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经济学家、曾任世界银行副行长的林毅夫,在其新著《新结构经济学研习方法》发表会主题演讲中指出,尽管存在人口老龄化、美中关系摩擦等不利因素的影响,从2021年到2035年,中国只要保持定力,继续利用“后来者优势”及新经济带来的“换道超车”优势,仍可以有每年8%的经济成长潜力。林毅夫指出,两大优势对中国未来的经济成长意义重大,从来看,中国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代表了中国经济的后来者优势潜力。
从另一个角度观察,中国近代经济从1979年改革开放开始到2019年的40年间,实现了平均9.4%的年均经济成长速度,若参考早一梯次发达国家如美国、日本,或发展中国家、地区如亚洲四小龙的经验,在历经了30年左右的高速成长之后,有逐梯下行的现象,即由高成长阶段(10%或以上)迈入中成长阶段(8%或6%),甚至进入低成长阶段(4%或2%)。
对照中国大陆,大约从2013年前后开始,亦有由高成长迈入中成长阶段的现象。一般认为,中国经济未来五到十年或更久,出现进一步的缓降,应不致让人意外。比较两种论点,可以看到林毅夫对中国未来经济成长潜力的评估相对乐观。
就方法论的角度看,林毅夫以客观统计数据佐证其“后来者优势”理论,显得严丝合缝,具有相当说服力。此外,我们就发展与改革理论的角度,对中国未来还有多大经济成长潜力,提供另类角度的观点。
首先,可以将中国1979年以来的发展略划分为两个阶段,或可以2012年的中共18大为一分界。之前,就是一般熟悉的高速成长期,此一阶段主要靠四大红利:
一、全球化红利。1979年开放,中国从一个闭锁经济转型为开放经济,与全球体系逐步接轨;
二、劳力(或要素)红利。中国充分地发挥了劳力与土地的比较优势,在全球市场攻城略地;
三、改革红利。改革每向前一步,就能进一步释放出更多的效率、能量与生产力;改革不停,生产力的释放就源源不绝;
四、透支红利。指的是对环境、生态、资源及弱势者权益的透支,这当然很吊诡地形成了一种不健康的成长动力,但显然不可持续。
2012年举行的中共18大,作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决定,“全面”意指将以往专注于经济领域的改革,延伸到覆盖到社会、政治、文化及环境生态等所有领域的全面改革,同时还要深化。与此同时,国际形势也开始出现重大变化,全球化遭遇到重大挫折,加上美中关系出现质变,因此,在从2013到目前2021年为止、中国改革开放第二(2.0)阶段的初期,内、外因素交错下,中间的经济出现了明显地下行。
从之前9%上下的高成长很快地滑入到了6%上下的中度成长,很容易让人产生了高成长时代再也回不来了,中国迟早将步美、日等国后尘,面对经济持续走缓的现实。但我们认为,在中国改革开放2.0阶段初期(即目前)的成长减速,或将只是一个阶段性现象,有很大概率在一段时期过后又将回升。
进入到2.0阶段后的中国经济,原本在1.0阶段的四大红利都将出现变化。首先,全球化红利将转变为“内、外双循环”红利,此将为全球所独有;其次,劳力等要素红利将转为科技与创新红利,此一现象已经出现且方兴未艾;原本的透支红利也将因环境生态改革及全面扶贫、实现小康及共同富裕,转变为绿色红利及共富红利。
所有这一切,又都与最重要的改革红利有关。对中国而言,“改革永远在路上”,改革是最大的红利,只要持续全面深化改革,改革就将在每一个领域源源不断地释放出红利。中国经济未来还有多大成长潜力,我们与林毅夫的分析方法有所不同,但结论相似,都是可以乐观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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