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是关中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颇有一番的文采。
唐文宗大和三年,河内郡刺史听闻元仲的名声之后,特意邀请前往济源县充任幕府。
元仲接到刺史信件之后,心中也有些一些纠葛,是先考取功名,还是去历练一下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刺史一番好意不能辜负,经过一番考虑,决定答应这份差事,收拾好了行囊之后就出发了。
元仲一路风尘仆仆,经过了半月的行程,来到了济源县内,抬头看,王屋山就在眼前,雄壮高大苍翠无比,顿时让他想起古人愚公移山的典故。
想来今天自己来到这济源,也是为了挖开自己面前的高山,最终达到长安城内的庙堂之中,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这时,元仲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他顿时惊诧不已,这荒郊野外的山中,怎么可能有琴声呢?
仔细听来,这的确是琴声,听声音对方的琴技绝佳,不由得更加疑惑。
元仲心中一阵的好奇,抬头看这艳阳高照,想必不可能有什么恶俗之物,便顺着琴声寻找过去。
等他转过了前方的树林,琴声却消失了。
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处宽阔的水面,里面青莲摇曳,荷花盛开,别有一番的景致。
在水面旁边有一座两丈多高的土丘,延绵数百步,生长着不少的垂柳,映衬在水面上,引来了不少的鱼儿跳跃,看起来倒也是一处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元仲再仔细一看,在土丘与王屋山岭之间,竟然有一座小小的道观,只是看起来有些破旧,香火并不旺盛的样子。
都说王屋山乃是道家的洞天福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破败的道观,元仲不由得叹了口,准备离开前往济源县。
这时,道观中走出一个小道士,见元仲站在那里,冲着他微微的施礼,随即到了外面的水井旁打水。
元仲见状认为这琴声是道观中的道士所为,便上前几步,冲着小道士行礼:“小道长,辛苦了!”
“福生无量,居士有何事情?”小道士见状赶紧还礼。
“在下刚刚经过贵宝地,听闻了一段琴声,不知道是哪位道长的琴技高超?”
“琴声?”小道士愣了一下,“居士是否听错了,我家道观中已经多年没有琴音了!”
这回轮到元仲感到奇怪了,刚才自己分明听到了那段琴音,怎么可能没有呢?
他顿时感觉到这个道观有些不对劲,是否有什么事情隐瞒呢?
元仲立即笑着讲道:“或许是我听错了,小道长,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打算在观中借住一晚休息一下,您看行吗?”
小道士立即讲道:“这个我得问问师傅,请随我来!”
元仲立即跟着小道士进入了道观之中,这间道观表面上看破旧不已,不过里面倒是挺宽敞的,足足有三进院落,护法殿、三清殿一应俱全,甚至在殿前空地上还有一尊一丈高的香炉甚是壮观,看来这道观也曾经辉煌过。
道观中只有小道士师徒二人,老道听闻元仲要留下住宿,没有太多的犹豫,只是说观中空房甚多,不过只有几间保存尚好,都在后院有些偏僻。
元仲也独来独往惯了,自然不会嫌弃什么偏僻,告谢之后就跟着小道士来到了后院,挑选了一间客房住下了,小道士也送来了一些被褥什么的,虽然谈不上新旧,倒也比较整洁,听小道士说,这是之前的居士留下来的。
小道士安顿好了元仲之后,还给他送来了一些简单的素斋,都是山野之物,算不上多么的美味,仅仅能够填饱肚子而已,看小道士的模样,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里有一点点的银子,算是我给观里的香火!”元仲见状赶紧拿出一些银子交给小道士。
小道士很是高兴,兴高采烈地拿着银子回去了。
入夜之后,元仲心里想着琴声的事情,从被囊中拿出了笛子,坐在窗前轻轻的吹奏起来,悠扬的笛音在山野中荡漾,在这寂静的夜里倒也有几分惬意。
待一曲作罢,已经是皓月当空,悬挂在枝头之上,元仲长叹一口气,准备躺下休息。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元仲以为是小道士前来,赶紧起身,谁知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轻盈,不像是刚才小道士的脚步。
元仲不由得想起了他听到了琴音,立即朗声问道:“外面的是谁?”
外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然后一个悦耳的声音回答道:“小女子是山下宋家的女儿,只因家人有病在身,前来此地祈福,就住在观外不远处的茅庐之中,刚才听闻公子的笛声悦耳,仰慕不已,希望能够得到公子的教诲!”
元仲一听,赶忙出门,只见门外的廊下站着一位妙龄女子,姿容绝美,长裙飘然,宛如嫦娥下凡。
他赶紧深施一礼:“愧不敢当,不知道今天的琴声是否是姑娘所为,小生听闻之后也是犹如醍醐灌顶!”
