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听说了没，总裁一走，这空出来的位置很有可能就落黎姐手里了。”
惬意的午后，日光照得人发困。
走廊拐角茶水间，两人背靠着茶水柜闲聊起来。
“之前总裁就最看重黎姐，咱们黎姐是公司出了名的工作狂，自然是有能力当然也有手段，不过我倒觉得黎姐最近没时间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敲敲咖啡杯边沿，等着热水烧开。
茶水间只有她们两人，小员工环顾四周，窃窃私语：“昨天我可是亲眼看见有两个男人为了黎姐在大马路上吵架呢，都快打起来了，啧啧，场面很刺激！也不愧是我们黎姐，被两个男人围着还能面不改色……”
她开口的声调很平，停顿的地方又似故意留白。
“其中那男人就是给黎姐送白玫瑰的那个，一看就老有钱了，就是长得一言难尽。”
另一个女孩捂住嘴巴笑：“不是吧，黎姐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人啊。”
“公司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小丫头，没觉着公司最近气压不对吗？”
热水器亮起红灯，两人谈笑声越来越远。
拐角处的黎沐面无表情的抬脚走向茶水间，杯里的水早凉透了。
热水器乐此不疲的轰鸣着。
黎沐抬指，揉揉太阳穴。
怪不得最近公司里的小职员们看她的目光都意味深长的很。
这些人也是很有趣，她不谈恋爱说她不正常，谈恋爱就成了贪人钱。
她们口中谈论的八卦，其实就是一场意外，简单来讲起源就是一场鸿门宴。
几天前，黎沐被母上大人一通电话叫回家，听她那语气十万火急，黎沐人赶回去，刚推开大门，就傻眼了。
院子里，坐了一排，男女老少，平均年龄三十起。
得，合着叫她回来，又是一场多方会谈。
主题她都知道了，关于劝黎沐相亲的二三事。
黎沐听了太多，台词都倒背如流了，于是，她决定闪人。
刚转身，就听到“咣当”一声，一道哀嚎刺破夜空，宛如公鸡打鸣，黎沐不用回头听声就知道，她母上大人又要开始作妖了。
“看看，你们大家都看看，她妈都摔地上了，还跟个电线杆在那儿杵着呢，说什么姑娘都是小棉袄，我这就是垃圾堆捡回来的。”
“不是，我是充话费送的。”
“小黎啊，这次这个我们这些长辈全票通过，这种条件真难找，要不你先看一眼照片？”
黎沐来不及说不，眼前闪现一张痴汉脸。
不知为何，在院里白光的映射下，那张脸莫名有点儿吓人。
2
黎沐最后还是胳膊没拧过大腿，输给她妈的“我都是为你好”，也让步于全家口干舌燥的大型修罗场。
就这样迎来了自己的第三次相亲。
出于礼貌，她提前十分钟到达咖啡馆，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
耳边，还回响着众长辈们的经验之谈。
“都说事不过三，前两次的人我和你大姨都觉得确实不优秀，这位一看就实诚，有责任有担当，最重要的是前途好。”
一向不参与讨论的小舅这次也加入了群聊，周围的女性长辈们更是争先恐后的推波助澜。
“这模样，比我大至少六岁吧？”
“比你大六岁多好，懂得心疼人，会照顾你。”
“这个子有我高吗？”
都是从小将她当成亲女儿疼的自家人，黎沐也不好太直接：“你们也说感情需要看眼缘，照片我也看了，真不行。”
“没眼缘。”
就连黎沐那位从小到大只鼓励她专心学习的老爸这次也转了态度：“这照片和本人又不一样。”
她小婶激动的双手发抖：“多好啊，你这眼光不行，太年轻，我要是你这年纪，肯定不会嫁给你小舅。”
黎沐的二舅扯着嗓门儿，跟追星有的一拼：“比你高就行，咱家大黎子也才一米六五吧，这小伙子当过兵，爱干净，你不就喜欢爱干净的？”
“是啊是啊，人家都说当过兵的人都有担当，小黎就适合这样的人，小黎不是想去帝都发展吗，这小伙子家就是帝都的，当兵转业后自己白手起家，三年就成了知名企业家，多有本事啊，这把你带去帝都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我们一家都仰仗着跟着你飞黄腾达了，不过主要还是小黎你喜欢，当然人家这条件你不可能看不上。”
黎沐其实很想说一句：“我自己工作努力，也能带着大家飞黄腾达。”
但她知道，观念不同，聊来聊去也还是死局。
就好比，你永远也叫不醒一群装睡的人。
不过，她来之前也想好了对策，就和前两次一样，见了面礼貌地委婉拒绝就行。
“抱歉，我迟到了。”
黎沐回过神，抬眼，对方一身黑夹克，这么冷的天也不觉得冷。
“没事，我也刚到。”
“听我小婶说了，你是硕博连读，刚毕业就去了C公司，现在在做高管。不过，女人学历再高最后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家庭上。”
黎沐抿了口咖啡，没吭声。
“我现在主要工作在C城，在一起后，你可以跟我回老家。我父亲是个农民，母亲要求可能会比较高，不过黎小姐这么优秀，我相信黎小姐会和我母亲好好相处。”
