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吕品

过分关注成绩的从来都不是老师这个群体。

最近火热的《小舍得》悄然在五一假期中收官，剧集展现了南家三代人的爱恨纠葛，反思了原生家庭对于成年人处事方式、甚至对下一代教育的纵深影响。

作为普适性的教育话题，就教育风格而言，剧中张雪儿老师和钟益老师两种截然相反的教育理念一度被推上讨论的风口浪尖，今天，让我们冷静下来再看看《小舍得》里的两位老师，一起聊聊他们的教育理念。

素质教育 VS 应试教育

张雪儿，年轻女教师，天使教育家，纯真、善良、积极、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与底线。“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育人的前提要先修正自己的为人”张雪儿作为班主任，也作为剧中素质教育的代表性人物，似乎永远站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她的素质教育体现在哪些方面呢？

因材施教，鼓励孩子发展自己的特长。剧中张雪儿鼓励夏欢欢参加歌手比赛，推荐参加电视台录像。

反对拔苗助长，希望家长能够理性。教师大会上，张雪儿和校长提议开动员大会，反对学生过度学习，一味抢跑。

公平公正，家校结合，注重孩子身心发展。剧中男友钟益被田雨岚举报，张雪儿并未针对她的孩子颜子悠，一视同仁，明辨是非，与此同时面对颜子悠、夏欢欢、米桃心理上遇到的问题，张雪儿也时刻与家长保持沟通。

张雪儿老师的教育风格似乎堪称素质教育的典范，正如剧中男友钟益常常形容的“天使教育家”一样，永远对学生充满激情，可是像张雪儿那种老师真的存在吗？

“有肯定有，但一定是新老师，事实上，学生的小矛盾太琐碎很容易磨掉一个老师的耐心”资深教师雍女士告诉投中教育。对于张雪儿这种老师，教师圈里如何评价呢？

“张雪儿，一个拥有优秀共情能力的人文管理者，不是一个好的班主任，也不是一个好老师。”

“就剧情而言，张雪儿永远围绕那几个孩子，作为一个负责的教师，应该大部分时间都在备课磨课，作为一个优秀的班主任，也应该在各个方面都有发挥，显然我们看到的张雪儿过于片面”小学班主任的徐老师说道，事实上，作为班主任的张雪儿，直到大结局也没有提出什么可行性的教学方案，在这个素质教育的赛道上，如何和应试教育完美结合才是有效反馈。

钟益，一个传统且急功近利的“好老师”，他的教育是“奢侈品”。似乎钟益身上都能找到大部分老师的影子，“其实现在大部分孩子的老师都是钟益那种，可能没那么夸张，但是很接近”家长们面对孩子现在的教育苦不堪言，“每天回家有做不完的作业就算了，老师还一定要求家长检查，发现有错家长没查出来的还会通报批评，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检查，只能送到补习班”似乎小城市里的老师一直在家校关系中处在上风，《小舍得》中家长敢怒不敢言的画面时刻都在发生。

钟益归根结底就是目光短浅，只看成绩，但他对人才的爱惜确实也值得称赞。“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老师”学生米桃对老师钟益的赞赏更像是两者惺惺相惜。剧中米桃家条件不好，钟益就自掏腰包帮米桃报名参赛、利用员工优惠让米桃在择数上课、给米桃单独开小灶等等，钟老师对米桃足够偏爱，但细细推敲不难发现，这所有的偏爱都是单一的，偏爱的前提是基于数学天才基础上。

有趣的是，在采访中雍老师透露，“过分关注孩子成绩的从来都不是老师，而是学校之间的盲目攀比，家长之间的暗自较量，要真的说老师关注成绩，也一定是关注倒数几位孩子，因为班级平均分的着力点是在末尾几位学生，绝不是那些凤毛麟角的尖子生”。

老师 VS 商人

同是教师，张雪儿无疑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保姆型教师”，而钟益则更像是披着教育外壳的商人。

在钟益还在风帆小学教书的那段时光里，似乎显得格格不入——过分拔苗助长，私下开设补习班，偏心等等都被人诟病，于是在田雨岚的施压下被学校开除去了校外培训机构择数，奇怪的是，当他去了择数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显得那么合情合理，被捧上了金牌班老师的宝座，家长们不仅不怨声载道，反而铆足了劲打招呼托关系进入金牌班，这种病态的教育生态似乎也在折射当下的教育乱象。

值得注意的是，现实中这样的奥数金牌班确实存在，北京海淀黄庄附近的一些培优小班，就是剧中金牌班的真实写照。

有趣的是，今年4月20日，有人在重庆市教委网站公开投诉“学而思超前超纲，给小学生讲初中内容”。投诉人称“对于五年级学员，从2021年1月份，已经让部分学员学习初中竞赛内容，因难度较大，学生掌握不好，引起家长愤怒，最近还要针对已经学习初中内容的300多名学员（学而思竞赛负责人在讲座中称这些人为300勇士）于最近举办统一考试，前100名发书包。”

钟益受原生家庭的影响，加之与家境优渥的张雪儿老师恋爱，让本来纯净的教育夹杂了商业属性。钟益利用米桃激励颜子悠、夏欢欢；收买大神助理，冒名顶替大神授课等种种行为无一不表现出钟益的急功近利，迫切想要名利的心态。“钟益最大的问题是不懂因材施教，他太想成功了”雍老师告诉投中教育。钟益扮演者章涛在采访时说道：“钟老师对待教育的看法传统且闭塞，认为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事，是一个非常偏执、暴躁、极端的人”。

教育一旦夹杂着商业性质，属性就变成了生意，孩子也就像流水线上的产品，而那些所谓的“差等生”也将被贴上“瑕疵品”的标签，然而教育的本质是通过有效的教育手段，实现人朝着社会期望的方向发展。也就是说，教育的终极目的就是实现人的发展，而不是像做生意一样将教育变成寻找好的人。

贩卖焦虑的现实

现实似乎都没有剧里这么理想。

据悉5月17日，北京市教委通报了全市七年级、八年级期中考试中出现的超进度考试问题。在抽查考试试卷的过程中，发现部分学校存在超进度考试问题。《小舍得》剧中仅仅是钟益一个人教育理念有问题，现实却是整个大环境都在抢跑。

北京市运河小学的老师告诉投中教育，“教师内卷很严重，争夺职称、职场排挤屡见不鲜，尤其是新老师，很容易吃力不讨好”，原本纯粹的教师队伍似乎也被名利蒙蔽了双眼，教师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屡见不鲜，对学生体罚的新闻更是不在少数。

4月12日，江西瑞金，一幼儿园男老师在和小朋友做游戏时，让小朋友闻了他的脚，并发布朋友圈；天津市津南区咸水沽第二中学原教师肖某某歧视学生，“你妈妈一个月挣多少钱呢？别怪我瞧不起你，×××的妈妈一年挣的钱比你妈妈50年挣的多！”2021年2月，肖某某被曝光在课堂上歧视学生，公开对比学生家长收入，多次对学生进行言语侮辱。

“你们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一个学习好的我？牺牲一切为了一个虚无的未来”《小舍得》导演张晓波说道，“一个孩子的成长有无数可能性，不需要为拘泥走哪条路而焦虑。”

在教育中舍得，从舍得中成长。这就是「舍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