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泉恋歌

●徐 新

雪霁初晴后的早晨，我急忙约上三五好友直奔天鹅泉摄影而去。汽车在公路上疾驰，轮胎压着积雪不时发出“呲呲”声,两旁白杨树上光秃秃的枝条上挂着簇簇白雪。

刚下车，一股冷冽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抬头远眺，连绵的群山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了，晨曦微露，薄雾缭绕，太阳从高大的雪山背后露出了小小的一角，将数缕温柔的阳光洒向了那纯白的世界。

天鹅泉道路两侧的小河都已结冰，河水清澈见底，隐约看到河底下还有鱼儿在游动。湖面上弥漫着氤氲的雾气，流动着的一泓温泉让它不再结冰，这也为天鹅提供了绝佳的越冬栖息地。湖岸边的草木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雾凇，放眼望去，棵棵杨柳宛如玉枝垂挂，簇簇灌木恰似银菊怒放，真是“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一阵寒风吹过，毛茸茸、亮晶晶、洁白的雾凇像花絮一样从树上飘落下来，恰似冬日里飞舞的蝴蝶，又宛如仙女散花般纷纷扬扬。

蹲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旁边，朋友用手中的苞米引诱天鹅缓缓游来，远远望去好像朵朵洁白的云絮一般。我们边喂食边仔细观察这群天鹅，修长的颈项、橘黄色扁长的嘴巴、黑宝石般的眼睛、微微突起的前额、黑色的脚趾，它憨态可掬的神情、灵动深邃的眼神、神情自若的性情，宛如“凌波仙子”一般可爱到极致。

看到苞米撒过来，那100多只天鹅迅即伸长脖颈，在水中捕捉着尚未沉入水底的食物。数只小小的野鸭在硕大的天鹅之间穿梭往返，毫不示弱地争抢着，憨厚的天鹅们对于野鸭的抢食表示了宽容。喂完苞米后，天鹅们有的爬上湖心岛梳理漂亮的羽毛，有的自在地鼓翼亮翅，有的你追我赶嬉戏打闹，有的交颈摩挲相互喙啄，还有的在隐秘的雾凇下窃窃私语互诉衷肠，表达着心中无限的爱意，真是千姿百态，让人目不暇接。好一幅“眠沙卧水自成群，曲岸残阳极浦”的唯美景象。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望着银装素裹的世界，洁白无瑕的雾凇，雾气缭绕的画面，轻舞飞扬的“凌波仙子”，波光粼粼的“瑶池”，我的心灵变得澄澈起来，尘世间所有的喧嚣与浮躁都已随风而去，一切美的如梦如幻，一切又是那么的怡然自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境……

正沉醉中，忽然眼前一亮，一轮朝阳从雪山背后喷薄而出, 把我从梦境中拉了回来。只见和煦的阳光铺洒在白色的大地上，如烟的薄雾渐渐散去，天鹅泉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天鹅们灵动洁白的身姿变得更加丰富起来。看，不远处，两只天鹅遥相呼应，长长的颈项伸向水面的斜上方，伸展着的宽阔双翼疾速地拍打着湖面，越来越有力。两只脚掌在水面上持续拨动、奔跑，频率越来越快，天鹅如张开的风帆一般，蓦然间腾空而起，如飞机般冲上湛蓝的天空，两道白色的倩影瞬间划过，洒下了颗颗晶莹的水珠。岸边的摄影师们急忙按动快门，“长枪短炮”拍个不停，捕捉着精彩的瞬间，期盼留下最美的姿态。其他的天鹅也不示弱，时不时地有天鹅凌波微步，翩然升空，它们在空中或振翅高翔，或低飞掠水，或迂回盘旋，尽情地舒展着曼妙的身姿。简短而优美的表演结束后，它们又如滑翔机一般轻盈地在水面上滑翔，碧波荡漾的湖面上顿时激起了圈圈涟漪，这不正是“水上芭蕾”吗？真的是太美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在这绝尘宁静、旷世悠远之地居然还有着如此如诗如画、纯净自然的亮丽风景，天鹅们用那优雅动人的身姿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冬日恋歌……

临近中午，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天鹅泉，“落霞与天鹅齐飞，泉水共长天一色”的独特美景，那自然和谐之美、那心灵深处的世外桃源已然定格在我记忆的深处，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