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电视剧《龙门镖局》中一群人不畏生死,进了镖局。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充满杀机,镖师上路就要做好随时遇上劫路人的准备,既要和官家保持关系又得与绿林人物打好交道。
否则就必须拿出以一当十的武力与之殊死搏斗。可能有人会觉得这只是电视剧,但江湖从未走远,现实生活中就存在镖局这种特殊的机构。
华北第一镖局就守护着平遥古镇最大的金库,在500多年的历史里兴隆发达,历史长河呼啸而过,镖局的今日又是何等气象呢?
华北第一镖局的横空出世
清朝乾隆年间,"山西神拳"张黑五名声大噪,从他的名字可以看出,此为一魁梧莽汉,面黑如张飞,他不仅武功盖世,被封为"神拳",还是乾隆的武术老师。
乾隆年间工商业十分发达,社会一片繁荣的景象,可是反清分子也在蠢蠢欲动,商人运送银钱路上本就交通不便,还有被劫掠的风险,于是乾隆就鼓励老师张黑五在北京前门外开了天字号第一家镖局"兴隆号"。
"收人钱财,为人消灾",镖局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社会的安宁,而后的各地镖局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当时最负盛名的还是张黑五的山西老乡合伙开办的"华北第一镖局"。
这第一镖局不是一个,而是道光年间由尚武的山西豪杰王正清、戴二闾、左二把分别成立于平遥、祁县、文水三大山西宝地的"同兴公"、"太汾"、"昌隆"三大镖局的总称。
镖局的江湖
曾经的镖局已淹没在历史中,而今的华北第一镖局被建成中国第一家镖局博物馆,矗立在平遥古城的西大街上,供后人了解几百年前的江湖。
镖局分为三部分,前院是商业区,东西柜房上写着"居仁"、"由义",祖师堂还供奉着岳飞,仁德忠义充斥着这走镖的侠义江湖。
这里的柜房就像现在的经理办公室,用来会客,洽谈业务,镖局的业务其实比大多数人想象的更为广泛,包括走镖和坐镖,走镖就是押送财务护送人员等,而坐镖包括护院、坐店和坐夜,就是保护一些达官显贵商铺洋行不受盗窃不被仇家报复。
清朝权倾一时的李鸿章就请北京的会友镖局看护他的庭院。
镖师在古代是有很高的地位的,他们跟看家护院的打手不同,更不是很雇主家的奴才,反而要被尊称为达官与雇主主客相待。
因为镖师出来谋生,最讲究的就是江湖道义,前来盗劫的土匪都可以是成为朋友,于是也能不伤一兵一卒化解危机,而官匪不相容,请护卫或是巡捕来只能是话不投机大打出手。
他们能够行走于红白两道的原因就是精湛的武艺,还有他们的处事原则,面带三分笑,和气才能生财;让三分理,莽夫是不能成事的;饮三分酒,推杯换盏间又多了朋友。此外镖师们也有自己的行业禁忌,凡事恪守规矩,也就能走得更稳更远。
中院是办公区,这里有账房、信房、练武场和厨房。账房先生的办公处所装饰清幽典雅,做工考究的座椅,平遥堆锦绣的屏风,都是希望账房先生能心平气和算好每一笔账。信房先生是士,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因此也受到尊敬,作为客受到礼待。
后院是生活区,会餐厅里树立着山西神拳张黑五的雕像以表对祖师爷的尊敬。旁边还有镇馆之宝:"旗杆石",矗立厅中象征着显赫的地位也昭示着后人,四头石狮子围绕着旗杆石,寓意着事事平安。
三院之间还有一条贯穿的秘密通道存放不用立刻走镖的黄金白银,可见当时镖局的兴盛之极。
晋商票号协同庆
有需要保护的偌大财产才会有镖局的诞生,他们就是晋商。晋商作为中国历史"三大商帮"之一,业绩饮誉亚洲,在明清时期更是达到辉煌的顶峰,称雄中国商界达500年之久。
这批在山西的商人依靠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发达的加工制造业树立了"驼帮、船帮、票号"三大丰碑。如果说镖局是个安保机构,那么票号就是古代的银行。
唯有金钱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咸丰年间"协同庆票号"应运而生,给平遥古城再次带来繁荣。晋商的成功很大一部分也得益于它所传承的儒家文化,信仰仁德,知人善任。
其他的大票号起初资本至少就有十几万两,而协同庆凭借3万6千两的投资资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也难怪大名鼎鼎的票号商李宏龄感叹道"得人独胜者,厥唯协同庆一业"。
协同庆由6个相互贯通的院落组成,建筑高大而讲究,向来者昭示着它的气派。5间临街店铺上楼下店,是存款、放款、汇总的重要场地。
在票号的后院下方是平遥传统的窑洞院落,虽然质朴无华,但多个窑洞排列也就显得严肃壮观。现在的窑洞已经重修为高级住宿,但是以前票号正繁荣时,是平遥最大的地下金库。
金库入库十分偏僻,还需要经过好几次转道的台阶,但是灯光一开,金光灿灿的的金库就映入世人眼帘。黑砖砌起的窑洞上有着颇具风味的财神爷、仙鹤等壁雕。货柜上,箱子中全部是摆放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元宝,中间只留了一条狭窄的过道。
金库后面,还有一个约20平米的大厅,厅中立的是名曰东海龙王定海神针的龙柱,这个龙柱是整个平遥城的中心,而这个金库也是平遥的聚宝盆。
要提款时,店员便从金库的竖井放下一个竹篮,下面的人装载好后上面的人就将绳子升上去,这就是"提现"这一说法的来源。
山西票号这一社会繁荣的产物,却因其内部责、权、利三者关系的失衡,随战乱不断变化的动荡社会消亡在清末的历史上。无论官场还是江湖都得让三分的镖局也伴着商业解体,警察局的设立和铁路的修建被人们淡忘,但江湖从未走远。
如今的华北第一镖局和协同庆分别被后人修整为镖局、钱庄博物馆,成为平遥古城的代名词,供人们以现代的思维理解那时候的经济繁荣昌盛与侠义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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