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刚过凌晨,我接到父亲的电话,妈妈又住进了ICU。

10月29日晚上10点半,我坐Z53去郑州处理事情,凌晨5点到郑州。上一次坐硬座也是不久前,但当时靠近窗户,有个实在的桌子撑着,半睡半醒地挨过了几个小时。而这次是靠近过道,没怎么睡,想着跑一天处理完事情,坐动车回北京的住处再踏踏实实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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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半,下了地铁走回住处。这几天夜空的月亮特别圆,特别通明,上楼前我特意拍了张照片,写了几句话发在朋友圈。赶紧洗把脸,刚关灯盖上被子,爸爸的电话响了。

他晚上从来不给我打电话,只有三次。第一次是爷爷去世时,第二次是3年前妈妈住进ICU时,这是第三次,时间是31日凌晨12分,让我赶快打车回家。

我答应他之后,想起身又觉得没有力气,我赶紧下载了打车软件,久久没有人接单。于是我给爸爸转了8000块钱,让他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并说自己坐早上8点半的客车回去。爸爸并没有反驳。我想着接下来肯定是需要熬的几晚,回到医院,我就不能垮下来,跑了整整一天,我需要休息一下。于是网上购买了汽车票,继续睡。

8点到了汽车站,等了20分钟,上车后发现今天坐车的人特别少,我径直走到客车最后的连座上,把装衣服的书包放稳枕好,准备睡觉。作为家里的独生子,这个时候无论躺在ICU的母亲,还是几十年来扛起整个家庭重担的父亲,都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自己的身体不能垮,他们已经老了。

客车一路颠簸,越接近老家,越是如此。清醒后,我抓紧时间筹钱。有些人会沉默不会信息,他们几年前在宽裕时也曾帮过我,我知道他们肯定也遇到了难处;有些人会婉言拒绝,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确实找不出帮我的理由,换做是我也是一样;有些人说明了目前的处境,这几年我走过的路让我深刻理解了生活不易,谁都有过挣扎无助的无奈;有些人让我等几天,再帮我想想办法。我心里感激所有人。

这就是我需要面对的现实。每个人都需要经过现实的考验,才能真正承担起生活所赋予的意义、责任和价值。就像一条特别火的短视频: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嘴里叼着一个包裹飞速钻进铁桶中,又迅速逃出来,2秒后,留在桶里的包裹爆炸。这仅是一场训练,也许有人会问,只要警犬在规定时间内能够完成的动作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包裹爆炸呢?

因为这就是真实,这就是现实。如果警犬没有叼过一次可能随时爆炸的包裹,那么我们就无法确保在面临真实危险时它能够完成我们预期的动作。这仅仅是一条警犬的训练,承担现实责任前,它也需要经历真实和现实的考验。

其实,这种考验随时都有,于我而言,妈妈从我小学二年级时就得了心脏病,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本来早就该成长为顶天立地的人。然而,这种考验也可能永远不存在,当外在环境不给自己压力,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时,这种考验的风雨即使存在过,也被别人给挡住了。

一句话说得很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其他人在帮你负重前行。而“其他人”首先是自己的父母,然后是自己的老师、朋友和同学。当我们弱小时,他们帮助我们成长,缓慢地进入真实和现实,尽可能避免风险,然后我们把经验传承给下一代人。但是,任何鹰都有独自捕捉兔子一无所获饥肠辘辘的时刻,任何兔子也都有独自觅食被鹰紧追不舍生死一线的危险。每个人都有需要自己面对的生活。

而我,敢于正视自己和直面考验的时间还太短,积累的资源和锻炼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眼下的困难。写这篇文章,希望有余力的朋友,能够帮我度过难关,目前在郑州工作时按揭的唯一住房已经签了买卖合同,最晚12月底会将钱还给您。

爸爸在ICU楼层的铁质长椅上睡着了,大姨躺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而妈妈躺在ICU的病床上,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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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看到这篇文章,且有余力的话,希望您能帮帮我。我的微信和电话:18638577198,12月底前,会把借款原路奉还。

孙晓鹤

20201101,凌晨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