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时间是2001年的美国旧金山,已是即将不惑之年的阿米尔接到了一通来自巴基斯坦的电话,是二十年前故乡父亲的朋友拉辛汗打来的,拉辛汗告诉阿米尔,希望他能来巴基斯坦一趟,因为“那儿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而家庭幸福的阿米尔不愿意回到曾因为战乱而逃离的故乡喀布尔,那里现在战乱依旧未能平息。拉辛汗却告诉阿米尔他童年最忠诚最亲密的哈桑,被阿米尔曾经深深伤害过的仆人哈桑死了,为了保护阿米尔的房子而被塔利班杀害,更令阿米尔震惊的是,哈桑其实是阿米尔爸爸的私生子。

时间回到1963年的阿富汗,阿米尔出生在于一个富庶的家庭,和家里老仆人阿里的儿子哈桑一同长大,哈桑是一个特别忠诚勇敢的孩子,一心为阿米尔少爷着想,而阿米尔因为哈桑哈扎拉人的出身而从未在心里平等地看待过他,在与哈桑玩耍时阿米尔怂恿哈桑用弹弓将胡桃射向邻居家的狗、朝山羊掷石头等恶作剧被发现后,从来都令哈桑来背负,并且在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而哈桑会在阿米尔被仰慕纳粹的孩子阿塞夫欺负时拿起弹弓勇敢的战斗,会被阿米尔质疑会说谎时愤怒说出”阿米尔少爷,我宁愿吃泥巴也不愿欺骗你“,像那些一诺千金的人的作风,以为别人也和他们一样。

而阿米尔之所以成为如今旧金山的阿米尔,一切的根源来源一1957年那个冬日,那时的阿米尔十二岁,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趴在一堵坍塌的泥墙后,窥探着那条小巷,旁边是结冰的小溪,冰冻着自己的懦弱。在阿富汗斯坦的风筝比赛传统中,被别人风筝线切断的风筝是归捡到它的人所有,性格怯懦的阿米尔是个优秀的“风筝斗士”,勇敢正直的哈桑是一个是杰出的”风筝追逐者“。在一次比赛中,阿米尔为了赢得父亲的关注而努力得到了第一,于是哈桑去追逐第二名落坠落的蓝色风筝,哈桑告诉他:“你要我追那只风筝吗?……为你,千千万万遍。”

不出意外哈桑成功追到了那只风筝,在他兴奋地想跑去送给阿米尔时,被阿塞夫等人堵住索要那只风筝,哈桑拒绝并奋力的反抗,被强壮的阿塞夫强暴了。这一切,阿米尔就躲在坍塌了的土墙后面看着,然而因为懦弱他并未去帮助哈桑,慌乱地跑开了,事后遇到哈桑他也假装一无所知,其实哈桑是知道的,在那个寒冷的冬天昏暗的小巷里,阿米尔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袖手旁观,他背叛了他,但哈桑从未怪过阿米尔。

在之后的日子里,阿米尔因为愧疚无法面对哈桑,面对错误阿米尔选择用另外的错误弥补,在13岁生日的时候阿米尔诬陷哈桑偷了自己的生日礼物,洞察一切的哈桑承认是自己偷的,即使阿米尔的父亲再三挽留哈桑和父亲也搬走了,去了哈扎拉族聚居的哈扎拉贾特山区。

因为战乱阿米尔一家搬去了巴基斯坦,将老房子交给父亲的朋友拉辛汗打理,作为阿米尔启蒙老师的拉辛汗清楚知道这一切,他将哈桑和他的妻子找到一起打理这所房子,在战乱波及到这里时塔利班占据了这所房子,哈桑夫妇被他们杀害,他们唯一的孩子索拉博也被带走了。年迈的 拉辛汗在最后将电话打给阿米尔,阿米尔在多年内心对哈桑的煎熬和忏悔中,,选择来接走索拉博。儿时的美好和友情,因为一个懦弱的疏忽而毁于一旦,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阿米尔愿意不顾一切地去重新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

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欺骗得好,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得到更伤人。阿米尔的父亲因曾经犯下的错误,虽然一生都在帮助他人,他在外人看来是成功的一生,可他一生都在煎熬,他同样剥夺了哈桑知道真相的权力,盗窃了成为哈桑拥有真正父亲的权力,让哈桑成为仆人的儿子勇敢却备受欺凌。令阿米尔知晓真相后陷入更大的悔恨。

当罪行导致善行,才是真正的获救。阿米尔九死一生在班利塔的营地里救出了索拉博,并收养了他,但因为阿米尔无法证明索拉博是孤儿而无法取得美国签证,然后收养索拉博。所以索拉博需要暂时的住孤儿院。因为对孤儿院的惧怕,索拉博割腕自杀,幸好被救起。在阿米尔带着索拉博回到美国之后,索拉博因为感情受到伤害不再和任何人交流。在2001年的一个周末,在一个公园里,索拉博终于因为追风筝对阿米尔微笑。

“你想要我追那只风筝给你吗?” 索拉博的喉结吞咽着上下蠕动。风掠起索拉博的头发。我想我看到他点头。 “为你,千千万万遍。”我听见自己说。 然后我转过身,我追。 它只是一个微笑,没有别的了。它没有让所有事情都恢复正常。它没有让任何事情恢复正常。只是一个微笑,一件小小的事情,像是树林中的一片叶子,在惊鸟的飞起中晃动着。 但我会迎接它,张开双臂。因为每逢春天到来,它总是每次融化一片雪花;而也许我刚刚看到的,正是第一片雪花的融化。我追。 一个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奔跑。但我不在乎。我追。 风拂过我的脸庞,我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峡谷那样大大的微笑。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