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05年,杨广命人修建大运河。此工程征用总民力达七百万,开通通济渠就动用了一百余万,开凿永济渠动用男丁五百余万,男丁不足就征用妇女参加施工。据传开凿大运河的总监工麻叔谋吃了几百个小孩。
原来,为尽快完成浩大的工程量,隋炀帝让冷血的监工监督,逼迫民夫进行超常规、超负荷的劳动。这样一来,结果不用说,导致民夫大量死亡。
麻叔谋是开河总监,素以严厉著称。每天监督别人,自己也难免着急上火。有一天,麻胡子病倒了,医生看了看,开了几副药,说必须用羊肉当药引子才行。麻叔谋赶紧让人在当地买羊肉。
宁陵县有个人叫陶三,一听说这件事就动心思了。他家祖坟靠近运河河道,他害怕挖河的时候挖到他家祖坟,想给麻叔谋送礼,请麻叔谋稍微改道,绕过他家祖坟。麻叔谋不是要吃羊肉吗?按道理应该送羊肉。可是,陶三觉得这礼物太普通了,不够档次,干脆偷了别人家一个小孩,谎称羊肉,蒸熟后献给麻叔谋做药引子。麻叔谋吃得香美异常,十分满意,就真的下令让河道在经过陶家坟地时绕了个弯。
其他人一看,原来送孩子肉就能办成事,纷纷在四邻八乡偷孩子,孝敬麻叔谋。麻叔谋一共吃了多少小孩?据说有好几百个。这样一来,老百姓吓坏了,谁家有小孩都赶紧藏起来,连晚上睡觉都把小孩锁在柜子里。小孩一哭一闹,大人赶紧说,麻胡子来了!小孩一听,马上一声不吭。久而久之,麻胡子就成了吓人的怪物,直到今天,许多农村老太太还这么吓唬小孩。
这故事是不是真的?很可能不是。因为在《隋书》或者其他文献中,完全找不到有关麻叔谋的记载,但是,它反映的情绪是真的。
等到通济渠和邗沟刚一开通,隋炀帝马上发布命令,从洛阳出发,沿着新开凿的大运河,巡游江都。这次巡游,排场可太大了,创造了三个空前绝后。第一,船队规模空前绝后。第二,船夫人数空前绝后。第三,沿途供应空前绝后。
为了这次巡游,事先建造的船队有龙舟、凤艒、黄龙、赤舰、楼船等大小船只数万艘,这些船只按照船只级别和使用者的身份大致分为三等。
第一等是水殿,是皇帝和后妃乘坐的。包括隋炀帝乘坐的龙舟,萧皇后乘坐的翔螭,高级妃嫔乘坐的浮景舟和中下级妃嫔乘坐的漾水水彩舟。
第二等姑且称为楼船,是给官员乘坐的。其中,诸王、公主以及三品以上高官乘坐的叫五楼船;四品官和一些高僧、高道乘坐的叫三楼船;五品官和各国使节乘坐的叫二楼船;五品以下官员和家属乘坐的叫黄篾舫。
第三等则是普通士兵乘坐的运兵船。
这么多船一共搭载了多少乘客?最保守估计应该不下十万。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在水面上排列开来,从头到尾就是二百里长,单是从第一艘船起航,到最后一艘船离港,就整整用了五十天时间。
再看第二个特点,船夫人数空前绝后。古代没有机动船,船要么是依靠风力,扬帆起航;要么是靠人力,由船夫划桨。
隋炀帝这些船个头太大,而且运河风力不足,所以,都是纤夫拉着走的。按照《大业拾遗记》等笔记小说的说法,这些拉纤的可不是一般的纤夫,而是一些妙龄少女。
为什么要选妙龄少女做纤夫?据说这是大臣王弘出的主意。他说陛下的龙舟如此华丽,如果用男丁拉纤,影响美观。不如到江南去选一千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让她们打扮成宫女的样子拉纤,多有情趣啊。隋炀帝一听也觉得有趣,大喜过望,就依依计而行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只是一个段子。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可怕的是,事实比段子还夸张。
隋炀帝巡游,不是只用了一千个纤夫,而是总共用了八万人。其中,给龙舟拉纤的叫殿脚,一共一千零八十人,分为三番,三班倒,每番三百六十人;给翔螭拉纤的也叫殿脚,一共九九百人,分成三番,每番三百人。给浮景舟拉纤的叫黄夫人,每船一百人,一共九百人,以此类推,级别越低,船夫越少,一直到运兵船和运输船,就不给纤夫了,都是由士兵自己拉纤。
再看第三个特点,沿途供应空前绝后。隋炀帝这个船队的乘客最少是十万人,拉纤的船夫又有八万多人,加起来,就差不多是二十万人了。这么多人,路上的物资供应怎么解决?总不能带着肉、蛋、奶上路吧?没错,隋炀帝才不带这些呢,所需物资一律由沿途州县供应。
隋炀帝下令:“所过州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也就是说,只要是运河沿岸五百里以内的州县,都有供应物资的义务。
皇帝摆这么大的排场出来了,周围的州县哪敢不小心伺候,唯恐自己送得让皇帝不满意,所以都是竭尽所能。每个地方一送都是好几百抬,水陆奇珍应有尽有。光是被征调来送饭的民夫每天都在十万以上。州县送来这么多东西,隋炀帝一行能吃得完吗?根本吃不完。很多东西动也没动,直接就填埋在路边了,这真是巨大的浪费!
隋炀帝为了自己游山玩水,浪费民力,虚耗资财,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昏君。纵观隋炀帝的暴行,游江都可能是给隋炀帝带来最多骂名的事情,历史上基本没有什么正面评价。不仅对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正面评价,就连开凿大运河,都受到游江都的连累,显得不那么正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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