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2月,平武县长邱翥双调任,在县城上层人士中激起 了浪花,有一派人主张挽留邱县长,并采取了行动,动用抗日救国公债款600元作经费,派出以刘XX为首的代表,到省府进行 挽留邱县长连任活动。殊代表们一到成都,新任县长刘尚新已经 首途来平武,使代表们进退维谷,挽留旧任,悄然流产。

“拒新"行动导致血案

当新任县长刘尚新将抵平武之际,当地又发起一个反对刘尚新到任的“拒新”行动。发难者是黑坝柞(即黑水沟、坝子场、柞 盘河)联保主任王琛,他威逼当地民众200余人(内有小学生20 余人),前往与江油县交界之白石堡(今江油北城乡)阻挡刘尚新 上任。殊刘县长行至江油滞留数日,王琛不见刘尚新到来,他的 “拒新”人众,始则动摇,继而星散。行将卸任的邱县长,见王琛 此举如此孟浪,反使他为难,电令王琛就地解散众人。王琛“拒 新”未果,归返黑水沟,保长黄天荣,伺伏黑水沟场口,将王琛枪杀,造成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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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将卸任的邱县长,得知王琛被黄天荣枪杀的消息,大出意外,急调驻县的保安中队和附近联保的武装壮丁到黑水沟捉拿凶手黄天荣。刘县长走到平武第二区署(今煽铁沟),区长宋朝宾面 报了王琛被杀事件,刘尚新感到被害者竟是反对他上任的“拒 新”首要人物,尚未接篆,风波迭起,预感必有麻烦。

刘县长到了黑水沟,见王琛的尸体未殓,人心惶惑。刘县长 以新任县长的亲切态度,公正而委婉的言辞,合情合理的临时措 施,大大地安定了当地人心,并且直接了解了案情。经过一番思 考,他认定了王琛之死,是王在“留旧拒新”问题上,自作主张, 孤注一掷,以求一逞,不惜用暴力驱赶民众为他效命而激起的民 愤所造成,与县里“留旧拒新”风潮,并无直接关系。他成竹在 胸到了县城,在对待邱县长移交问题上和对待“留旧拒新"派人 物上,处理适当,众望悦服。

刘县长到任的两个月之后,召开了一次县行政扩大会议,将 王琛被杀事件作为重大议案提出,在大会上如实地作了专题讲述。 这篇讲述的原文尚存,有助于我们今天了解50余年前这桩血案的 真相,兹特抄录如下(小标题是笔者加的):

1.对调动县长之疑虑。本人未到任之前,县人对于调动县长 事,多不明瞭,以致疑虑丛生,曾经发生一度挽留旧任、拒绝新 任之风潮,迄至本人到县之时,这些余波还没有除去。因为一般 人锢蔽已深,对于事理,并不深求,遂致人人离心,俨然大难之 将至,一时情势至为紧张,在我的行程中,黑坝柞联保发生枪杀 案。

2.事件经过。本人于三月十一日行至江油时,即闻黑坝柞联 保主任王琛于前数日聚集坝子场黑水沟一带民众、壮丁约二百余 人,大半携有枪支,踞扎距江油二十五华里平武之白石堡,并散

贴标语,意图留旧拒新,嗣因裹粮已尽,即各星散,仅王琛及壮 丁十余人,仍据该场。本人于十二曰随带保安队一分队由江油起 程至白石堡,询悉王琛于前一日奉邱前县长命令解散,相率离去。 本人于次日上午十时行至山铁沟,据第二区区长宋朝宾面报,十 二日酉刻,王琛在黑水沟道上,被保长黄天荣枪杀。十四日本人 过黑水沟,当地民众齐称王琛聚集壮丁民众之时,百般威胁,不 从者罚银5元,中途脱逃者即以枪毙.前者曾以此枪伤一人腿部, 实属激动公愤,众怨沸腾。现在黄天荣亦畏罪逃飕,裹有壮丁数 十名,向坝子场方面逃去。

