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 实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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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好，今天这堂课我们一起来学习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这部小说翻译成中文不到5万字，故事情节也非常简单，同学们看一下课文第61页的第1个注解，他介绍了课文节选部分之前的情节。老人84天出海，84天一无所获，第85天继续出海，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搏斗，终于在第87天将大马林鱼制服。课文就是从老人带着这个庞然大物回航开始的。
课文里有一句话，是只要提到海明威，大家都会想到的名言，同学们在阅读中有没有注意到？“人不是为失败而生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同学们，在你遇到挫折或者遭遇失败的时候，有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重拾的信心，鼓舞了勇气？今天我们来找一找这句名言的出处，从而更深入的理解它，同学们看看这句话出现在课文哪里？这句话是课文第12段的第1句，现在我们一起来思考老人对自己说的这句话“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是不能被谁打败？我们先看看这句话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是老人在干掉了第一个攻击者灰鲭鲨之后，他对自己所说的话。老人与海打了一辈子交道，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而这条鲨鱼还是超出了他之前所见，空前之大。同学们读一读课文，第二三两段，看看这条灰鲭鲨是怎样出现的，海明威又是怎样描述他的？
它从深处游上来，冲过来，豁然出现，又一路追踪，这条灰鲭鲨锁定目标迅速行动，他游得飞快，体格很大，无比美丽，背鳍高耸，牙齿又长又锋利。
这条灰鲭鲨绝非泛泛之辈，他全副武装，从体格，习性杀伤力来说都所向无敌。老人遇见的第一个对手，没想到就是海里的王者，那么他是怎么对付的？我们来看课文第6段，老人看、听、用鱼叉猛扎、判断鱼脑的位置直刺，使出全身力气，带着十足的决心和恶狠狠的劲头。老人也像这条灰鲭鲨一样一旦锁定目标，便迅速行动，这一系列动作稳准狠。面对强悍的进攻者和掠夺者，老人毫无优势可言，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和他斗，不抱赢的希望，却又用尽自己全部力量的和他斗。
这里的每一个动词都是“斗”的具体化，也是信念的行动化，搏斗的结果是老人干掉了这条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的“毫无畏惧肆意妄为”的鲨鱼，而且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干得干净利落，老人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没有被比自己强大优势又得天独厚的攻击者打败。那么这句话能不能贯穿整个搏斗过程？接下来老人还与谁进行搏斗了？可能会被谁打败？让我们先抓住文中表明时间的词语或短语，梳理一下课文情节，请同学们根据第1回合的填写内容，继续完成这张表格。请同学们根据这张完整的表格，概括归纳一下，老人是如何进行搏斗的？
我们在梳理小说情节的过程中，对比敌我双方的力量，可以发现每一回合鲨鱼几乎都把老人逼到绝境，强敌轮番上场，直到组团而来，老人的武器步步丧失，直到手无寸铁，大马林鱼被吞噬殆尽，而老人单枪匹马的应战已经从午后持续到了半夜。一天、一夜、一个人、一条船，漂流在浩瀚无垠危机四伏的大海上，老人是多么渺小和无助，更何况这时的他双手受伤，全身疼痛，已经处在极度的疲惫饥饿，困倦伤痛之中。老人的处境有以下五个方面的特点：搏斗时间之长、所处空间之浩渺、对手之强、武器之陋、结果之惨、伤痛之躯，身处这样的绝境中，老人是如何应对的？老人随时应战，绝不退缩，来犯必斗，一旦开战，必拼尽全力，丢了武器就自制武器，做足准备，大鱼只剩残骸，也不再以为意，而是超脱一切，掌舵回家成为他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渴望，这张表格如同一张生命的清单，危机一目了然，败局在所难免，但老人凭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和顽强的韧性以及丰富的海上经验，屡战屡挫，屡挫屡勇，屡用屡胜，在整个殊死搏斗中将对手一一毁灭，自己安然回家，这就是打不败的明证。
现在我们从老人的行动再往里走一步，来关注一下老人的几段内心独白，我们知道人的行动往往是由心理活动的过程推动使然，那么老人的心理和行动有没有相悖的时候？
我们来关注文中的两个“四次”吧，第1个“四”，是“老人四次说到像是做梦一样，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这四处的反复的用意是什么？我们先来看这4句话出现在什么位置，结合上下文的语境来揣测老人的心理，第一句，老人面对紧逼而来的灰鲭鲨，预料到凶多吉少，在制服大于一个小时后，老人又不得不开始感叹一场恶战。第二句，老人虽然干掉了灰鲭鲨，但大鱼已被咬得残缺不全，老人感到仿佛是自己受了袭击一般。第三句，第2回合与两条加那诺鲨的搏斗之后，大鱼被咬掉了1/4。第四句，老人等着别的鲨鱼的到来，而果然第3回合与铲鼻鲨的搏斗接踵而至，这几处关于“梦”的独白，都紧接着搏斗的逼近，或是搏斗暂告一段落时的感叹。其中有好景不长的无奈，有大敌当前的恐惧，有胜利果实被夺的痛惜，有等待战斗必然来临，又不知何时来临的煎熬。“梦”是对生活的一般秩序的突破，仿佛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老人对于“梦”的反复提及，正说明这一搏斗过程非同寻常，险象环生，时时将他置于绝境，“希望是一场梦”，是人在绝境中自然而然的求生之念，以及眼睁睁看着战利品被掠夺，被伤害而产生的切肤之痛。
