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常提到明朝江南四大才子: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和徐祯卿,但明朝真正才华横溢冠绝天下是杨慎、解缙还有徐渭这三位才子。三人各有所长,其中徐渭最博学,文学、书画、戏曲、军事样样精通。徐渭命途多舛,最为坎坷,被称为中国的梵高,那么这位大师的人生轨迹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公元一五二一年徐渭出生于浙江绍兴山阴县的一户官宦人家。父亲徐鏓曾做过四川夔州府同知,生母是徐渭父亲的妾苗氏的丫鬟。徐渭出生仅百天,父亲便过世了,又因为生母身份低微,父亲一走,徐渭归入苗氏名下。徐渭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经常目睹自己亲生母亲被欺负。十岁那年苗氏为了筹钱度日便将徐渭的母亲卖了。这件事深深地刺激了徐渭,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徐渭小时候就被称为神童,十岁那年甚至还模仿西汉著名文学家扬雄的名作《解嘲》写了一篇《作毁》而名动一时。苗氏去世后,徐家更为衰败,与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相处的也不融洽,于是徐渭迫切地想通过科举取士来改变困境。
十七岁那年徐渭参加科举,没想到的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居然名落孙山,接着他又苦读了三年,二十岁再次参加科举,结果没再次落榜。后来历尽周折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其实并不是徐渭的才学不够,是因为当时科举只考八股文,而徐渭不愿钻研八股文。
后来徐渭娶妻生子,原本一切向好发展,结果命运再次给徐渭使了一个绊子。徐渭的大哥因沉迷炼丹中毒而亡,徐家的老宅也被抵去,他的妻子在生下第一个儿子后因病去世,年仅十九岁。此时的徐渭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即便如此徐渭依然不认输,再次备战科举,没有想到连着五次均败北,徐渭的生活也长期处于穷困潦倒的状态。
后来胡宗宪欣赏徐渭的才学想把徐渭招入府中,原本徐渭看不上胡宗宪依附权臣严嵩,后来为胡宗宪的抗倭胆略所折服,又感念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徐渭还是做了胡宗宪的幕僚。期间为胡宗宪出谋划策,助其擒获倭寇首领徐海、招抚海盗汪直。
严嵩倒台后,胡宗宪在被逮捕入狱后,自杀身亡。此时的徐渭非常担心自己受到清算,再加上性格偏激,联想到之前的种种坎坷让徐渭彻底崩溃,癫疯发狂。他不断自残自杀,自杀次数有九次之多。后来徐渭发狂杀了自己的继妻被关入大牢,在友人积极帮助下最终出狱。
晚年的徐渭精神有所好转,在辗转全国多地后最终回到了老家靠卖字画度日。有人来访若赶上徐渭心情不好,他便拒绝见客在屋里喊:“徐渭不在!”。后来徐渭的精神病再次严重起来,又开始拿斧子砸自己的脑袋。此时的徐渭的书法与画作更为传神,但他却时日不多了。公元一五九三年徐渭去世,终年七十三岁。徐渭死的时候只有一狗相伴,众人只能将他草草地埋葬。
徐渭去世后三年,当时的文坛领袖袁宏道与国子监祭酒陶望龄在看完徐渭的作品后惊叹不已,于是两人开始搜集徐渭的诗文并出版。袁宏道还特意走访了徐渭生前认识的人,记录他的生平写成传记号召世人学习,他们的推崇使徐渭声名大振。
徐渭开创了一代豪放不羁,自由随意的画风,对后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郑板桥都自称是“青藤(徐渭的号)门下走狗”。2017年10月徐渭的一幅写生卷就拍出了1.27亿元人民币的天价。其实徐渭对自己的绘画水平并不在意,史载:“吾书第一,诗次之,文次之,画又次之。”徐渭写的戏剧也让汤显祖本人都自叹不如。
徐渭晚年的时候创作了一幅画。在这幅画中,徐渭用酣畅不羁的狂草书法在画的左上角,题有一首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这首诗也概括了徐渭的一生,他尝遍了人世间种种苦难,亲人接二连三地离他而去,科举屡试不中怀才不遇,晚年穷困潦倒孤独凄苦。他曾想了结自己的生命,也曾崩溃发狂,但他依然是不失为一位勇士,他将自己的情感全部融注于笔端,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个性,风格豪迈洒脱,仿佛是有了灵魂,向人们诉说着徐渭对命运的不屈和对世俗的不屑。悲兮叹兮,斯人虽逝,浩气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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