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泰是襄州人士,祖上三代都是郎中,天资聪慧的他便自幼学习医术,后来遍访江南名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

在龙虎山寻访名医的时候,他偶遇了一位名唤“单凌子”的老道,老道不仅医术超群,在道法上也是高人一等,宋玉泰惊诧之余便跟随单凌子学了三年的道法,最后融会贯通。

无论是病患还是正常人,只要他上眼一看,再搭脉一切,就能够断出对方十年内的生老病死,堪称一绝。

江南一带的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纷纷将宋玉泰奉为上宾,以能够请到宋玉泰诊脉为荣。

只是这宋玉泰有个习惯,一天诊脉不超过五人,但凡过了无论是诊脉还是望命,没有一个是准的,具有心人讲,这是道法的限制,否则泄露了天机,会有天雷降下。

不管是不是这样,宋玉泰的规矩就是这样,每日诊脉不超过五人。

时间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了解了,每次请宋玉泰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不敢坏了他的规矩。

这一天,襄州长史温世欢有老友来访,听闻了宋玉泰的名声之后,让温世欢请来了宋玉泰来作陪。

宋玉泰不敢怠慢,更换了一身道袍就来到了长史的府邸。

温世欢见宋玉泰如此给自己面子,很是有些得意,就对自己的老友讲道:“这就是宋玉泰,我襄州赫赫有名的医道,甚至不用望闻问切,只要看上一眼,稍微一切脉,就能够知道你将来十年内的身体如何!”

宋玉泰则是呵呵一笑:“长史过奖了,我只是稍微粗懂一些医术和道法而已,哪里有那么神奇,不过医道相辅相成,的确可以洞悉尊下的情况!”

长史老友一听,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宋医道可否为老朽一看?”

宋玉泰抬头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面容,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脉搏之上,微闭着双目有节奏的前后俯仰,似乎在闭目养神一般。

屋里的众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发出丁点儿的声音,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宋玉泰的动作。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宋玉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从这长史老友微微欠身,“我已经心中有数,只是我所说的话,您可以当真,也可以当做笑话随风而去,尊下的身体不妥,最近可能有手脚发麻的症状,时而头晕目眩,如果加以药物调理的话,或许可延寿五载,再多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还剩下五年的阳寿!

如果寻常人听到这个话之后肯定会伤心不已,然而长史老友则是淡淡一笑,冲着宋玉泰竖起了大拇指:“宋医道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手脚发麻的病症是许久之前就落下的病根,最近的确时而头晕,而且也感觉到神疲力乏,这才趁着能够活动四处寻访老友,五年足够了!”

众人听后顿时窃窃私语,对宋玉泰的神奇之处惊叹不已。

宋玉泰诊脉之后,需要静室休息,温世欢在客厅一侧准备了一处静室,让宋玉泰暂且休息。

宋玉泰在静室中闭目养神,就听到后窗外有窃窃私语的动静,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准备让温世欢将这些人赶走。

这时,一个人讲道:“你知道吗,雨荷被老爷看中了,准备收入内宅当通房丫头,据说她还借故推辞呢!”

“那是欲擒故纵!一副狐媚的样子,整天就知道勾引老爷!”

“是啊,她才来几天就想登上枝头当凤凰,踩咱们一头!夫人说了,只要咱们能让她出丑,就赏咱们二两银子!”

“二两啊?”对方顿时喜笑颜开,“这银子可是来得容易,等一下她送茶的时候,我们暗中是个法子就行了!”

宋玉泰这些年见过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之后,温世欢派人来请宋玉泰去赴宴。

宋玉泰刚出门,就看到一个美貌的女子从风雨廊下走过,婀娜多姿摇曳生姿,他顿时愣住了,心中瞬间生出了一个念头,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归宿。

“那位姑娘是谁啊?”

“这是我家大人府上的丫鬟,叫做雨荷!”

宋玉泰微微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朝着宴会厅走去。

温世欢的宴会中宾客满堂,宋玉泰很自然地被当做贵客,落座在长史老友的身旁,两人低声的交谈着关于养生的话题,毕竟老友只有五年的寿限,这还是需要精心调养才行的。

就在此时,雨荷端着茶盏来到宴会厅,步伐轻盈地来到了温世欢的跟前,轻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温世欢立即指了一下宋玉泰和自己的老友。

雨荷立即移步,就在此时,雨荷突然打了个趔趄,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抛向了宋玉泰和长史老友,两人瞬间被淋了一身,滚烫的茶水还将老友的手臂烫的通红。

温世欢见状顿时大怒,“你是干什么吃的?如此的怠慢客人!真是气煞我也!”

雨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即跪倒在地不断地祈求:“大人,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温世欢怒气冲天,“来人,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关在柴房家法伺候!”

此时,温世欢夫人开口讲道:“老爷,这么多的客人都在,不要失了您的身份!”

温世欢怒气未消,问道:“贱婢如此丢脸,真是家风不振!”

“老爷,您不要生气,倘若不然的话,把这贱婢卖掉算了!”

“卖掉?”温世欢面露难色,他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婢女的。

“是啊,这个婢女如此不恭,还不如卖掉!”温世欢夫人说完,就冲着在场的宾客讲道,“这个贱婢怠慢客人,有辱我温家门风,现在只需要纹银百两就可以带走!”

虽然百两银子对这些宾客来说不算太多,不过长史在这个场合要卖自己的婢女,这在不少人看来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难道这婢女有问题?