我们再来看另一个“四次”，文中4次提到出海，太远了，我们也同样结合上下文语境来理解老人这样说的原因。
前两处是对大马林鱼所说，以“你”来称呼，说明老人在与鲨鱼的搏斗中早已和大马林鱼融为一体，他想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和大马林鱼一起并肩作战共同杀敌，他觉得大马林鱼被袭击，就如同自己受到袭击一样。大马林鱼不再是单纯的战利品，而是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和兄弟，老人为自己无法带兄弟回家，打赢这场大马林鱼的保卫战，而自责自伤。
而第74、92段的这两处的反复，说明老人已经预料到他的这次出海又将是一无所获，从搏斗结果来看，这一场置死地而后生的冒险，最终又是一场徒劳，打垮他的没有别的，而是自己的主动选择，我们来追问一下，希望是一场梦，承认自己被打垮了，觉得自己从骨子里累了，但愿不要再搏斗了诸如此类的内心独白或自言自语，为什么要反复描写，至于不能被打败的精神，是不是矛盾？不在想了又想，说不会被打败，又承认被打败，意识上知道要坚持，潜意识又希望是一场梦。老人对自己的反复否定怀疑动摇，是作者的有意为之，如果不把这些自我否定、怀疑、动摇，以内心独白的方式写出来，我们就看不到老人与之战斗的对象，不仅是一批又一批的鲨鱼，还有老人自己，在与鲨鱼的搏斗过程中，老人内心一直在做自我搏斗，与之前外来侵犯式的搏斗不同，这些是潜在的，内部的信念上的自我波动，是自我意念上的拉锯。硬汉形象不仅体现在对外部来犯能够积极抵抗，更体现在经历了内心的怀疑，软弱彷徨后，那个试图认输的妥协的自我最终被战胜，从而实现了行动上的毫不迟疑和义无反顾，突破了自己的限度，发现了自己的能耐，打不败的真正价值正在于此，硬汉之硬，尤在于此，人不能被自己打败。
在我们回答了人不能被谁打败这个问题之后，请同学们再进一步想一想，海明威在心理描写上运用繁笔，大费周章，除了要表现内心的挣扎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关于繁笔的作用问题，我们先来看一段文字：
作者使用繁笔描摹老人的心理活动，有时老人的心理是跳跃的、无序的，有时又是进行自我规劝甚至自我否定的。这首先当然是因为和不同鲨鱼进行搏斗，在不同场景下所产生的真实的心理体验，符合生活的常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在一开始就说到老人与海的故事非常简单，一个人出海捕鱼，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曲折的情节起伏，没有转换的空间场所，只有借助心理时空，化这些没有为有，发挥繁笔的妙处，将人物内在的欲望渗透进所有的场景独白对话和潜台词里，从而凸显人物形象，并以此来彰显主题。
与鲨鱼搏斗中，孤立无援的惨象和满目疮痍的惨状，对于老人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但老人从和第一条灰鲭鲨搏斗之后，说出的这句著名的战斗格言开始，就做好了“我要跟他们一直斗到死”的豁出命去的准备，心理上的动摇、怀疑，从未影响到行动上的坚定、果敢。
值得一提的是，文中老人对棒球员迪马吉奥是否会欣赏他一举击中鲨鱼脑袋的联想，对男孩马诺林无论如何都会对他有信心的确信，对自己住在一个人心善良的镇子里的庆幸……这些心理活动又是一次次的自我肯定。老人就是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与自我肯定中积蓄能量、燃起希望。对他而言，活下去就意味着斗下去，斗下去，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所以，当老人驾着小船拖着用生命换回的大马林鱼的残骸，在茫茫大海上颠簸回家时，这是一副生存与死亡、渺小和伟大、惨烈与悲壮、卑微和崇高相互交织的画面。
正如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给《老人与海》所写的颁奖词中提到的那样：“作家在一篇渔猎故事的框架中，生动展示出人的命运，它是对一种即使一无所获，仍旧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的讴歌，是对不畏艰险不惧失败的那种道义胜利的讴歌。”我们中国的作家对《老人与海》也推崇之至，比如张爱玲在她的译本序里这样写道：“老渔人在他与海洋的搏斗中表现了可惊的毅力，不是超人的，而是一切人类应有的一种风度，一种气概。海明威最常用的主题是毅力，他给毅力下的定义是，在紧张状态下的从容。书中有许多句子貌似平淡，而是充满了生命的辛酸。我不知道青年的朋友们是否能够体会到，这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他了，所以有这些顾虑。同时也担忧我的译笔不能达出原著的淡远的幽默与悲哀，与文字的迷人的韵致。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大家都看看这本书，看了，可以对我们这时代增加一点信心，因为我们也产生了这样伟大的作品，与过去任何一个时代的代表作比较，都毫无愧色。”
现在我们来加以总结：“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句名言是老人的生命呐喊，成为老人的行动纲领，使不屈服于命运，勇于抗争和拼搏的正面人生主题得到了升华，成为这本书具有制高点意义的核心精神。即使失败和毁灭是人的宿命，也绝不轻言放弃，绝不缴械投降，而是一斗到底，打破命运设立的悲剧，活出生命的尊严和高贵。
现在我们对提出问题、回答问题的思考过程作小结。这堂课，我们梳理了老人与鲨鱼搏斗的五个回合，重点关注了主人公的内心独白，特别抓住了人物矛盾的心理状态和反复出现的心理语言，来认识硬汉的炼成过程。同时也了解到繁笔可以细致入微的刻画人物心理，使人物更真实立体丰满，进而使心理时空得到拓展，也使主题呼之而出。
今天的作业是第1项：圣地亚哥是一个怎样的老人，请你根据自己的阅读思考，将横线处补充完整，并作具体阐释，200字左右。第2项，完成练习册第3、4两题。3.通读老人与海整本书，关注小说中多次出现的男孩、狮子、梦境等内容，思考其深层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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