3. 对当时情况的处置。本人到任,准邱前县长咨交本案,内有命令载十三日据报黄天荣枪杀王琛案,即令南旧何高联保(今 南坝乡)主任党世治,田龙(今水田乡)联保主任何远清,高庄 坝保长任万发,古白高联保主任赵希华,平横石(今石坎乡)联 保主任徐元堂,青川(今青溪原属平武县)联保主任魏兆卿分别 统率壮丁向坝子场黑水沟方向推进,究缉凶犯黄天荣。并派驻县 保安中队长陆永芳赴坝子场等地捕缉凶犯,于十四日午后四时过 黑水沟时,即与各地壮丁,保安队相遇,当即由众提出下列意见:

1. 此次黑坝柞联保民众系受王前主任逼迫所为,请新县长原谅, 2-黑水沟地瘠民贫,此次县府调来各联保的壮丁聚集场上,均由 本地负担伙食,力不能胜,请示办法;3.各联保奉令调集前来黑 水沟的壮丁,要求新县长准其回去;4.各联保壮丁队长提出,现 在所集的壮丁应分别遣散抑仍暂住待命,或搜索館进。本人当即 答复:①此次事件,对于民众,并无关系,务各安生业,勿相惊 扰;②调集壮丁伙食,政府早经规定办法,如有意见,应迳由区 署转报县府核示;③壮丁之要求及队长之请求,本人尚未到任,未 便发布命令,一切仍向邱前县长请示办理。不过本人以为王前主 任处事操切,激起民众公愤,而保长黄天荣亦不应违法直接行动, 予以狙击,是非曲直,政府自当处理。现在黄天荣聚集壮丁三十余人,枪三十余支,潜逃后山,务各切实注意,不能使民众与民 众发生冲突,即令有罪,只在黄天荣一人,其余壮丁,均无关系。 至王前主任尸身,责由刘代主任负责收殓,移置空室内妥善守护。 经本人将上项意见电饬各地追缉壮丁,迅速解散。一面布告宣示, 黄天荣枪杀王琛,虽属激于公愤,究系手段操切,犯罪杀人,为 法所不容,但犯罪者只黄天荣一人,其余胁从壮丁,概不株连,饬 令从速解散,各安生业。此案现在分别报请省府,专署核示中,一 俟奉令,自行妥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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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案之结局

刘县长对王琛血案之报告行文发出,社会上疑虑全消。如果 当时将凶犯黄天荣捕获归案,必将正当无疑。但是,黄天荣于作 案后,初则逃匿山林,见刘县长追捕甚急,乃只身外逃,从此杳 无踪迹。王琛之父王克生住平武县城,不断催案,刘县长又将同 谋犯刘XX等逮捕关监。但终因主犯黄天荣未荻,无法处决,遂 成悬案。随着时间推移,终于无形了结。

关于王琛其人

王琛,今青川县青溪人,1935年以前,在甘肃天水中央军第 一师胡宗南所办之军训班(或称西北军校)受训,回县后于1936 年由平武申送成都防空训练班学习,是年回县,在县城办过一次 防空训练班。时王琛之父王克生为县长邱翥双所器重,见王琛年 青有为,委为黑坝柞联保主任。殊王琛借此关系,目空一切,又 兼本性暴躁,遇事专横,甚至打人骂人,早引起公众不满,因碍 于与邱县长之关系,只得隐忍。而保长黄天荣更备受其凌辱,亦 早已怀恨在心。更兼此次王琛威逼民众参与拒阻刘县长上任,强 令黄天荣率武装壮丁随行,而黄却中途折返,王琛大怒,扬言待 归来时再处治黄天荣。接着从白石堡星散归来的民众,皆附和黄天荣以逃避王琛归来的报复。黄天荣见众怒已成寸又见邱县长卸 任行将离县,王琛失去凭依,遂趁机下手。趁王琛归来无备,伺 伏在黑水沟下场口,当王琛尚熟睡在滑杆上,黄天荣用他手中的 “快中快,,冲锋枪,一梭子弹,正中王琛的胸膛,便结束了王琛的生命。

【本文节选自《近代中国大案纪实》,作者《文史精华》编辑部,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