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一部讲述女子宿舍的的纪录片在中国播出。纪录片没有卖惨煽情的啰嗦话,就是平平淡淡地聊天,却处处透着女人们悲凉的人生和无依无靠的未来。

戚小光是吉林市电视台的一名记者,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了这群艰难求生的大姐们。从那以后他花了5年时间来拍摄这群可怜人,希望让更多人看到她们,最后能够帮助她们。

网上我没有搜到完整的75分钟的影片,只看了35分钟的版本。在这部被剪短的片子里,我认识了有“孙二娘”称号的孙世清,在宿舍住了8年的方淑珍以及两次离婚的王淑芹。

《安娜·卡列尼娜》里有这样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同样,三个不幸的女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苦衷。

丈夫出轨,独自养大儿子

孙世清是一家2元女子旅馆的老板娘,这里的住户给她起了个“孙二娘”的称号。和其它2元旅馆一样,在狭窄的房子里放着四五个上下床铺。床铺上是很久没洗的被子和床单,角落里还有不在少数的蟑螂和臭虫。女人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坐在床铺上聊天。

当年的孙世清已经58岁了,30多岁时丈夫出轨其他女人,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孙世清选择了离婚,独自抚养儿子长大。

刚来到吉林市的时候,孙世清只能靠在劳务市场摆摊6年来维持生计。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劳务市场这个环境下,孙世清也发现了一些商机。

因为经和这里的人交流,孙世清发现人们的家都离劳务市场很远,来回不方便,于是就有了开宿舍的念头。

但是一个孤单的女人开店是很辛苦的,除了洗洗涮涮和打扫厕所之类的工作,她还担心这些客人的身体状况。

一个老太太来她这里住,晚上上厕所时突然晕倒,把头磕破了。孙世清赶紧把人送到了医院,不仅医药费她出了,还花70多块钱出租车钱把人送回了老家。没想到过几天后,女人又回来了,可是孙世清却不敢让她在这里住了。

虽然这里住的女人把孙世清看成钻进钱眼里的人,但是当她们生活上遇到困难时,孙世清却不会吝啬地去帮助她们。

住户里有个叫李丹的女人,患有心脏病,很多时候都没有钱去买药打针。但这时候孙世清却舍得为她看病买药打针。

这里的女人都是从农村来的,因为上了年纪很多人找不到工作,孙世清就会带着她们去街上发小广告,挣点吃饭的钱。儿子是反对孙世清去发小广告的,有次还把她锁在了屋子里,就是为了阻止她去街上。

孙世清有很多的无奈和苦楚,但是后来她却把这些化作了动力和同理心。她因为儿子不断努力工作,又因为遇到相同或者类似经历的姐妹而伸出援助之手。孙世清虽然有个“孙二娘”的称号,却做着菩萨一样的事情。

可以说孙世清对于这些苦楚的女人来说即是房东,又是给她们生活希望的亲人和明灯

狄更斯说:“世界上能为别人减轻负担的都不是庸庸碌碌之徒。”

48岁被丈夫家暴赶出家门,62岁了还在外求生

影片拍摄时,方淑珍已经62岁了。此时离她第一次住在这里过去了8年,离她被丈夫赶出家门过去了14年。方淑珍还记得大她13岁的丈夫当初吃喝嫖赌的恶劣行径,也记得离开那个家时流不完的眼泪。

现在方淑珍很少流泪了,因为眼泪快要流干了。方淑珍刚出来那两年是最不容易的,经常迷路不说,没有知识和技能的她只能去工地当力工倒灰。现在年纪大了,工地不会再用她了,因为没人愿意领她去了。

最近几年方淑珍都是在医院做护工或者去养老院照顾老人,都是别人不愿意做的工作。尽管工作不好,但是方淑珍却做得很认真,老人们都很喜欢她。

方淑珍有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生子。刚出来时,除了给自己挣钱求生,她还要给儿子们钱。结婚后儿子们的生活也没有变好,大儿子只是生活困难,二儿子身负重病的同时还欠着10万块的外债。已经62岁的她,也已经不能再支援儿子们了。

