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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3月19日早晨六点半,天色刚刚破晓,辽宁的一战犯管理所的礼堂就挤满了上百名战犯,聚精会神地在收听广播。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兴奋,好像在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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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朝战败成俘虏,羁押半生迎曙光

解放战争结束之后,很多国民党将士都被俘虏,被关押在不同的管理所里统一监管。

辽宁这处战犯管理所关押着的两百多名战犯,大多数是原国民党军队将领,他们战败被俘,已经在管理所待了二十多年,其中最年轻的战犯,也已年过半百,两鬓花白了。

而中共党中央在1959年到1966年之间,共进行了六次特赦,释放了213名改过自新的战犯,就连最后一批日本战犯都已经被释放回国,这让被关押的战犯们看到了重获新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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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特赦战犯一事被暂时搁置了起来。这处管理所里的战犯因此只能继续进行改造。

1975年,党中央开始着手进行第七次特赦,毛主席表示:“这些人已经被关押了25年了,早就放下了武器,应该还他们自由了。”

于是,党中央立即派人开始着手处理相关的所有事宜。

当中共党中央即将进行第七次特赦的消息传出后,战犯们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大家并不知道谁可以幸运地搭上这趟“特赦专列”,他们就“特赦谁”的问题讨论了很久,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在特赦名单之中,希望自己可以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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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特赦名单拟定后,多次被打回

这次特赦不仅对战犯们意义重大,中共党中央对此也十分重视。时任公安部部长的华国锋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开展了筛查工作。

周总理当时的健康状况已经很差了,依然对此保持高度关注,常在病中找华国锋谈话,了解情况。

由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战犯们的关押地点也不是很清楚了,工作人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回了几位老所长和老管教干部,这才将在押战犯的人数和其现实政治表现、身体状况等情况摸查清楚,华国锋责成公安部搜集当前在押人员的思想动态,编成简报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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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很快便在简报上批示,要求公安部将全部在押战犯的名单列出来,以便之后的筛查工作顺利开展。

同时,周总理还通知中央统战部、中央调查部全力配合公安部工作,统战部收到指令后派出童小鹏参加,调查部则由部长罗青长参加。

公安部预审组日以继夜的工作,将战犯名单及详细情况一一列表说明,呈报给周总理。

周总理在临飞长沙向毛主席汇报之前,看了公安部所送来的战犯名录后,要求公安部尽快推进分类工作,以便在人大讨论后送至党中央及毛主席审核批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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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仔细斟酌和调查考量之后,公安部预审组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拟特赦战犯建议释放名单呈报给上级领导。

没想到,名单呈报上去之后,收到的反馈是“名单可以适当扩大,建议重新调整。”

按照批示,公安部预审组对名单进行了二次调整后再次上报,结果又被打回,继续调整。

几个来回之后,华国锋认为,毛主席的批示精神是“能放的都放”,所以才会一再调整特赦名单。

因此,华国锋改变特赦策略,只要不是罪恶滔天、拒绝改造的顽固分子,都可以列入特赦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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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做出批示,将特赦所有在押战犯

为了研究出准确的特赦战犯名单,华国锋特意召集相关工作人员开会讨论,并且请来了长期从事战犯审讯工作的姚伦,他对战犯的情况十分了解。

华国锋将早先整理的战犯名录拿出来,和与会人员一一讨论,如若姚伦发现情况有误,便当场改正,及时整理更新,确保每个人情况都准确无误之后,大家再进行分类,哪些人可以特赦,哪些人不能特赦,原因是什么,全部都要有理有据,讲得清清楚楚。

华国锋让大家畅所欲言,将所有的想法区全部都提出来,进行反复比较、研究。

那段时间,会议常常一开就是一个通宵,后半夜,大家难敌困倦坚持不了的时候,就闭上眼睛打个盹,短暂的休息之后,再继续开会研究。

华国锋知道大家辛苦,有时候会让食堂送一些宵夜过来作为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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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大家的努力和反复讨论研究,最终,华国锋与公安部拟定了一份新的特赦名单,给中央提交了《关于第七次特赦问题的报告》。

