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在心头的思念

●淯水情深

春去秋来，风风雨雨，母亲坟头上的草青了又黄。岁月的流逝无法抹平那份痛彻心扉的伤痛。伴随着母亲周年祭日的来临，风干的思念在急剧地膨胀着，痛失慈母的伤痛潮水般涌来。对母亲的那些思念，无时无刻不激荡在心头。

母亲走了整整一年了，在这365个日日夜夜，儿时时刻刻都在想念您，多少次在梦中见到您慈祥的面容，醒来时却是满怀的惆怅，泪水不觉潸然而下……

母亲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她为我们兄弟五个呕心沥血，吃糠咽菜，她把全部的爱给了我们，留给自己的却是无尽的苦难。母亲来陈家的时候，家中除了奶奶、父亲和两个年幼的叔叔外，还有一间没墙的草房，吃住显然都成了问题。说家徒四壁那是说大了，四根木棒支着的草房，墙也是草，草也是墙。奶奶没有衣服穿，腰间系着一个破烂的麻袋。就是这样一个摇摇欲坠的巢穴，却迎来了晴天霹雳的打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饥寒交迫的奶奶告别了人寰。当时父亲在县砖瓦厂干苦力，时患瘟疫，高烧不止。在邻居的帮忙下，母亲把奶奶草草掩埋在草屋前所谓的院内。

以后的岁月是咋过的，母亲不说儿不知。后来我只听邻居九奶说起，摇摇欲坠的草屋早已化为乌有，两个年幼的叔叔便以嫂为娘，跟前跑后，就连母亲回娘家，都会带上两个年幼的叔叔一起走。房倒了，屋塌了，家没了。现实生活就像砥石一样磨着父亲的心，他发誓要为母亲营造一个所谓的家。父亲拖着病体，趁下班之余，用厂里的架子车一点一点拉回一些碎砖破坯。父亲去两个姑姑家诉说原由，小姑不当家，受婆婆管制，明知她家有杆草和一高粱杆，却不肯借给，父亲碰了一鼻子灰。倒是大姑家公婆开明，听了父亲的诉说，指挥姑父和大姑，带上工匠，套上牛车，装了满满一车高粱杆和黍草运回了老家。经过数十天的努力，一间堂而皇之的茅屋拔地而起，从此母亲便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岁月荏苒，风里雨里，一个摇摇一坠的家就像苦海里的一叶小舟，在父亲母亲的苦心经营下过得充满生机。两个叔叔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茁壮成长，一家四口的日子就像黄连树下的琴师，辛苦并快乐着。父亲在砖瓦厂拼命地干活挣钱，母亲在家养育五个儿子操持家务，带领两个叔叔下地挣工分。母亲是女劳力，满工分八分，和两个叔叔的工分加在一起才是一个男劳力的工分。日子虽然清苦，却比前几年有了很大的改善。在那个红薯干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的年代，能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接着，大叔下湖北溜窜去了，小叔叔参了军。母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辛苦劳作也超过了常人的想象。父亲在砖厂上班，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母亲一人承担，既要下地挣工分，又要招呼五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夜深了，母亲还在纺花织布。是嗡嗡的纺车声把孩子们送入梦乡，又是咔嚓咔嚓的织机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

一年后，在山东烟台当兵的小叔也从部队转业回家，还当上了队里的民兵排长。大叔跟父亲去了砖瓦厂，当上了合同工。一年内，在父母的苦心操劳下，两个叔叔相继订婚、结婚。经过多年的努力，二弟和五弟都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才。我和两个弟弟也做起了生意，成了十足的个体户。该是父母享福的时候了，父母却一天天衰老、积劳成疾，先后离我们而去，没有给孩子们留下回报他们的机会。

父母的爱是伟大的。父爱像大山崇高而巍峨，而母爱却像冬天的阳光、温馨的春雨。父母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勤劳的一生，乐于助人的一生，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的一生。今天是母亲的周年祭日，泪水早已滴湿了键盘，不孝长子零星地写下一些文字祭奠父母，期冀这些零星的文字送去儿子深深的祝福和无尽的思念，希望远在天国的父母您能听到儿子亲切的呼唤。父母高尚的品德和坚毅的性格，仍将深深地影响和激励着我们一路奋勇前行。□

(作者单位：南阳市新区作家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