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中集)

知道自己已经闯祸的公子立即赶回了县城,没有过多的耽搁,告别了肥胖的县令急匆匆地赶往距离县城130里的望寿山,他的父亲,手握重权的镇远将军大营本部就驻扎在这里

公子经常在花街柳巷里面转悠,非常清楚月影的问题出在哪里,不由得抽了自己一下啊,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样的刚烈,公子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下又要多费口舌了,好在有姨娘做挡箭牌,事情紧急公子一连更换了几匹驿马不到半天功夫就到了望寿山,一进大营立即奔赴后宅。

镇远将军一共只有两房妻妾,这公子是正妻柳氏所生,而外妾郑氏膝下无子,所以全家对公子是宠爱有加,特别是郑氏虽然不是亲生,但此子可是她喂养大的,相比起来比柳氏更加的溺爱。

“姨娘,姨娘!”公子一进入后宅就吼起来了。

“什么事情啊,哎呀,小祖宗怎么弄的啊,怎么受伤了呢?秋叶,快去叫军医来,公子受伤了!”

“先不忙,姨娘,儿子求您一件事情!”公子拉着郑氏坐下。

“什么事情,还要比这个重要?秋叶,快去!”

“说吧,什么事?”郑氏看了一眼公子的伤势,血似乎已经止住了。

“我刚刚在城中发现了一个女子,貌美如花,以前的那些胭脂俗粉跟她一比简直就是丑八怪,不过出了点岔子!”公子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说,“姨娘,你可一定要救我,要是被爹知道了非能打断我的腿不可的。”

“哎呀,这件事情你也太不小心了,一个黄花大闺女也就算了,不行收进房也就是了,可人家有丈夫的,还可能有身孕,你呀你,我说什么好了!”郑氏看着公子有些怨意。“你爹还不知道吧,我来处理!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多谢姨娘,我知道你对疼我了!”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老爷!公子就在里面!”是秋叶的声音。

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军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军医和侍候丫鬟秋叶,看到郑氏责备的眼神,秋叶急忙解释道,“奴婢刚刚去军医处,老爷正好在营中,奴婢不敢隐瞒,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没你的事情了,出去吧!”郑氏摆摆手。

“是!”

军医熟练地打开了手臂上临时缠绕的纱布,重新的更换了上好的刀伤药,“大人,公子的伤势不是严重,只要按时更换药品,用不上半个月就会痊愈的!”

“嗯,你回去吧!”

“是,卑职告退!”

军医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将军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儿,说说看怎么回事儿?”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威严。

“老爷,是这样的?”

“没让你说,平儿,你自己说!”

公子知道自己隐瞒不过去,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不过没有说自己看上了美貌的月影,而是说前几日买虎的时候被人欺诈,借着收受捐税的时机讨要银两,谁知对方反抗,不小心弄伤了。

“这样啊,平时让你练功,你不练,让一个女流之辈弄伤,真是丢尽我贺家的脸面,从今天起,呆在营中没有我的准许不得出入!”

“老爷,这?”

“就这么定了!”镇远将军甩开战袍径直走了出去。

“姨娘?”

“没事,过几天姨娘帮你求求情,你爹就会放你出去的!”

镇远将军回到自己的大帐,立即将自己的贴身护卫叫了进来,“平章,我交给你一件任务,平儿刚才回来了,手臂上受伤了,被剪刀伤害的,你去城中找到县令,把这件事情查明,我感觉平儿似乎在说谎!”

“是,大人!”

就在贺平回到望寿山的时候,一团怒火的楚成已经快要抵达县城了,不过此时也已经日落西山,县城巨大的城门已经关闭了,所有人等都无法通过,无奈之下楚成只要逗留在城外的树林中,好在楚成对这种山林生活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全身心的疲惫和抑制不住的悲痛让楚成依靠着一颗大树就睡着了,睡梦中月影的音容相貌不停地闪烁在眼前,身后跟着一个孩子在欢快的嬉闹着。

“月影,月影!”楚成立即在睡梦中被惊醒,抬头看一轮圆月挂在枝头,城中响起几声更夫的敲击声。

“四更了,还要一些时候才能开城门!”楚成拿着钢叉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猛虎都能击毙,就算是将军的儿子又能怎么样!“月影,我一定用他的人头来祭奠你跟孩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附近赶早进城的百姓,楚成跟着人群进入县城,虽然上次已经来过了,不过毕竟这是县城,范围大得很,谁知道那个公子住在哪里?楚成巡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了上次进入的那个布店,小伙计正在开门。

“小二哥,认得我么?”楚成立即上前。

“啊,是大哥啊,有进城啊!”小伙计立即认出了楚成。

“是啊,我跟你打听一下,你上次说的那个镇远将军的儿子,他现在住在哪里?”

“怎么?你有事情?”

“是啊,上次我们打了一只猛虎,他的钱还没给够呢!”

“哦,对对对,他前几日是弄来一只猛虎,说是自己打的,原来是大哥啊捕获的啊!失敬失敬啊!那个公子平时住在城中最大的仙来客栈!就在前面拐弯左转就到了!”