黎沐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听着，偶尔微笑回应。
“我谈过两个女朋友，听说黎小姐是单身，那么黎小姐的初吻还在吧？”
黎沐凝眉，目光落在他脸上：“蒋思贤先生对吧？您现在的这些成就怕不是用脑子换来的吧？”
蒋思贤表情未变，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黎小姐读了这么多年书，却不懂说话的学问吗？”
黎沐笑，腰板挺得笔直，目光掠过窗外：“蒋先生应该庆幸我读了很多书，不然您现在就要去干洗店清洗身上的皮夹克了。”
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黎沐没怎么注意，收回目光，站起身。
从钱包里摸出来一张毛爷爷，往桌面上一放：“不好意思，今晚我加班，这杯咖啡我请了。”
3
黎沐本来以为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可谁曾想第二天一早，刚进公司就收到快递小哥送来的一大捧白玫瑰。
下一秒，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黎小姐，今晚还加班吗？”
黎沐差点儿没绷住，还好她很早就学会了表情管理。
“蒋先生，抱歉，今晚我要加班。”
那边的蒋思贤顿了片刻，继续道：“我个人认为我们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不错，适合继续发展。”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花我会让快递送回去，抱歉。”
“黎小姐，鲜花配美人，你不收，我会投诉卖家。”
黎沐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她最讨厌无谓的争执，果断挂掉电话，看向快递小哥：“不好意思问一下，这花多少钱？”
快递小哥报了一个价钱。
打开支付宝，黎沐复制一串号码，找到对方账号，输入密码，快速转账。
从进电梯到办公室，收获一路炙热的吃瓜目光，以及明晃晃的羡慕。
奇怪的是，这位蒋思贤先生，不管黎沐如何委婉拒绝，还是坚持每天送来一大捧白玫瑰。
自己给自己买白玫瑰买到第三天，黎沐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主动约了蒋思贤。
他斜靠在一辆黑色路虎上，这次穿了一身同色系西装，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滑稽。
他扶扶鼻梁上的镜框，快速走到黎沐面前，黎沐还没反应过来，蒋思贤就单膝跪下了。
周围陆陆续续围过来很多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着。
“现实中还有这么深情的男人，好浪漫！”
“赶紧嫁给他吧！”
蒋思贤目光灼灼。
“黎沐，嫁给我吧，我们很合适。”
黎沐脾气再好，也忍不了，她后退两步：“蒋先生这是要道德绑架吗？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
“可是你只是说你每天都要加班，也说自己不想谈恋爱，没有说不喜欢我啊？”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打开，一枚看上去就很烧钱的钻戒。
也不管黎沐的表情有多僵，就要将白玫瑰往黎沐怀里塞。
“这位先生还真是有意思，人家女孩子说自己每天要加班就是不想看见你，这么明显的拒绝，你听不懂？人家女孩子只不过是给你留了面子。”
黎沐看着眼前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声音，太熟悉了。
呼吸一窒，但也只是短短数秒。
“你又是谁？”
“黎沐是我女朋友。”
黎沐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一句：“谁是你女朋友？”
陆西城也不尴尬，将白玫瑰连带着那枚戒指随手一丢，抓过黎沐的手就走。
留下了吃瓜群众，和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的蒋思贤。
陆西城这人就是这样，他一直认为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突然重新出现在她眼前，似乎只为了说一句：“就那种看起来就没脑子的男人……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黎沐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眼光不差，以前能喜欢你吗？”
她不动声色离开，留给陆西城一个背影。
