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严肃的?刻板的?千篇一律的?那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历史原来可以这么好玩的!英国历史作家斯蒂芬·克拉克所著的这本《英法千年争斗史》,以一种出人意料的“调侃”语气和戏谑手法,来讲述一段浩浩汤汤、缠绵千年的两大国家之间的斗争历史,这在众多历史书籍当中可谓是一次滑稽逗趣又极富新意的尝试,实在有点不走寻常路。
然而不得不说,这样的讲史方式真的太有趣!
譬如说到有关征服者威廉父母相遇的传闻,克拉克十分幽默地用“立即开始‘丹麦式婚姻’”这样的说法来形容他们干柴烈火的“野合”;法兰克-诺曼语的发明是因为作为征服的威廉拒绝学习失败者的语言,但又不忘加个小括号来“吐槽”一下,其实他尝试过,但又放弃了;威廉二世患有类似于帕丽斯·希尔顿一样的慢性“名门宠溺综合征”;亨利把罗贝尔眼睛烧瞎后关在监狱里,克拉克便调侃一句“盎格鲁-诺尔曼人似乎并没有关爱近亲的传统”……
所以你看,真的不要把这本书当成一本十分严肃的社科历史读物来对待,或许它更适合喝着快乐水、磕着小瓜子,拿出一副看八卦的架势来进行“观赏”,但越往下读便越会发现,克拉克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字里行间真知灼见。
征服者威廉、亨利二世、爱德华三世、腓力六世……一个个经典的历史形象在书中变得丰满起来,他们的精明与腹黑,奢华与愚蠢,睿智与英勇,暴虐与残忍,所有抽象的形容似乎全都形成了具象的画面。
那些个性鲜明、有血有肉的历史人物们不再只是史书中千篇一律的刻板描写,那些经典的历史事件也不再只是照本宣科的冗长记载,这一千年的风云变幻活灵活现地重现于书页之间,仿佛在观看着这些历史人物们真实演绎的一场场历史大戏。
作者一开篇便自嘲了自己的“不地道”,因为他不得已而为之地以破坏法国核心历史记忆的方式作为了这本书的开端,以幽默诙谐的语调追溯至英法之间这段“缠绵悱恻”的争斗史的起源,一点一点揭开种种“遮羞布”,真是一点不给面子。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年纠缠,在作者的笔下以大众读者能够读懂和接受的方式被渐渐梳理清晰。
诺曼底与英格兰的“互相”征服
一千年前居住在现今英国境内的居民们,心里所期盼的就是一位强大的国王,哪怕赋税再怎么沉重,至少还能给他们“留有一口气来纳税”。所以,将暴力寻宝的维京掠夺者从英国赶去了法国的英国国父——阿尔弗雷德大帝,无疑给英国开了一个好头。
然而,另一边的法国则叫苦不迭了,彼时法国的国王可并不具备英国阿尔弗雷德大帝的英勇果敢,而是一个只能勉强守住自己领地的傀儡,于是,为了安抚侵略者,法国割让了诺曼底地区给了这些强悍的“北方的掠夺者”,在诺曼人看来,自己与法国境内的任何民族也并无同胞之情,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法国人并且视法兰克人为软弱的巴黎人,而对面的法兰克人也同样看不起诺曼底公爵。
征服者威廉的故事正是在这样一种时代背景下开始的。
威廉从年轻时起就不够眼瞎且擅长伤害别人,他的凶残与易怒从很早之前便已显端倪,据说威廉面对嫌弃他私生子身份的玛蒂尔德,直接把她推倒在地用马刺撕破她的长袍,还曾拽着她的头发走上街头。
然而尽管如此,这对夫妻的关系虽剑拔弩张,却也彼此忠诚,《英法千年争斗史》写道,“威廉是那个时代唯一没有任何私生子、对妻子可谓忠贞不贰的统治者”。
威廉的脾气秉性正是推动其日后征服霸业的关键因素之一,他一路击退侵略者、平息诺曼人叛乱,然后将目光投在了当时富裕稳定的英格兰身上,诺曼征服虽然是法国对英格兰的胜利,但却打破了旧盎格鲁-撒克逊的秩序,而不过40年的时间,英格兰就重新征服了诺曼底。
就在诺曼底与英格兰之间这来来回回、你来我往的“爱恨情仇”当中,英法分裂逐渐完成,百年战争拉开了帷幕。
如何看待“百年战争”?
对于“百年战争”的性质,克拉克在书中澄清了一个非常令人明显的错误:我们所理解的百年战争,其实并非是一场战争,而是一系列的冲突,其中为国家荣誉的侠义之战只是极少数,而大部分冲突的爆发是“由失控的英格兰土匪帮派对法国平民开展的恐怖活动”,将这样为满足自己的财富和欲望,而冠之以冠冕堂皇的美化之名的恶性冲突,确实当不起“百年战争”的壮阔之名。
一向诙谐幽默的克拉克,在谈到这个问题时,也收敛起调侃的语调,而是以严肃的口吻论述道:“与其说是百年战争,倒不如说是由国王批准的持续了一个世纪的种族灭绝战争。”
然而,这个称呼从几百年前延续下来的过程中,被忽略的是其中难以言喻的大量痛苦、偏见、犯罪和惨状。
当时的英国似乎很喜欢“调戏”法国这个邻居,但其“调戏”的理由十分荒谬,手段也极其残忍,没人跟你谈论什么“骑士精神”,有钱便是原罪,拿来吧你!
作为所谓的“百年战争”的开端,竟是起源于一场“莫须有”的诬陷,然而爱德华三世的残酷攻势让“幸运王”腓力六世都难以招架,在爱德华三世的凯歌高唱之中,腓力六世采取了冒进的政策,不仅没有达成收回领地的夙愿,还让法国陷入巨大的灾难之中,克拉克这样形容道:“8月的法国道路可以直达地狱。”
其实很难找出有哪两个国家像英法这般“缠绵”千年之久,英吉利海峡两岸你争我斗甚至你死我活的千年斗争里,总有无数真相被掩埋,当然,还有无数“八卦”待挖掘,而《英法千年争斗史》讲述的不仅仅是这一千年的历史,还有英法两国之间的关系探讨、文化背景,以及各种各样的奇闻轶事。至于更多“英国绅士”与“法国淑女”之间的爱恨情仇,还是自己来“吃瓜”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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