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没有打过我,在我心中,她散发着自由民主的光,但就是这位自由民主的女士,打起我的兄弟姐妹来,相当有节奏,每每提及此事,她都说太气人太可恨。

村外的庄稼地,看似连成一片,其实地与地之间,是有界限的。十多岁时,我很想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挑了一块小小的,“妈,能不能把这块地给我?我肯定好好种”“这块地适合种豆子,给你你就种豆子吧”“给了我,就不能管我种什么”“那不行,这块地虽小,但能打两升黄豆呢”。

她不给我,但其实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地的,这块地与生俱来,地的边界插着篱笆、种着荆棘、拴着请勿靠近的汪,它们守着这块地,即使血缘、养育之恩也不容近入,因为这块地里,种着一个人不愿与人分享的东西,它可能是最心爱的梦想,也可能是最不想言说的伤痛……以爱之名跨越边界,也许能维护那块地的主人,但不可避免的,也会给他的世界带来创伤。

说来惭愧,妈妈爱我,但当年那块小地,如果要到了,第一件事不是想种什么,第一件事是想办法安上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