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必定有人在追寻爱情。
爱情,注定是人类永恒的课题。
古往今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无论是文人骚客还是英雄豪杰,都无不曾憧憬过爱情、追求过爱情,同时也无不为爱所伤、为爱所困。
爱情那么美、却又那么伤,无怪乎每每总有人感慨:爱情真是个谜。
爱情中最为吊诡的一件事情莫过于,一个人一旦碰上爱情,似乎就不得不做好吃苦的准备。心痛、流泪、悲伤、遗憾······似乎统统不可避免,以至于有时候让人不得不怀疑:爱情到底是让我们更快乐还是更悲剧了?爱情当真是件好事儿吗?
事实上,爱情本身还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怪只怪我们总是误以为它是件好事儿。然而这分明是个天大的误会!
金、元之际的著名文学家元好问曾在他的《摸鱼儿·雁丘词》一词中这样写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一时间感动者无数,更引得一代又一代的痴男怨女们争相传颂。然而却少有人去深究这句话究竟包含着关于爱情的何种未经言明的深意。
而到了金庸先生这里,关于爱情的暗示则相对明确多了。
在《神雕侠侣》一书中,金庸先生别出心裁地描写了一个颇为神奇的地方:绝情谷。在绝情谷里,种着一种美丽的花,叫做情花。情花开得那么美,但却长满毒刺,极其容易伤人。
人一旦被情花刺伤,无论武功多么高强,都会瞬间身中剧毒,只能眼睁睁地等死。除非他能服下一整颗绝情丹——是的,必须是一整颗。因为若是只服下半颗,反而会加快毒性的发作。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一个人一旦陷入爱情,就必然将以生死作为爱情的长度和誓约。除非爱情彻底消失(服下一整颗绝情丹)。否则,欲说还休、欲罢不能、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状态(服下半颗绝情丹),只会让人更加饱尝爱情之苦。
可见情之为物,原本就是一种剧毒啊。然而世人却偏偏被它开出的美丽的花朵所迷惑,以为爱情的滋味一定是甘美香甜的。殊不知,爱情发生之后,终点便是余生。无论结局如何,它的魅影都将笼罩一个人的一生,甚至对一个人的主观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深远影响。因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爱情其实本身无异于是一场生死契约。
那么爱情的“契约”究竟是如何确立的、本身又该如何履行呢?
对此,法国作家埃克苏佩里在他的《小王子》(一本写给成年人看的童话书)一书中,作出了颇为明确的说明。
书中写道,主人公小王子在游历途中偶然遇到了一只狐狸。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间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惟一的了······对于你驯养的东西,你必须要永远负责。”
所谓爱情,就是于千万人之中遇上唯一的那一个。
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正如作者所说,一个人之所以从千万个一样的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另一个人在宇宙间的唯一,正是因为这两个人实现了对于彼此的“驯养”——也就是相互建立了情感联系、签订了“爱情的契约”。
而两个人一旦建立了情感联系、产生了爱情,就必须永远对对方负责。这正是履行“爱情契约”的方法和态度。
可见爱情从一开始首先就意味着一种相互的约束和承诺,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自我割舍和付出——这些显然都与舒适、享乐之类的字眼毫无关联。
可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追求爱情的动机却正是在于“享乐”!
这正是无数人为爱所困的根源!
对于爱情,我们的误会实在是大了去了!
我们都想从爱情中获得幸福、获得快乐,但我们却忘了:爱情首先是一种承诺和付出。
我们都在积极地试图与他人建立感情的联系,却往往不约而同地忽略了爱情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之于对方的“责任”。
我们贪婪地憧憬、追求、索取着爱情中最甘美的部分,而当爱情向我们表露它的真谛、要求我们贯彻它最核心的要义时,我们却乍然变色、不由得恼恨起它的无端“添乱”和“煞风景”。
我们气急败坏地嗔怪它:“不就想好好谈个恋爱而已吗?为什么要这么复杂、这么麻烦?”
然而我们却的的确确是委屈它了!要知道,爱情本身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和担当,而这一切本身就是复杂和麻烦的啊!
我们曲解了爱情的定义,却又转过头来怪罪于它。这难道不是太荒谬了吗?
就像《金粉世家》里的七少爷金燕西,一开始兴高采烈地高举着美好的爱情大旗,使尽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地对冷清秋穷追不舍。结果当他尝尽爱情的甜头,开始触及到爱情中关于责任的担当之时,却不由得感到力不从心,以至于恼羞成怒,最后干脆“落荒而逃”、与曾经深爱的冷清秋从此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有人曾开玩笑说:“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其实这句话还可以有另一种更精确的说法,那就是:任何没有责任感的爱情其实都是”假打“。
别问,问就是不懂爱。
因为只追求甜头的爱情,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爱情。
因为真正的爱情,早就实现了责任的“一步到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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