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字:秋实主播:雪峰
住在北京的高楼里了,我坐在沙发上。阳光从玻璃窗射进了我的房间。同时来访的还有那路上跑的车传来的噪杂的声音。本只想享受这明媚而温暖的阳光,什么也不做,而外面的景物则使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窗外。
我看到白茫茫的天空里阳光的明亮。窗外近处是一棵高大的树,从地面上高高的参于天空。树干从不高处,分出两条树干来,一枝树干直立着插向天空,另一枝树干横斜着向着大地,都树冠婆娑。树的根部处生出了许多的枝条来,茂盛的样子像是一丛灌木。枝条灰白的颜色,已经酝酿着生命的冲动。有的枝条也已经零星的长出了绿色的叶子,沐浴在三月明媚的阳光里。
大树的下面就是一片灰色的老瓦房。与周边的大楼相比,虽然是低矮的,但是却蔚为壮观,灰色的瓦顶从树下蔓延而去。瓦顶像那碧波荡漾,像一串串的有秩序的波纹。这些古老的建筑的高矮,瓦片的横竖,都那样的自然和谐。
这些低矮的灰色的院落建筑早期是元代的。深入其中,到处都是胡同,私密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来往的车辆时时送来噪杂的声音。
我一看到或走进这些历史的胡同,便会有许多杂感。这些古建筑的密集,拥挤,都不是人们追求的结果,而是受各种条件限制或者逼迫而来的。现在除了那一条可供一二个人走的胡同以外,全都是房子了,原来的院子也被利用了起来。没有院子想一个院子,有了院子便又搭起棚子。像高楼一样,本来是有一个阳台的,但人们还是把阳台封了起来做成房子。想一想,建房子时何必要有一个阳台。人们只是想:阳台只有包起来才是自己的,否则就属于外面的。从没有想到开放的阳台,天空也是属于你的吗?要说是房子不够用的话,不如说是一种封闭意识在作怪。古建筑,人人都喜欢,但一旦拥有,便会大加改造,改来改去面目全非。保护古建筑的压力越来越大,不仅要保护外面,也要保护内部结构和院落布局。
几年前,我认识一位有钱的人,移居加拿大。看好了一幢房子,大约要上百年了。当办手续时,对方把结构图纸交给他的时候说:如果需要维修改造请按图纸进行,如需要我的话,我也会来帮助。但当买完了之后,他却盘算着拆掉重建了。许多人劝阻道:不要拆掉,可惜了,还不如买个新的。当故主得知后坚决要求赎回房子。许多人在境外买了许多老房子,都拆掉了。据说,是为了老房子中的建筑木材,什么红木:小叶紫檀,黄梨木。为了利益一切都不顾了,难怪被称为蝗虫。
我记得童年的时候,住的就是这样砖瓦房,有一个大院子。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里。但房子已经被所谓的改造,拆掉了。多少年过去了,我仍然认为原来传统的老房子是好的。那种布局,东西南北各有其建筑,有文化的底蕴,有风水的讲究,不仅看着好看,住着也舒服。
人们在恋旧中,失掉过去;人们都在创新中,破坏了传统。人们总是以“新”“旧”为界去区分什么,其实新旧无界限,兰亭序中有言:“俯仰已成陈迹”。也有许多人总以“新”字来标榜自己或事物。即使同一样东西,今天称之为“新”,昨天称之为“旧”,仿佛新字便可以使自己标新立异。反过来却又怀念过去,以“新”标榜的过程是否定了过去的,但当为“新”使用时,又把“旧”搬出来,说不要忘记过去。就说这些建筑已存活了几百年了,大家还是很认可的。但当有利益时,拆了能盈许多的利益的时候,就会有人那么做:把它拆掉。有些人当有利于自己的时候,一切都是好的,只要不利于自己,再好的东西都是坏的。那些急功近利的私利主义,就是古建筑的大敌。
过去那些院子,我还记得一道道的门槛。走路要抬起脚,跨门槛要高抬的。有时坐在门槛上玩。更多的记忆是坐在门槛上望着暮霭,盼望着父母亲回家,他们忙碌在田野上,起早摸黑。有时候把农产品用自行车驮着去赶大集卖,也是要很晚才回来的,不回来家里人就不吃饭,我便坐在门槛上等着。这些门槛成了我记忆的档案。但现在上哪里去找门槛,完全被新的时代削平了,已成为“旧”的记忆。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也完全不是过去的意义。现在虽没有了门槛,但一种无形的门槛更难以跨越了。
我走进这些古建筑,去寻找那门槛的时代和记忆,但门槛在这些古建筑群中,也不复存在。旧房子已换了新窗门,虽无门槛,但门更难以迈进了,铁门铁锁,令人望而心寒。有些在古建筑的门边抹上了水泥,与那古色极不相衬。有些外观形式改变了,但内部却依然如旧的存在。有些外观形式存在着,内部的结构却完全的没有了。
在高处望这些古建筑,但不说内容,戴着一顶完整而漂亮的古时的帽子,在那些古树的掩映下还是很美的。
作者:秋实,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作家协会会员。他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以清澈眼光观察生活,以温暖笔触记录美好,创作了大量有情怀、有品质、有感染力的作品。尤其擅长于景物描写创作,他的文字如春天的清泉般悦耳,如冬天的阳光般暖心。
主播:雪峰,中华文化促进会语言艺术委员会专业委员、中国好声音联盟成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演讲学会会员、烟台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在职新闻主播、主持人,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邮箱:lxf0535@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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