公司小员工们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那天的场景了。
4
黎沐倒真没想到母上大人会因为一个外人找来公司。
当时，黎沐刚接到上面通知，公司空降下来一名总裁，她需要安排人接待。
黎沐正低头和负责接待的下属沟通注意事项，母上大人就一阵风似的过来了。
她这次是真的急了，动静不小：“不是我说你，之前那两次不上心就算了，这次又敷衍了事，你又不是天仙，再过几年，等到你想谈好男人早被抢完了。”
“每天只知道加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黎姐……”
这层都是办公区域，已经有员工频频回头。
黎沐将手里资料交给她，转身对自己嗓门本来就大的母上大人说道：“这里是工作场所，有什么话到我办公室去说。”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要真的和那些缺根筋的剩女一样，我也不说什么了，黎沐，你这么不上心不就是还喜欢着那个瘦的像猴的麻杆？都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呢？”
“阿姨是在说我吗？”
众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被几个员工簇拥着走过来的陆西城身上。
他一身白衣长裤，应该是刚下飞机过来，外套落在臂弯里，额前碎发微微翘着。
声音里带了戏谑：“是我的错，既然成为了黎沐的男朋友，早该去家里拜访伯母伯父的。”
“总裁。”
陆西城吩咐：“上午十点所有员工召开集体会议，下去吧。”
周围气氛诡异，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没骗……阿姨？”她看看一手抄在口袋里的陆西城，又看看黎沐。
黎沐抿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哦？我说呢，丫头，行，我明白了，你还真是死心眼儿，谈恋爱了也不早说，你早告诉我们，不也没这事情了，好了好了，你的终身大事解决，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说完，踩着脚上的细高跟喜气洋洋地离开了。
和刚才来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像是恨不得在脸上用红笔反复加粗，刻着：“我家大龄女儿终于谈恋爱了，喜大普奔。”
黎沐动了动眼皮，正准备公事公办象征性说一句总裁好。
陆西城却先一步开腔：“小沐沐，几年不见不会打算装不认识我吧？”
“我可是刚重逢就帮你解围两次呢。”
黎沐在公司本就有很多新来的小员工质疑她的能力，今日又被他们撞上这出，黎沐只觉心累。
“那我就郑重的谢谢陆总裁了。”
陆西城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结果看了半天，看了个寂寞。
五年不见，黎沐还是黎沐，可又分明不是五年前的那个黎沐。
他微低头，笑容浅浅，故意放低了声音，只让她听见。
“小沐沐，做我女朋友吧，多巧，我刚好缺一个女朋友。”
5
陆西城是黎沐喜欢多年的白月光初恋，准确来说不能算初恋，顶多就是明恋未遂。
他是她的幼儿园同学，小学同学，大学同学，两人看上去拿的是青梅竹马的剧本，很可惜，陆西城不喜欢她。
陆西城这人虽然轻佻嘴贱，可奈何老天爷赏饭吃，给了他一张好脸。
从小学到大学，喜欢他的女同学数都数不过来。
而陆西城本人则是秉持着“人人爱我，我爱自由”的人生法则，从小学到大学，一个女朋友也没谈。
别人来表白，他挡不住，最后不耐烦了，就拉黎沐出来做挡箭牌。
次数多了，他就习惯了。
让黎沐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半夜陆西城酒吧喝高了，遇上碰瓷的，叫黎沐前去救驾。
黎沐人刚到，就被陆西城合进怀里，一个吻落在她唇上，幼稚炫耀：“这才是我女朋友，肤白貌美大长腿，可盐可甜还听话，你想和我在一起，等下辈子吧。”
女孩哭的梨花带雨，陆西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开嗓唱起了Rap。
那晚，黎沐莫名头脑发热，将醉成烂泥的陆西城拽出酒吧，一个闪身，右手撑在墙壁上，将他困在墙角，抱着他脖子狠狠亲回去。
亲完，还霸道告白：“陆西城，我告诉你，虽然你嘴欠，但我喜欢你，我活这么多年，从来只有我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儿。”
那时的她，还有一颗粉嫩的少女心，正紧张着等答案。
只听见一阵干呕，陆西城吐了。
行，白糟蹋了她一颗蠢蠢欲动的少女心。
黎沐一直以为那晚陆西城是真醉了，也没再提，开始了大大方方的明恋之旅……
