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秋的早晨,空气中有一种清冷的味道,道路两旁的树木开始落叶,阳光透过狭窄的缝隙,落到斑驳的树丛里。

这样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慢下脚步,踏着晨光走上一段。

隔着灌木丛,一边是车流如织的奋斗场,一边是三三两两缓慢踱步的人群。

这时候,我看到一对老人,他们的背已经扭曲变形,像虾姑似的往下弯,头部都快点到地面了。

老头子的手里挎着一个篮子,老太婆拉着老头子的衣角,慢慢走着。

那只篮子里装着几根玉米,一些青绿的蔬菜,因为已经入秋,两个人都穿上了薄外套,一阵风吹过,老婆婆的银发不断翻动着。

她们走得很慢,所以整个画面看起来几乎是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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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总是那么匆忙,忙到没有时间感受身边的风景,忙到没有时间和相爱的人一起回家,吃一顿饭菜,忙到没有时间抱着孩子,让他在我们的怀里打滚。

现代人的神经,很多时候都是紧绷的,工作日常常马不停蹄,休息天,我们在培训班、游乐场所,街道上消磨时间,却忘记了和亲近的人简单地相处。

我们这个时代,物质真的丰富,但人与人之间的那种链接却慢慢减少,甚至消失不见。

人和人真的看缘分,但更多的时候,却只有两个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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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字从嘴里说出来,是很简单的,但真正投射到我们的生活里,却很难。

往往和自己亲近的人,我们很难真正去践行这两个字。

从一个家里出来,然后再回到同一个家,其实仔细想想是包含诗意的。

《最好的爱情》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彼此做个伴,不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意义。散步有话说,抱在一起有安全感,累的时候,知道她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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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段文字,我的心是软的,家的意义,其实就是陪伴,陪伴年幼的孩子,陪伴年迈的父母,陪伴劳累的爱人。简单的一天,就像过了一辈子。

我以前待过的一所学校很小,但同事之间的相处却很简单、真挚。那时候,校长是一个退休后返聘的老头,做事雷厉风行,看起来很霸道。

他在外面飞扬跋扈,但一提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脸色就马上缓和下来。

某次暑假值班的时候,他带着外甥女在学校转了一圈,孩子圆脸,穿着小碎花群,看起来很可爱,正是爱玩闹的年纪。

他在座椅上不断翻爬,不小心把桌上的一个瓶子打翻了。

孩子因为受到惊吓,大哭起来,他一把抱住孩子,然后焦急地寻找伤口,发现孩子安然无恙,又轻轻地在孩子的鼻梁上刮一下。

我隔得很远,几乎听不到对方说的话,但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却很温暖。一个人不管在外面怎样‘横行’,面对自己亲近的人,却能伸出很多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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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我们在外面不断行走,寻找生命的意义,但到了一定阶段,你会发现,人生的意义,其实很难在俗世的奋斗中找到。

不管你外面的事业有成功,权利有多大,名望有多高,家里如果没有人等你,吃饭没有人坐在一起,那么生命也是空洞的。

我们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生命的意义,但意义不在远方,而是在我们的身边。

一个文友,40几岁,至今都仍是单身。他过年从不回家。

独自一人漂泊在偌大的城市,到处出差,一年居住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店。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打算停下来?

他却说:你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吗?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飞累了在风里睡觉。这种鸟没有家,没有亲人,所以它不会停下来,如果真的停下来,就是死掉的时候。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万家灯火,爆竹声声。我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孤独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我隐约了解到,他和父亲关系很差,家里虽然有兄妹但都不亲。特别是母亲走后,他和家的联系就彻底切断了。

他应该是有家的,但从另外一个意义上来说,家真的跟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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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那个家,也温暖过这个孤独的人,但现在却再也不会出现。

有家的日子,值得我们每个人珍惜。这个世上,我们每天会遇到很多人,但陪我们回家的却不多。

家以爱为圆心,幸福为半径,画出了一个满圆。每当上完课回家,看到房间里的灯亮着,欢笑声不断传出窗口,我就会本能地加快脚步,在温暖的灯火中,清洗俗世的尘埃,在温柔的话语里,感受人与人之间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