有一个叫做韩毅的富商来到了宋玉泰的跟前,低声的对他讲道:“韩医道,能否为在下看一眼这个婢女情况如何?”

宋玉泰微微的点点头,将这个叫做雨荷的婢女叫到了跟前,先观面相,再诊脉搏,这一次仅仅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宋玉泰便睁开了眼睛。

“这位姑娘非常的康健,十年内绝无生病的可能!”宋玉泰讲道。

韩毅听闻之后很是高兴,立即出了一百两银子将雨荷买下。

宋玉泰见雨荷脱离了温家的苦海,心中也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也带有了一点惆怅,只是碍于脸面,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否则温世欢肯定会将雨荷送给自己的。

现在好歹也进了富贵人家,总算不用再受温家夫人和丫鬟们的欺辱了。

雨荷听闻自己被温家卖掉,虽然不知道韩家是个什么样子,好歹脱离了被欺辱的火坑了,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简单的行李,跟着韩毅离开了。

韩毅把雨荷带回家之后,听说他花了百两纹银买下了这个婢女,家里人很是有些生气,这个价格都可以买好几个丫鬟了,虽然雨荷的相貌不错,可也不值这个价格啊。

韩毅立即笑着讲道:“我这次可是赚了个大便宜,宋医道给她诊过脉了,她十年内不会任何的病患,非常的康健!”

“真的呀,那她岂不是可以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儿了?”

韩毅家中很快就把其他的杂役都辞退了,只留下了雨荷一个人来干活儿,无论是打水扫地,还是洗衣做饭,甚至连砍柴搬运这种重体力的活儿都让她来干,一天到头都得不到什么休息。

宋玉泰听闻了这个消息,很是有些后悔,让雨荷脱离了苦海,又进入了火坑。

仅仅过了两年,雨荷居然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没过几天就因为重病而亡。

韩毅很是有些生气,就去找宋玉泰说理。

“宋医道,您不是说我买的那个婢女身体康健,十年内都不会有病吗?”

宋玉泰也有些惊讶,虽然韩毅全家对雨荷非常的不好,雨荷的身体也不会变化得如此迅速,他立即提出去看看雨荷的情况。

等宋玉泰来到了韩毅的家中,雨荷已经躺在了那里,宋玉泰上前摸了一下气息,果然是气绝。

韩毅在一旁讲道:“宋医道,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话语中带着许多的不满。

宋玉泰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雨荷的面容,然后讲道:“这是假死,我能够用奇术将其救回来!”

韩毅一听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宋玉泰还会这么说,他立即讲道:“既然如此的话,还请宋医道出手相助了!”

宋玉泰想了一下,跟韩毅要来了一把剪刀、一把小锤子,还有一只小勺子,然后关起门来开始施展奇术了。

整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宋玉泰打开了房门,只见雨荷已经坐在了那里,似乎有些迷糊,韩毅顿时欢喜不已,这宋玉泰的奇术果然厉害。

宋玉泰微微的摇摇头:“雨荷虽然已经起死回生了,不过为了能够实战奇术,我将他的门齿敲下来了,所以容貌上就有些缺损!”

韩毅这个时候才发现,雨荷口中的上下门齿都失落了,只要张嘴就是非常难看,甚至连原本精致的面容也变得格外的不搭,变得丑陋无比。

如此一来,雨荷只能当作一个干粗活的烧火丫头了,根本上不了厅堂,让韩毅很是有些懊恼。

宋玉泰离开韩家之后,立即找到了温世欢,他跟温世欢讲道:“长史可曾记得数年前在贵府的那个雨荷?”

温世欢一听顿时点头:“自然记得,那雨荷貌美如花,我甚是喜爱,只是一时气恼将其卖掉,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悔不已。”

宋玉泰立即对温世欢讲道:“那雨荷在韩家受尽了苦难,现在他的容貌受损,这种苦难更加的严重,长史大人如果心存一丝歉意的话,可否可以出面将雨荷从韩家赎买出来,至于银钱由我来承担,您看如何呢?”

温世欢思忖许久,最后答应了宋玉泰的请求,出面找到了韩毅,要出当年的价格把雨荷赎买出去。

韩毅本来就为雨荷的容貌损缺有些上火,听到温世欢要用原价把雨荷买回去,他自然欣喜不已,白用了两年的丫头让谁都会高兴的,而且现在雨荷容貌已经丑陋,更卖不上什么价格了。

很快,韩毅就把雨荷又卖给了温世欢,离开韩家的时候,雨荷听到自己又被温世欢买回去了,不由得心如死灰一般,不知道她此次回去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谁知道等到她历来韩家的时候,迎接他的居然是声名赫赫的宋玉泰,她有些惊愕。

宋玉泰对她讲道:“雨荷姑娘,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余生有你相伴便无憾矣!”

雨荷冲着宋玉泰苦笑一声:“您是名声赫赫的医道,我只是卑劣的婢女,况且如今容貌尽毁,怎能配得上医道呢?”

宋玉泰则是淡淡一笑:“姑娘如果为容貌牵挂,小道自有妙招,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帮你恢复绝世容颜,只为补偿我之前为你选择韩家的过错,至于我所说之事,烦请姑娘慎重考虑!”

数天后,雨荷吃了宋玉泰交给她的几副药物之后,那掉落的牙齿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只用了数月的时间就变得如同先前一样的美貌。

众人惊诧的时候,雨荷与宋玉泰从襄州地面上消失了,有人说曾经在终南山上曾经见过一对神仙侠侣,身形样貌跟两人极为相似,乘坐一只仙鹤遨游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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