直到大学毕业，无意中听到陆西城和别人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那晚的亲吻他都知道。
别人问他，对她什么感觉，陆西城笑着骂了句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但那句话她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陆西城说：“黎沐是我哥们儿，她虽然喜欢我，亲了我，可我只拿她当哥们儿。”
黎沐本来应该躲开的，可她只是迎面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冷笑：“陆西城，你行啊，我把你当男朋友，你也把我当男朋友？”
她决绝转身，头也不回。
认识这么多年，陆西城也因为各种小事和黎沐生过气，起初他只觉得黎沐是因为他骗了她醉酒的事情，在生闷气，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到了第二天，听到她同学说她搬离了宿舍他才觉得事情不对。
黎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为了躲他，毕业典礼也没去。
一消失，就是整整五年。
6
如陆西城所料，他势在必得的久别重逢成功让黎沐一夜未眠。
不过和他想的不同，黎沐会睡不着只是因为黎沐的母上大人坐在她床头不让她睡觉，再次给她洗脑：“你既然喜欢他那么多年，又和他在一起了，怎么不告诉我呢，你瞧瞧，我去你公司给你丢人了不是？”
黎沐困得睁不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真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有什么，反正你心里只有他，你这几年嘴上不说我们都清楚，要不是对他旧情难忘，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也不谈恋爱，每次介绍你去相亲，你就说自己要加班，说吧，两个人偷偷谈了多久了？你们年纪都不小了，找个时间和他们家长见个面，把婚事定了。”
黎沐一直想不明白：“妈，为什么你们总是做出一副恨嫁的模样，我想要的爱情不是因为年纪到了就将就，也不想因为什么家境前途把别人当跳板，我自己现在一个人挺好的，我身体健康，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我可以自己一个人过。”
她们的观点不同，每次聊天都是各守一隅。
其实黎沐并不是不想谈恋爱，她只是不喜欢这种目的性十足的相亲模式。
她一直觉得，现在的时代早和原来不一样了，可是奈何长辈们不这样想。
“你这是什么不正常的想法，你自己多大了自己心里没点儿数？我以后都不管你了行了吧……”
“你上一次也是这样说，妈，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会开心快乐的谈恋爱，水到渠成的结婚的，您放心，我只是在等那个对的人。”
“那你倒是找一个呀，就不说那个蒋思贤了，陆西城现在回来了，既然他有心和你在一起，你就真的不动心？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再认真的最后和您说一次，我和陆西城没有在一起，以前我喜欢他，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所以，现在您能放我睡觉了吗？”
黎沐最近莫名其妙多了不少工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公司里的同事开始津津乐道传起了她和陆西城的八卦，有次还在电梯里被正主陆西城听见了，陆西城只微微一笑，留给对方一个“未来可期”的赞赏神情。
当然，也有很多本来就质疑黎沐工作能力的，在背后酸她只会靠男人上位。
黎沐听到也只当没听到，不过陆西城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频率是真的越来越高了。
陆西城一直在等她松口，可黎沐迟迟没有动静。
不过也因为陆西城的高压模式，黎沐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几个公司的“硬骨头”客户，赢得公司同事一致好评。
终于，再也听不见那些质疑她的闲言碎语。
年末的时候，公司评定，黎沐再次升职，众望所归。
7
圣诞节晚上，陆西城收到了黎沐发的微信，约他去小时候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吃牛肉面。
临下班时，飘了雪，黎沐正低头回客户消息，脖间一暖，低头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正给自己一圈一圈缠围巾。
