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汴京城有一七十九岁高龄的老进士,但精神矍铄,老而弥坚。
这一日,老进士闲游京城,路遇一女子。 长相酷似他已故娘子年轻时的模样,顿生爱意,遂托人打听,得知少女姓杨,父母双亡,由婶娘抚养长大,年方十七,还未许配人家。
老进士窃喜,不过并没有声张此事,只是暗中嘱托媒婆,尽力办事,事成之后定重谢!
媒婆幸不辱命,一番口坠天花的说辞之后,少女婶娘虽嫌老员外年长,但老进士家资雄厚,而且朝廷当过官。 更是不可得罪,半推半就之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媒婆回来报喜,老进士乐不可支,遂又面露难色。媒婆一问得知,老进士恐家里的儿子反对阻挠。
媒婆听罢说:“此事不难,可在此地将婚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他能奈何?”
老进士破愁为笑。次日,便与少女拜堂成亲了。
数日后,老进士带着新娘子回家,儿子果然没有好脸色,儿媳更是低语道:“这般为老不尊,将死之人,竟迎娶一少女,这女子定也不是出自良家,等着看笑话吧!”
可让儿子儿媳没想到的是,自女子进门,便足不出户,不久居然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下一男孩。
儿子儿媳自得知女子怀孕,就开始不停的背后嚼舌,说这不可能,老爷子都八十了,这女子定是过门之前就已有身孕,所生孩子定是野种。
话传到老进士那里,他也懒得去理论,只是不停的安慰伤心的妻子。
四年后,老进士得了重病,自知命不久已,便把大儿子叫来说:“我死之后,家里财产全都交与你,你那兄弟还小,院子里的小屋一所分给他,良田五十亩,你兄弟二人和睦相处,我便安心了。”
儿子听说财产全归他,便欣然答应下来。
当天夜里,已卧床不起的老进士,让妻子取来一副包好的挂轴,说道:
“这是幅字画,其中藏有玄机。日后,儿子儿媳若为难你们,可将此画交给善断案的好官,自会助你们度过难关。”说罢,不久便咽了气。
安葬了老进士,大儿子就把母子俩赶到了柴房里,分给他们一些破烂桌椅,吃的是残羹冷炙。
母子俩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年。一天,小儿子看着哥哥一家锦衣玉食,自己和母亲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再也忍不住了,便过去找哥哥理论,结果被痛打了一顿,而且连续几天不给他们饭吃。
梅氏整日以泪洗面,想起了死去的老进士遗言,也想起了老员外曾给她的那副挂轴。
梅氏取出收藏了多年的挂轴,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儿子,母女打开挂轴,原来是一副老员外左手抱婴儿,右手指向地面的画像。
母子二人不知其解,便又依照老员外生前的叮嘱,准备交给官府。他们经过打听得知,开封府里有一位善于断案的清官,于是,母子二人便带上画,前去县衙报官。
县令升堂,问他们为何报官。梅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县令,并献上了那幅画。
县令打开挂轴,看了半天,也无头绪,只得让母女俩先回会等候。
当日晚,县令将画带回家中,铺在书桌上,研究至深夜,也无结果。
这时,丫鬟过来添茶水,一不小心将水洒在字画上,丫鬟连忙赔罪,并想着擦拭落水处。县令突然喊道:“别动!”
原来,那副字画的水洒之处出现了字迹,仔细一看,竟是一封遗书:
“老夫官居四品,寿逾进八旬,死在旦夕,亦无所憾;但小儿岁小,长子素缺孝义,日后恐生歹念,所有财产归长子,唯破旧小屋,可分小儿,此屋虽小,可小屋左壁有纹银五千两,黄金一千两。后有贤明有司主断者,酬白银三百两。”
县令看完欣喜若狂,此时的县令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第二天,县令带人到老员外家,现场断案。
县令一拍惊堂木,责问老员外长子:“你欺凌婶娘和弟弟,不遵从遗嘱,可有此事?”
老员外长子不语。
“今日,本官将以老员外遗嘱所说,重分家产。所有财产归你,唯一所破旧小屋归你弟弟,屋内所有物品也归其所有。你可有疑议?”
老员外长子听罢心想:“县令无事可做了,这等家事,如此兴师动众,有病!一间破屋给他便是。”
心里这么想,表面却装出很委屈的表情说:“没有疑议。”
“好,签字画押。”
县令拿过双方签字画押的文书后,说道:“来人!挖开小屋的左壁。内有纹银五千两,黄金一千两。”
家里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吏卒从小屋左壁挖出一坛一坛的白银和黄金。
待吏卒清点完毕,正是纹银五千两,黄金一千两时,县令说道:“此事乃昨日老员外托梦与我,今果然应验。所挖金银归老员外小儿子所有。”
随后,县令又在老员外小儿子耳边低语道:“你父亲曾说,有贤明主断者,酬金一千两。鬼魂之言不可违,我便收下了。”
小儿子千恩万谢,县令又将已除去遗笔,重新装裱的画轴交与他,众人皆称县令是大清官。

这位老进士就是张先。苏轼曾经戏虐,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