农忙时方淑珍回到老家帮着儿子干农活,没想到几天后就被儿媳妇撵了出来。没有地方去的她,又回到了女子宿舍。小儿子还对方淑珍说,去了哪儿别说咱家的事,太丢人了。方淑珍却没当回事,回到宿舍就给姐妹们诉苦了一番。没办法,她心里太苦了,不说出来她会死的。

回来后,大儿子特意过来看过她一次,却没有给老母亲留下一分钱,也没有接她回家的打算就又匆匆地走了。方淑珍知道大儿子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钱,没钱的她还是拿出了100块让儿子带走了。

方淑珍平时非常节俭,只肯吃花卷和咸菜,就是为了多省下点钱。

生活尽管很苦,但是方淑珍是一个很有信仰的人,经常去的地方就是一座教堂。48岁被撵出家后,她就开始信仰基督教。这些年下来,靠着这样的信仰她才坚强地走了过来,没事的时候她还会在宿舍里学习经文。

如此虔诚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神明能够保佑自己,让自己的生活变好。而且多年的信仰,也让她的心情越来越平静,心胸也开阔了很多。

蒙哥马利说过:对于我们来说,生活中必须有,也应该有某种人生信仰。它偶尔用一句话、一场梦、一种表情或一个事件向我们传递一种令人振奋的消息。

两个收入不错的儿子,却依然困苦

17岁就嫁人的王淑芹,同样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夫妻关系很差,丈夫动不动就按着她狠打,虽然和前夫有两个儿子,但不堪被家暴的她最后还是勇敢地选择了离婚。

36岁时王淑琴又选择了再嫁,婚后一年她怀孕了。此时她的新婚丈夫却选择和她分手。无奈之下,王淑芹挺着大肚子回到了娘家,向人借了一间房子,才算有了落脚之地。王淑琴非常要强,生下孩子后没有找任何人帮忙,每天都背着孩子下地干活。

最难的一次是小儿子被开水烫伤,几乎半个身子被烫得掉下层皮。为了给孩子看烫伤,无奈的她只能抱着孩子在街上要钱,就那样1毛2毛的要,才总算给孩子治了病。

王海峰就是王淑琴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关心最心疼她的那个人。7岁的时候,王海峰就会做饭,然后再带到地里和妈妈一起吃。

王海峰小学没读完就出来打工,刚开始太小,只能在饭店做个零活,而且没有工资,只管饭和住。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他学会了做饭的手艺。现在他能挣钱了,还特意给王淑芹租了300一个月的小屋。

王淑芹的另外两个儿子一直在哈尔滨工作,都是当官的。可王淑芹说他们很少见面,连电话都很少打。王淑芹最伤心的大概就是两个儿子的不孝了,用她的话说一个月两个儿子给到几千块钱,也就相当于两人的几顿饭钱。可现在他却窝在这样的女子宿舍里。

王淑芹的手因为早年的辛劳,每到阴天刮风的天气和季节,就疼痛难忍。因为没钱始终不能治愈。

有一次实在疼的没办法,她就给在哈尔滨的两个儿子打电话,让他们打点钱,他好去看病。却多次未果,她发火说自己快死了,两个儿子才过来带她去医院。

王淑琴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再找个老伴,成为一个有家的人。但所处环境让她遇到的却都是乱七八糟的男人,一直拖到影片的拍摄依然是单身。

梁实秋: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比自己的家更舒适,无论那个家是多么简陋、多么寒俭。

结语:

戚小光说,他希望希望片子在工地的脚手架前、工棚里,坐满农民工的露天电影院里放映,他希望每个看到片子里的人,产生共鸣:“喔!那多像我的母亲、姐妹、外婆、姨妈!” 。
“我一定会躲在银幕边,大声地笑,这比得什么奖都欣慰!”说这些话时,戚小光笑出了声。

影片拍摄时,孙世清她们所在的劳务市场人越来越少了,工作也更加难找。如今10年过去了,这个在某平台评分9.6的纪录片也收获了人们的赞扬。但是对于影片中的女人,我们却无法得知他们现在的状况,只希望他们安稳地度过自己剩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