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
主人计固佳,不可与鸡知
——清代:袁枚《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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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须看人完整的一生,许多时候盖棺定论了,还有可能反转过来,这样的事例,古今不乏其人。人生有时而尽,对于缥缈的情,更有它的时限。对于一段情,也要看其全部,有时候结束了也不失为美好;有时候明明很残忍,因为有过令人感动的付出,也让人淡化了那份残酷。

世间有爱,所以美好。美好的爱,都是无私的,纯净的,不求回报的。更有一种有目的的爱,付出只是为了得到,虽然付出了许多,却居心叵测,时而看着令人感动,其实非常残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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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诗人袁枚这首幽默讽刺的小诗《鸡》,便是揭露养鸡人对鸡百般爱护,最终目的却是为了吃它的肉。养鸡人饲养鸡的时候,对于鸡百般爱护,无微不至。怕它们冷,怕它们热,怕它们饥,怕它们渴,怕它们生病,怕它们丢失。在鸡的成长过程,一路悉心照料,视如明珠,竭心竭力,担惊受怕,真如对亲生儿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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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鸡长成了,羽毛光鲜,体型健壮,养鸡人开心,鸡也开心,而鸡所不知的是,将要面对残酷的厄运。这时养鸡人对于鸡的态度就产生了一百八十度变化,鸡再吃粮食就等同于浪费,要把它们尽快地处理了。

伴着最后的一阵哀呖,扑棱几下,流干了颈血,鸡便一命呜呼了。这还不算完,最终身上的肉一块块入了人的肚腹,才是历劫结束。这个结果,养鸡人早已打算好,只是鸡不曾知道,恐怕到死也不能弄明白。当初受到养鸡人那样无微不至的照料爱护,怎么一转脸就眼不眨地磨刀相向呢?动手的时候,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事后养鸡人扪着圆滚滚肚子,不但没有丝毫歉疚,反而十分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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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鸡人对鸡的爱,辛苦付出了那么多,不能说是假,但是最终无情地把鸡残忍杀死,更不能把以前的爱说是真。有目的的爱,自始至终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不能叫爱,只是通过温柔的手段,达到一个自私自利的目的,是十分残酷无情的。如果使鸡早些知道,肯定不会感激养鸡人为自己的辛苦付出,只会憎恶和仇恨,宁愿绝食而死,也不愿最终成为他人的口中食。

其实不止是人养鸡如此,人牧马、放羊、养花、种树等等,也是一样。不但是人与物如此,人与人之间也别无二致。为了某个目的,而去爱一个人,付出得再多,也不能说得高大上,都是为着一个自私自利的结果,口口声声说是爱,其实是特无情、特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