“多谢小二哥!”楚成举手致谢,提着钢叉奔着仙来客栈而来。

掌柜的一听找贺平,立即回答到,“贺公子昨天就急匆匆地走了!”

“上哪了您知道吗?”

“据家丁讲好像回望寿山镇远军大营去了!”掌柜的刚一转身,回头一看楚成已经没有踪影。

“望寿山,镇远军?”楚成一听立即出了客栈,寻了个路人打听到望寿山的方向,疾驰而来。

镇远军是朝廷戍边的一座大营,管辖了周围上百座烽火台,是固边的一道重要屏障,不过由于这里地势偏僻而且土地贫瘠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战乱,所以镇远军也是名不副实,只有寥寥一万人马看守近千里的防线,而且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外面,望寿山的大营本部也只剩下不足千余兵卒,不过在方圆几百里内还算是最大的一支力量,所以周边的郡县都对镇远军敬畏有加。

130里的路程,楚成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到了,站在望寿山下看着山上的大营,望寿山并不高只有几百米来米,但周围均是荒野,这突兀起来的望寿山扼守着交通要道,也算是军事要地了,表面上也是戒备森严的,楚成握了握手中的钢叉,快步上前。

“站住!这里是镇远军大营,离远一点儿,否则对你不客气!”没等楚成过去,两个哨位走了出来,手中长枪抵住楚成。

“我知道这里是镇远军,我要找镇远将军!”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将军?”

“告状!”

“告状?告状找你们的县令,我们这里是军营,不受理状纸!”

“我要告你的将军之子!”

“公子?”两个哨兵相互看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等着,我去通禀一声!”楚成看着其中一个哨兵进入营门。

不一会儿,哨兵出来了,“你跟我来吧!武器严禁带入大营!”楚成看看哨兵,将钢叉放到了一边的哨位手中跟随着进入大营。

大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占地巨大,原本属于军队的营帐全部换成了一座座的土坯或者木质的房子,反正这里已经安定了这么些年了,楚成跟着哨兵朝大营深处走去,经过了一座座的房屋最后来到一片整洁的院落,里面很清晰地散发出一阵阵的花香,推开小门哨兵带着楚成走进了院落。

正当楚成想要询问哨兵的时候,突然发觉哨兵已经不知去向了,身后的小门也轰然关闭。楚成立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看一个贵妇带着一批精壮的士兵站立在院落中间。

“你是什么人,竟然来望寿山!”贵妇坐在院落中的一把贵妃椅上厉声问道。

“你又是何人?”

“你要告的人乃是我的儿子!”郑氏盯着楚成讲到。

“夫人,我是山中的猎户,将军之子前几日到村中意图强霸小人的内人,我妻反抗,不料被那公子殴打以致小产,我妻儿俱亡,此等人命关天之事不知夫人当何决断?”

“你想如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楚成斩钉截铁。

“哈哈哈,你想要我的儿子顶替一个贫妇贱命,如果我不同意,你又当如何?”

“拼死为妻儿一搏!”楚成二目圆瞪,颈部的青筋暴起,双手的禁锢嘎嘎作响。

“给我拿下!”

十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将楚成团团包围,楚成看看手无寸铁的自己,然后再看看出现在郑氏后面的贺平,“啊!”大喝一声冲破前面两个士兵的围堵,直奔贺平而来,那个势头就好像是一头刚刚出笼的猛兽,郑氏虽然整天在军营中,但是毕竟多年没有打仗了,而楚成整天奔波在山林当中,杀伐之气要甚于这些士兵更多。

郑氏当场就吓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楚成,而她身后的贺平也被楚成的气势所赫,竟然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两个贺平身后的两个士兵见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立即冲上前去,试图阻挡楚成的进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此刻的楚成已经怒不可遏,加上常年在山里走动,力量更是非同小可,两个士兵根本还没有出手立即被楚成撞飞。

楚成没有理睬身前的郑氏,直接越过了贵妃椅,落到了贺平的身前,一只充满着愤怒的手臂紧紧地扣住贺平的咽喉,“恶贼,今天我就要让你给我的妻儿偿命!”说罢,抽出旁边倒地士兵腰间的单刀刺向了贺平的胸口,目睹这一切的郑氏立即晕了过去。

“当啷!”楚成手中的单刀被一支利箭射飞,楚成只觉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谁要杀我的儿子!”一声震天响的声音唤醒了所有的士兵,郑氏也苏醒过来,抬头看,镇远将军站在小门处,旁边的侍卫手中拿着一张六石硬弓,一支箭矢仍旧搭在弓弦之上紧紧的盯着楚成。

“我!”楚成虽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侍卫绝对有把握当场击杀自己,不过仍旧没有放开贺平的咽喉,双目直视贺大将军,“你是何人?”

“望寿山主帅,镇远将军贺之龙!你是什么人,竟然闯入大营意图杀害我的儿子!”

