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记忆里似乎都藏着一个无法忘记的人。

也许在毕业后的许多年里,你们从未联系过对方;

也许你偶然间想起这个人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也许他(她)的模样在你记忆中变得渐渐模糊;

但还是会有一种感觉顽固地留在你的脑海里——淡淡的、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你的青春里,有过这样一个人吗?

他(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这是日本导演岩井俊二《情书》里的经典场景。博子的未婚夫藤井树在登山时因意外而去世,两年后,博子在阿树好友同时也是博子现任恋人秋山的鼓励下,试着直面生活、接受阿树已经离开的事实。

博子向着阿树遇难的雪山一遍又一遍地喊:“你好吗?”她期待着在山的那边,可以传来阿树的回应。明知是不可能的,故人已故,结局已不可更改。但因为爱,所以她倔强着。

山的那边始终一片静谧。

女孩开始自顾自地说:“我很好。”

最简约的对话,却保罗万千含义。

不知是在替阿树回答,还是向天国的阿树传达自己的近况。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观者隔着屏幕感受到博子心里的无限悲怆。

记得初中时代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并不是很理解导演岩井俊二为何要在一部讲述关于青春、关于初恋的电影里,加上这一段关于死亡、悲伤,还有些沉重的情节。欢快、明媚的青春故事岂不更迎合大众口味吗?

但现在再看,反而很喜欢岩井俊二在电影多处设置的这种“恰到好处的淡淡忧伤”——没有刻意渲染藤井树的家人、朋友对他去世的悲伤,在这方面演员也没有很夸张地表演,反而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你好吗?”“我很好。”就做到了让屏幕那端的观众对于博子的心情也可以感同身受。

还有女藤井树在回忆自己父亲死于肺炎的那段情节,导演的处理同样地“轻描淡写”——国中时期的女藤井树呆呆看着不知怎么被冰冻在冰层里的蜻蜓,语气平静地对妈妈和爷爷说:“爸爸是不是死了?”提出疑问的少女,似乎心中早已知晓了答案。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同样深深地震慑着每一位观者的心。这便是岩井俊二电影的独特之处。

网上有人评价岩井俊二是唯美派,其电影风格走的是“意识流的文艺叙事”。确实如此,岩井俊二把他所认为的美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优雅清新的音乐是美的;时不时穿插的远山和雪景的空镜头是美的;国中时代两位同名同姓的藤井树之间发生的故事是美的;两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女孩围绕一个男生以写信的方式交换记忆是美的......

而这些美的存在,都以一种淡淡的方式表现出来,却能引人对其产生无限遐想,使人回味无穷。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那懵懂、青涩,总也说不出口的暗恋。

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也许总找不到机会表达,也许一直默默藏在心里,甚至从来没意识到过。就像电影中女藤井树在毕业多年后,通过和博子一次次的“交换记忆”,还有母校现任图书管理员的后辈们发明的“寻找藤井树”游戏,她才慢慢察觉到自己对于那个同名同姓、爱偷懒、爱恶作剧的男生的真实心意。

(男生以恶作剧的方式试图吸引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的注意)

其实,关于你的一切记忆我从来没有遗忘,只是没想起来而已。

那些感情,那些回忆,都静静地躺在心里。时隔多年久违地再翻出来,原来,它已经在心里发了芽、开了花儿。

虽然淡淡的,但我的回忆里总有一部分永远地为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