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中国历史,战国时期是最为另类的一个时期。战国时代的另类之处,既表现在秦国、齐国、韩国、魏国、赵国、楚国和燕国七雄并立,又表现在骗子当道、恶棍横行,还表现在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的普世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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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战国七雄中,有一个国家则颇为与众不同,堪称是另类时代中的另类。或许有人认为是虎狼之国的秦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秦国与其他五国一样,并没有本质的不同。而只有一个国家,与它们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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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国,便是燕国。燕国的另类之处,并不在于它的尊贵血统,也不在于它的悠久历史,而在于燕国自始至终所奉行的“王道”传统。因此,燕国之另类,另类在推行王道,而其余诸国则都是奉行霸道传统的国家。具体阐述如下:

其一:王道与霸道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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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代,是一个霸道的时代,是一个霸道政治统治一切的时代。魏国通过李悝变法,率先开启了霸道强国政治;秦国经过商鞅变法,走上了霸道之路;赵国通过胡服骑射,也在推行着霸道政治。之后,齐国、楚国和韩国,也都通过或多或少的改革相继确立了霸道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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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唯独燕国,从一而终,遵循着它自建国以来所奉行的王道传统。燕国先祖是召公,为周文王之子,周武王之弟。故而,燕国的文化基因是被《周礼》塑造的,燕国的王道政治传统自建国之初就已定型。

在西周时期奉行王道,本是无可非议。但在战国时代奉行王道,那就显得格格不入。燕国所奉行的王道传统,在战国时代处处碰壁,国力毫无起色,长期未能实现崛起。燕国的王道传统,注定了它与时代的对立,注定了“逆之者亡”的结局。

其二:王道理想的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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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所推行的王道政治,集中体现在燕王姬哙把燕王之位禅让给子之一事。禅让制本是上古时期的传说,而燕王哙则把禅让制变成了现实。燕王哙禅让的目的,是把振兴燕国的重任托付到了子之身上。然而,历史是残酷的,燕王哙的禅让非但没能让燕国振兴起来,反而激起了燕国的内乱,最后让齐国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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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哙的禅让,是一种理想化色彩极浓的王道政治传统的映射,是一种不切实际、脱离时代的政治尝试。阴谋与天真并行,野心和理想同伴,燕王哙的理想令人钦佩,但超越时代的理想注定是可悲的。

燕王哙逝世的一百年后,以王道政治立国的燕国,最终在秦军的铁骑之下,彻底亡国。燕国这个战国时代最为另类的国家,至此以一种可悲的遗憾告别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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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也是历史反复验证的信条。燕国诞生于西周上古的王道时代,而最终迷失于战国中古前夜的霸道时代。以王道对霸道,以仁义敌利益,燕国无疑是另类的,也无疑是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