“泸州猎户楚成,只因你这儿子贪图我妻的美貌,借收取捐税之名意图不轨,然被我妻发觉,怒生杀意便将我怀有两月身孕的妻子击伤,我妻小产血崩而亡。”楚成说着痛哭流涕。

“竟有此事?平章,你刚刚回来,调查得怎么样了?”贺之龙问旁边的侍卫。

“大人,是这样的......”侍卫在贺之龙的耳边讲了几句,贺之龙的脸色逐渐转变,瞄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也凝重起来。

“我知道了!”贺之龙摆摆手,“你叫楚成是吧,你可否先将小儿放开,即便他有万死之罪,你应该由官府治罪,你这样擅闯大营,我即可将你当场击杀,你可知晓?”

“老爷,老爷,你可就这么一个独子啊,你真的狠心将其送往官府?”郑氏听完贺之龙的话立即大叫起来。

“来人,将二夫人送回房间休息,多派人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

“是!”几个丫鬟将郑氏架回房间中,还有几个士兵站在门口把守着。

“楚成,我说的话你可清楚?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贺之龙轻声问道,楚成看着贺之龙平静的脸色,看来这是一个好官。

“小民知晓,也是情急之中才做出如此行为,望大人恕罪!”楚成慢慢的松开了手中贺平。

“爹,爹,他想杀了孩儿啊,快,快让平章射杀他啊!”贺平刚刚脱离楚成的威胁连滚带爬地冲向了贺之龙,楚成大怒正想再次抓住贺平,只见贺之龙几步来到贺平的跟前,一脚飞起,将仍在地上的贺平踹出,贺平的身体在地面上滑行了老远,撞到了花坛边上方才停了下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我绑起来!”周围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没有动手,贺之龙大怒,“平章,你去!”

“是,大人!”叫平章的侍卫上前,三下五除二将贺平捆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楚成啊,你放心,你也是因为妻儿的离去故而伤心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现在贺平也绑起来了,现在天色已晚,你明日即可送他去官府认罪!”

“多谢大人成全!”

“好了,来人带楚壮士去客房休息,将这个孽畜关进囚车,明日送往县城交由县令处置!”

“是!”旁边几个士兵上前将贺平装进了一辆囚车,楚成则被送往一处客房中休息,在楚成的要求下,从客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囚车的位置,虽然贺之龙的做法有些体面无私,不过楚成仍旧不相信他。

“平章,你说的都是实情?”回到中军的贺之龙问道,

“是的,属下不敢隐瞒,是公子贪图那妇人的美貌,这才动手的,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那妇人竟然身怀六甲,小产后的血崩也出乎意料,所以......”平章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孽畜!”贺之龙将桌子上的茶壶直接摔到了地上。

“大人,现在唯一能够救公子的就是那个楚成了,只要他同意不再追究,我们赔一些银两,到时候判一个失手推倒,无意伤害,公子就可以逃脱干系了!”

“你也不是没有看到那个楚成的态度,想要他改变不太容易啊!”

“我已经打听好了,这个楚成家中贫困潦倒,只要我们给他足够的银两,再免了他的捐税,他还有不从之理?”

“要是他不从呢?”贺之龙问道。

“不从,自然有不从的办法,我们这几天不是要剿匪吗?”平章看着贺之龙腰间的长剑,微微一笑。

“嗯,你去办吧!”

屋子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但楚成仍旧坐在窗户前看着囚笼中的贺平,很显然刚才贺之龙的那一脚很重,知道天完全黑了下来,贺平才慢慢的醒了,抬头一看,自己正在囚车之上,立即喊叫起来,刚没喊两句,贺之龙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他的面前。

“爹,爹,你真的要将儿子送往官府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贺之龙怒不可遏,“看看你做的事情,贺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楚壮士?睡了吗?”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有,进来吧!”

平章走了进来,“我是将军的侍卫,你叫我平章吧!”

“平章大哥,这么晚了还有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这里有三百两的银子,是将军让我给你的!”平章将手中的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意思?”楚成看了一眼白银,转头继续盯着囚车,贺之龙正用一根皮鞭抽打贺平。

“这几百两白银是您妻儿的抚恤!”平章笑着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知道,这足以让我过好些年丰衣足食的日子了!”楚成当然知道这些银两的价值。

“知道就好,你收下吧!”楚成默默地将银两拉到自己的跟前,平章见楚成收下了银两心中一阵的喜悦,“另外,将军的意思是在堂上,县令要是问你追不追究,你可要好好回答!”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追究贺平的罪责?”楚成终于听出平章的意图了。

“也不是,不是有县令为你做主吗?而且只要你答应不再追究,你这10年内的捐税都可以免除!怎么样?”

“免除?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妻儿,还想要我放弃报仇,纵然是有天大的捐税我也能抗住,我就要这个贺平为我的妻儿偿命!”

“楚成啊,我的话已经带到,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可是小心将来啊!”平章还没有将话讲完,那包银两直接被抛出窗外。

“我就是要他偿命!”楚成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野兽般地望着囚车,平章则脸上露出一种不为人所知的狞笑消失在房间中。

楚成转身看着平章消失的背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再一看贺之龙已经打累了,回到了自己帐中,只留下直叫唤的贺平躺在囚车当中,此时已经深夜了,大营中除了不时传出的几声口令声之外,周围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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