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村里有个张家婶子,极为吝啬,她家有甚好吃的,从来都是自己留用,绝不示人。

一次过年,她家杀了一只羊,半夜里偷偷煮了,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天明,有拜年的来玩,见她家锅里煮了一大锅白菜,却不知白菜下面埋着羊肉。那几天,她家的人都在夜里吃肉,吃得肚子鼓鼓,消化不良,全家躺在炕上哼哼唧唧,难受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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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傍晚,老王叔从张婶家屋后路过,听见她在家剁饺子馅,刀撞击着菜板“笃笃”直响。老王叔计上心来,有了个坏主意。

他估摸着张婶包完饺子,大锅里烧开水下饺子的当口,去她家串门。进了门,张婶正在灶旁拉着风箱烧火。“老嫂子,忙着呢?”老王叔来到灶间,张口就问。那时,张婶刚把饺子下入锅内,见来了人,极不情愿地起身,心想,这个饭点他来,该待不了多长时间,随便打发他走了,再去捞饺子不晚。

张婶子就打着哈哈,与老王叔聊着。那老王说着,忽然蹲下身子,点上烟袋吸了起来。然后话匣子打开了,聊天气,聊牲口,聊庄稼长势,还聊到他儿媳妇骂他不正经,他竟然也骂起儿媳妇。张婶子开始还耐着性子听,后来越来越不耐烦,直担心着锅里,又不能赶他走,真是一个心急如焚,好不尴尬!

据老王叔讲,他差不多拉了一个钟点才走,张家婶子的孩子都饿哭了,直喊着要吃饺子,张婶子还煞有介事地骂道:“哪有饺子?想得美!”老王叔估计,那一锅饺子都变成了一锅粥。反正,张婶后来每次见他,都不拿正眼瞧。

现在想来,那个年代的吝啬,实归因于物资匮乏。试想,家家户户都缺吃少穿,谁不想节省点?给别人一点,自己就少了,所以能不给就不能给。这就是张婶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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