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学会从1662年诞生,经历一个半世纪的发展,终于成为顶尖科研机构。

这并不代表公众能够理解皇家学会所做的事情,比如研究“肉的冷光”有什么意义。

那么,皇家学会将要回应人们最常见的质疑和攻击: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们有的是攻击学会,有的是攻击科学,滋养无神论、忽视古代教诲、侵蚀世界秩序。人们通过戏剧讽刺皇家学会所做的事情,《名家》主角吉姆克拉克爵士成了愚蠢自然哲学家的代名词。

威尔金斯的学生斯普拉特创作《伦敦皇家学会史》(1667)批评教会和大学的不实之词。其实斯普拉特本人是一位牧师,他认为基督教和科学可以完美兼容,对真理的理性探寻只会巩固英国国教。

那时候的大学被亚里士多德学派掌握,教会人士依然相信古老的地心说谬误,对立很严重,可以说既是科学性的,又是神学性的。另一位牧师约瑟夫·格兰维尔在《通向更远——亚里士多德时代以来知识的增长和进步》(1668)也表达了和斯普拉特同样的看法。

然而这不能改变人们的刻板印象。那时候的一流文人,对皇家学会都表达过不屑。

1726年,乔纳森·斯威夫特与牛顿争吵,他借着《格列佛游记》里格列佛的第三次远航所遇见的勒皮他岛的居民都是科学家来讽刺科学家所做的事情毫无使用价值。

亨利·菲尔丁约翰·希尔爵士都在作品中表达了类似的嘲讽。“如果说这些攻击有什么价值的话,那就是点出了学会从成立之初就显而易见的一种倾向:沉浸在稀有新奇之物里的狂喜。他们探寻的乃是非常瑰奇之观,而不是什么严肃科学。”

▲鱼雷研究
皇家学会确实遭遇了危机。就在英国工业革命如火如荼展开的时候,皇家学会停滞不前了。

在任时间最长的会长约瑟夫·班克斯去世后,皇家学会在萨姆塞特府的会议已沦为例行公事。

《英国皇家学会》这本书如此描述:普通会议安排在周四晚上八点进行,大约一个小时。会员们鱼贯进入萨姆塞特府里的皇家学会会议室,目睹会长和两位秘书在一条长桌后就坐。桌子上放着查理二世的巨型银镀金权杖。大家会等候片刻,在宣读应邀列席晚上会议者的名单时,那些列席人员就会从隔壁房间走进来,在会议室内两边的中立坐席就座。等到全体就座之后,一名秘书就会宣读上次会议的记录,内容全都是重复同事在前一晚的宣读,但是篇幅要少得多。会长点头同意后,另一位秘书负责宣读一份参加学会会员选举的候选人名单,随后投票开始。助理秘书会拿着投票箱在室内绕场一周,各位会员向“同意”或是“反对”的抽屉里放置小球。这套程序进行之时,秘书和会长之间互相颔首致意,这是开始宣读某篇论文的信号。会员和访客在此期间就开始睡觉了。助理秘书会打断他们文雅的鼾声,并将投票箱呈奉到不动声色、稳如泰山的会员面前请他投票。论文宣读同样可能会被打断(常常是在话说一半时),因为会长要唱票公布“同意”和“反对”两抽屉里的小球数量,将成功当选的候选人公之于众。如果还有更多候选人的话,这套流程还将反复进行,以一次次“打断”结束,直至萨姆塞特府的钟声响起,宣告会议结束。没有一名在场会员,对这套程序有一丁点儿参与。这里没有实验,没有讨论,也没有辩论。

一个自我固化的精英群体,绝大多数会员都不称职,大量贵族会员从来没有写过论文,这是三十年代皇家学会的情况。

事情很快得到改观,四十年代的皇家学会经历了重大改革,会长都由科学家担任,成员都是专业学者。专业人士管理,是皇家学会得以存活的关键。

▲20世纪的皇家学会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科研机构之一不止于此,皇家学会的远行探险和科学考察从未停止,伴随着大英帝国的扩张和在全球的冒险,科学家对远方世界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几乎每当有人发现新的异域,皇家学会都会投入注视的目光。他们探索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植被,探索南极和北极的物理现象,探索世界边缘的动物和植物……

后来皇家学会经历过的挑战之一就是,对于女性能否加入皇家学会的争论,对科学家应该扮演的角色的争论。这些问题都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出现,皇家学会应对了,然后继续发扬科学的求实精神,直到今天都是世界最顶级的科研机构之一。

▲(英)阿德里安·泰尼斯伍德《英国皇家学会:现代科学的起点》,王兢译,北京燕山出版社2020年,未读出品

这本书的附录3给出了几份实验报告和书信,我不相信你看了这些细致认真的记录之后,还能相信科学是可以诞生在欧洲以外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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