报告里面提到,还有13名战犯没有完成改造,达不到释放的要求。这13个人都是罪大恶极、拒绝改造的战犯。

其中包括思想极其顽固、拒不接受任何改造的国民党名将黄维,以及残害了大批共产党员和革命者的大特务周养浩,还有被评为改造“不到位”的文强、谢代生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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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7日,公安部提交的报告通过经周总理的审阅后,被送到身在杭州的毛主席手上。

毛主席看了公安部的报告之后,斩钉截铁地作出了回复:

“都放了算了!强迫人家改造也不好,土改的时候,我们杀恶霸地主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的忧虑,现在老百姓们都不知道这些战犯,杀他干什么!所以,一个不杀,全部都放了吧。释放战犯的时候开个欢送会,请他们吃顿饭,吃点鱼、肉,每个人再发100元的零用钱,都有公民权,就不要强迫人家改造了。”

针对报告里面还涉及到安置在农村地区的战犯在特赦之后,每人每月可以领取15元至20元的生活补贴费,毛主席对这个安排也不甚满意,说道:

“气魄太小,15元太少了!有能力的人可以进行工作安排,年纪大的、身体出现问题的要和自己的干部一样,接受同等的医疗服务,人家放下武器25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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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的这项决定,让很多人都感到不理解,但他却不以为然,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样做对促进祖国统一有积极作用,华国锋理解主席的良苦用心,开始着手安排后续事宜。

华国锋对参与特赦的工作人员说:“大家要深刻领会上级领导的用意,精心核对战犯的数量,不要打埋伏。”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找来公安部军管干部负责人施义之问话:“所有的名单是不是都全了?你口袋里还有没有藏着的,要全部倒光啊,不能留下一个。”

施义之回复说:“口袋里光光的,全部了。”

列上

华国锋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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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在押战犯全部被特赦,终获自由

因主席做出了全部释放的批示,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起来,工作人员不再研究分类管理释放,特赦工作进程直接推进到下一阶段。

对于毛主席提出的欢送会,华国锋召集涉及到特赦、安置战犯的各省的公安局长、统战部长、法院院长、民政局局长开会讨论,大家从工作安排这类大事讨论到制服颜色款式这类小事,为了将制服做得合适合体,大家讨论后决定,每个人都要量体裁衣。

除此之外,他们还讨论决定,将所有特赦战犯都集中到北京,由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并宴请,然后组织参观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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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相关事宜商讨完毕之后,人大常委会通过决定:对现阶段在押是战犯全部实行特赦释放,并予以公民权,由最高人民法院执行。

3月19日《人民日报》公开发布了特赦决定,在国内外引起了剧烈的轰动。

19日早上,被关押在抚顺的战犯全部自主集中到大食堂收听广播,当听广播里传来“释放全部在押战犯”的决定时,大家都不敢相信,没想到在被羁押二十多载后还能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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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最高人民法院便在抚顺、济南、西安、北京等各地的战犯管理所召开了大会,发放战犯特赦释放通知书。

三天后,特赦战犯从抚顺、济南、西安、北京的战犯全部下榻北京的前门饭店。

3月23日,特赦战犯们穿着蓝色的军便服,来到灯火通明的北京饭店大厅参加欢送会,大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整个会场的气氛在叶剑英元帅、华国锋、吴德和政协副主席茅盾、最高法院院长江华步入会议厅时达到高潮,叶剑英元帅在会上重申了党和政府的政策,整个会议气氛庄严、热烈,高潮迭起。

毛主席、周恩来得知欢送会的情况后,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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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送会结束之后,特赦人员进行自由参观,探亲会友,前门饭店人来人往,狠狠地热闹了几日。

4月2日,活动结束。

按照我党的政策,战犯们可以回原籍,也可以去香港;想去台湾的,我党愿意提供路费,并开通绿色通道;去了台湾之后还愿意回来的,我党也照样欢迎。

因此,在遵从个人意愿的情况下,大部分特赦人员逐渐分散到各省市进行安置,最后一次特赦工作就此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