“让公子见笑了!”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公子家居何处,似乎从未见过?”
“小生乃是关中人氏,此次受河内郡刺史之邀,前来济源县充任幕府,路过宝地听闻了姑娘琴声仰慕不已,故而在此地停留,没想到真的遇到了姑娘!”
元仲随即邀请女子到房间中坐下闲叙,女子也不扭捏,径直来到了房间中,只因房间内没有桌椅,两人只能坐在床榻边上。
女子请元仲再奏一曲,元仲立即施展出浑身解数,将全身才艺都拿出来,听得女子惬意不已,随口吟诗一首,此情此景贴合无比。
元仲很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女子竟然有如此的才学,两人就这样秉烛夜谈,居然诗词歌赋无所不涉,一直到了深夜依旧意犹未尽。
女子见夜色已经深了,便起身向元仲告辞。
元仲自然有些不舍,轻轻地问道:“既然你独自住在茅庐之中,也甚是凄静,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你看如何?”
女子听闻之后,有些扭捏得讲道:“这怎么可以,如果让观中的道士知道,传到我父母耳中,那可怎么好呢?”
元仲一听,顿时觉得此事有门,他立即拉住女子的小手讲道:“你就夜宿在这里,等天明的时候再回去,道士们不会知道的!”
女子轻轻的抽出手来,犹豫了一下,微微的点了一下额头,害羞地坐在那里。
元仲见状赶紧上前搂住了女子的肩膀,吹灭了床前的蜡烛,一夜之欢缠绵不已,无不尽情,天荒地老之语不绝于耳。
等到天明,元仲从温柔乡中醒来,身旁佳人听闻雄鸡高唱,就要穿上衣服回家。
此时元仲轻轻地拉着女子的胳膊问道:“佳人何时再来?”
女子笑着讲道:“如若郎君还住在此地,只要不嫌弃的话,我将夜夜前来!”
“是吗?我不信!”元仲信手将女子的披肩拿在手中,“要不你将此物送与我,也好做个信物,怎么样?”
女子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她立即讲道:“这万万不可,我如果失去了披肩,若被父母知道,非要打死我不可,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没有了!”
元仲听后更觉得女子一去就不会回来了,他抓住披肩讲道:“不行,你留下披肩给我当做彼此的信物,否则我会想死你的!”
女子则是摇摇头讲道:“我说过只要郎君不嫌弃,我就还会来的,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缠绵柔情之语了吗?”
“没忘啊!不过你留下信物更加能够显示你的诚意!”元仲愈发地感觉这个女子不对劲。
这时,雄鸡再次一声啼鸣起来,女子焦急不已,最后长叹一口气讲道:“郎君本是文采出众,定能得到大好前程,谁知道竟然连小女子的哀求都不能容忍,恐怕辜负了上苍的一番苦心!”
说完,女子只得衣衫不整地离开。
元仲看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忽然觉得身困体乏,正在恍惚的时候,小道士突然在门外喊道:“居士可以用斋饭了!”
元仲低头一看,手中的披肩竟然变成一根黄褐色的羽毛,看得他目瞪口呆。
小道士又喊了一句,没有听到元仲的回应,推门一看,元仲正拿着一根羽毛发愣。
“这羽毛好漂亮啊!”小道士有些惊奇地讲道。
元仲听闻了小道士的话之后,这才回过神来,他顿时意识到昨晚的女子不像是同类,他立即拿出长弓,急匆匆地出门了。
不知所以的小道士急忙告诉了老道,两个人赶紧跟在元仲的后面追了出去。
只见元仲出了道观之后,根据女子所言直接来到了观外的土坡之上,赫然看到一只野雉正藏在草丛中,尾部已经没有了羽毛,看上去光秃秃甚是有些难看。
元仲立即举起长弓射向野雉,野雉还没来得及逃走,瞬间就被射杀在那里,元仲快步上前,发现自己手中的褐色羽毛,正是手中这只野雉的。
道士们追来的时候,只看到元仲已经射杀了一只野雉,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口中念叨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便离开了。
元仲回到道观之后,将手中的野雉扔进了香炉之中,便扬长而去,前往济源县。
谁知刚到了济源县,就听闻了刺史调离的消息,他幕府的职位也落空了。
元仲无奈只得回到了关中,纵然他的学识出众,欣赏他的人也不少,可是一旦入了官职,都几乎没有多大前程就被免去了,最后甚至连一点儿功名都没有获得,大家都为他感到惋惜。
这个时候,元仲才想起来,那天晚上野雉精苦苦哀求他的时候说过的话,他不仅辜负了野雉精的好意,还出手杀了她,这可能就是应得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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