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每一份礼物,都暗自标好了代价

《超级的我》是一个关于欲望和梦,“自我”和“超我”抗争的故事。 当一切都来的太容易时,人不一定会道德滑坡, 但他一定会为此支付代价,未经审视的天降之物,打开才发现,原来它的名字叫“潘多拉”。

所以,整部《超级的我》有两个逻辑,一个是表层逻辑:

关于王大陆饰演的桑榆,如何被机械降神眷顾,然后又为其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桑榆是一个穷困的编剧,有着再潦倒也不放弃编剧梦的傲骨。 梦里总有人追杀他,他无法反抗,每次在梦中被杀,方能惊醒。

直到有人告诉他,如果梦里有人追杀,你就喊“我在做梦”,便能从梦中苏醒

桑榆照做了,他逃脱了梦魇的追杀,并从梦里顺走了宝物。 对于这个在梦里被杀疯了的人来讲,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逃离噩梦的同时,还能发家致富。

这是一段非常奇幻的创作,梦中取物成为桑榆,变成“有为青年”的路径依赖。 在导演张翀的创作下,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让观众早有预期的感受到伏笔的存在。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以致于财富变成了《超级的我》中最廉价的事物。 我们可以把这一段理解为世界观被改变后,金钱迅速贬值。

与之相对的,就是爱情、友情、亲情等情感需求的价格迅速拉高。 电影中的桑榆,为了获得这些情感需求,不得不为此付出更为昂贵的代价。

花儿,是桑榆的朱砂痣,也是白月光,她比桑榆稍长几岁, 开着一家没有多少客人的咖啡店。成为“有为青年”后桑榆追求她, 但因为年龄、性格等关系,两人若近若离。

而当花儿愿意接受桑榆时,桑榆却遭到了梦的反噬,梦里的创伤, 渐渐渗入桑榆肌肤,他开始逃离花儿,犹犹豫豫,这是他盗梦的代价。

这是爱情的代价,不疾不徐,来刚刚好。

三哥,是在桑榆潦倒时,还希望桑榆坚持编剧梦的男人。 桑榆成为“有为青年”后,三哥很快便折服在桑榆的大腿下。

从此开始,三哥的味道发生了变化,除了那句“建一座全世界穷人都能居住, 管吃管喝的塔”以外,在金钱和欲望的折服下,他丧失了自己最开始的决断力。

他将拥有“梦里取物”能力的桑榆当做神的使者来看待, 二人不再平等,原先的朋友之言,变成了崇敬者对神的膜拜。 以致于桑榆被绑架后,三哥赎人路上判断失误,孤身前往,一同被擒去。

这是友情的代价,不疾不徐,也来的刚刚好。

张翀导演的《超级的我》先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代价”的故事, 这故事很简单,通俗易懂,即使缠绕了一圈奇幻色彩,也能让读者看到这部电影的明色。

但张翀导演,可能在《超级的我》中更想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欲望和梦, “自我”和“超我”抗争的故事。

在电影中,桑榆的每一次“梦中取物”都会遇到山羊造型的摆件。 有山羊为柄的剑,亦或是挂在死人腰上的金腰带,此类暗示,在电影中还有很多。

山羊的存在,是一件非常西方元素的事。山羊在西方本就恶魔化身之意。 比如巴弗灭,便是基督教恶魔之一,今日最为人所熟知的羊头恶魔。

这个恶魔长着一个羚羊的头颅,人类的身躯、鹿一样的下半身,双脚是山羊的蹄子, 而且它还有一根蝎子的尾巴,在蝎子地毒钩顶端则燃烧着一团绿色的火苗。

在西方流传的恶魔中,巴弗灭是最特殊的一个恶魔,他几乎是所有恶魔的综合体, 甚至被世人称为第二原罪。

但在《超级的我》中,“山羊”传递的是欲望。

所以这也就有了《超级的我》的第二个逻辑,里层逻辑,也是整部电影的“底色”:

梦里追杀桑榆的,是桑榆的“超我”;盗取梦中宝物的, 是桑榆的“自我”,二者相互的预警,产生了欲望的交错。

桑榆“自我”对梦的每一次偷盗,实际上都是一种对财富的路径依赖, 放弃的实事求是本身,也是对桑榆“超我”尊严的一种冒犯。

放弃的实事求是本身,也是对桑榆“超我”尊严的一种冒犯。

哪怕桑榆是因为生活客观窘困,产生了初心动摇,梦魇也不会以这些客观原因进行转移。

因为梦魇里的“超我”在守护着桑榆,他以各种方式对桑榆进行预警, 但“自我”困局下的桑榆,随着欲望的不断下沉,对“超我”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冲击。

后来当桑榆选择放下时,“超我”机制对自己的反噬,伤口逐渐爬满全身。 他开始选择和解,可这欲望作祟后代价,无法躲避。

这也就有了在欲望和人格斗争后人格醒悟,“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于是乎,桑榆的“自我”和“超我”在电影中有没有和解, 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万事万物,并不是只有和解了,才一定好。 但可以肯定的是,《超级的我》是一部寓言色彩极其浓厚的电影:

那时我们还太年轻,不知道生命中的每一份礼物,都暗自标好了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