黎沐只是露出官方微笑，将围巾脱下来还给他：“我自己有围巾，只是不想带。”
陆西城也没坚持，随她去了。
面馆早就换了老板，面的味道也早就变了。
陆西城一直盯着黎沐的脸，黎沐却只是专心致志低头吃面。
终于，她搁下了筷子，瞧对面坐着的陆西城。
他面前的那碗牛肉面根本没怎么动，糊成了一团。
“陆西城，蒋思贤是你安排的吧？”
陆西城目光闪躲：“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陆西城，本来我也只是猜测……从小到大，你每次撒谎都不敢看人眼睛。”
陆西城抬脸：“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但我猜你偶然得知他的相亲对象是我之后便与他达成一致，你我认识多年，你太了解我的性格了，所以故意让一个看上去很糟糕的相亲对象先接近我……然后你再闪亮登场，不过是潜意识里想让我觉得，对比之下，你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离开C城五年，又这么费尽心思的算计我，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陆西城挑眉：“是又怎么样？”
“可惜你不是。”
黎沐直视他的双眼：“我太了解你了，你只不过是突然看到现在光鲜亮丽的我，事业有成又刚好被家人逼着相亲，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对方，觉得我适合结婚，所以回来了。”
陆西城沉着脸，不承认，也没否认。
“你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又固执坚守单身，拒绝谈恋爱，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耳边传来很低的一声笑。
是不是也有很多像陆西城这样的人，误以为一个女人失恋后光芒万丈只是心有不甘，等着曾经喜欢过的那个人回头，来一场小说里的破镜重圆。
但是他们其实都错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专心搞事业坚持单身只是因为没有再次遇到第二次心动的人，就好像她们精心打扮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看着开心。
并不是为了取悦讨好谁。
“陆西城，你的这场设计确实很偶像剧，我也确实曾经很喜欢你，但抱歉，你真想多了。”
“我现在专注搞事业只是因为我很喜欢我的工作，至于单身，恰巧是因为我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想到了以前，黎沐语调轻松：“我承认原来的我可能因为本身性格，是一个很恋旧的人，就像我用的护肤品，可以坚持很多年都不换，并不是因为第一次用的牌子好，只是因为懒，可是后来无意间我发现了另一款护肤品，换了之后便不再坚持第一眼法则了。”
“我也从来不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久别重逢的破镜重圆。”
陆西城这人从小就很鸡贼，所以她笃定他听懂了她话里的深意。
“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哪怕你是真的喜欢我，陆西城，我们回不去了，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陆西城双手并拢，沉吟片刻：“结婚难道不是合适就好了？”
“是合适，但前提必须是喜欢，而且也要两情相悦。”
良久后，陆西城低笑：“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吗？也许吧。”
从面馆出来，黎沐接到了母上大人打来的电话。
“真不打算吃回头草？”
黎沐被她说这话的语气给逗笑了：“是呢，您女儿在等真正的真爱出现呢。”
雪越下越大，黎沐鼻头通红，从包包里摸出来围巾，给自己戴上。
“行了，就和你说的，我们有代沟，我不懂你，但是你要知道，我是真的为你好，不过想想我年轻时候，也是死心塌地跟着你爸……只要知道你不是脑子不正常，你妈我就放心了。”
“明明你妈说的都对，可你就是不听你妈的。”
末了，还不忘念叨：“你爸喊你回来吃饭，赶紧的，一家人等着你吃火锅呢，特意给你买了爱吃的腊肠。”
“妈，这次等着我的，不是鸿门宴吧？”
电话那端很热闹，声音此起彼伏。
“我才懒得再管你……赶紧的，你爸叫我了。”
手机叮咚一声，黎沐低头。
黎沐朝掌心吹了口热气，很快回了消息过去：“抱歉，明晚我加班，一路平安。”（作品名：《我不是不想谈恋爱：白玫瑰与回头草》，作者：纸皮核桃）
热门跟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