终采取了回避的态度。
王闿运知道他的言论过于惊人，而曾国藩并没有过多斥责，这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提出在曾国藩麾下同行，而曾国藩也同意了他的要求。
历史上，王闿运曾经跟随曾国藩一段时间，但他的许多建议都与曾国藩相悖，没过多久便离开了，而怀揣帝王之学的他，最终绝意仕进，专心学术。
曾国藩最终，也只是做了一只搅动天下的臣蟒，而非指点江山的龙蛇。
降旨处罚
次日，曾国藩踌躇满志，在演武坪杀牛血祭出师。正在这时，一道皇旨狠狠地泼了曾国藩一盆冷水。
之前说过，曾国藩为了筹集出师的饷银，不得不为嘉庆年间的贪官杨健奏请建乡贤祠，没想到咸丰帝竟然因此下旨，狠批曾国藩“大干律令”，将曾国藩降两级留任。
曾国藩实在想不通咸丰帝为何会因为杨健一事大动肝火，但又联想到昨日王闿运所言，内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下一讲，迎战湘军，石祥祯志在长沙；靖港惨败，曾国藩投水自尽！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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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考自《曾国藩》，插图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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