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初,有这样一位女子。她本出生于大户人家,自小偏爱文学与诗词,但在她16岁那年,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倾慕不已的男子,从此之后,她这一生都与此男子纠缠不清。
她就是曹诚英。1917年,曹诚英跟着父母去参加一场婚礼,婚礼上的新郎是时任北京大学教授的胡适,新娘则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子江东秀。
江东秀是个典型的农村女子,她从小就裹了足,且在学问上不怎么上心,平时在家就帮助父母做做家务,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但胡适此时不仅是北京大学最年轻的教授,他还参与编辑了《新青年》这本饱含进步思想的书籍,在国内的进步青年中已经小有名气。
胡适在结婚时已经26岁,饱读诗书的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度。16岁的曹诚英看着这个带着圆框眼镜、儒雅帅气的新郎,她的心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着,年少的曹诚英还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子。
曹诚英就带着对胡适懵懵懂懂的爱意,和胡适相识了。
曹诚英也在婚礼上听人说了胡适的过往,她对这个心怀进步思想的男子更加崇拜起来。而此时,胡适也注意到了活泼可爱的曹诚英。
胡适是曹诚英的表哥,但二人之间少有来往,他在婚礼上经亲戚介绍,这才算真正认识了自己的表妹。曹诚英见胡适前来找她说话,便大大方方地和胡适聊了起来。一番交谈过后,胡适发现自己和相差10岁的曹诚英很是聊得来,曹诚英也表达了以后想与他继续联系的想法,他二人便互留了通信地址。
第二年,曹诚英和胡适一样,逃脱不了被包办婚姻的命运,她嫁给了隔壁村的富家公子胡冠英。结婚后的曹诚英心中对丈夫并无感情,她喜欢的,仍是去年婚礼上见到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曹诚英便常和胡适通信。他们从在路上遇到的人,聊到了一日三餐,又从一日三餐聊到了进步思想和青年们最关注的时事。曹诚英很喜欢花,她曾在胡适回乡探望时对他说“最好从北京带些菊花种子来”,没想到胡适下次回乡时竟然真的带了花的种子回来,送给曹诚英。或许,胡适也对她有好感吧。曹诚英虽不知胡适心中的想法,但她却早已认定胡适为她真正的爱人。
待胡适离乡后,曹诚英对他的思念更浓了,她便写去更多的信件,以和胡适探讨诗词为由增保持他们之间的联系。
婚姻已成定局,但曹诚英心中对知识的渴望和想要与胡适并肩而行的期盼丝毫未减。后来,曹诚英与丈夫胡冠英分居了,她的婆婆对她多有不满,还催促她尽快为胡家生孩子以续家门香火。曹诚英索性和胡冠英提了离婚。在他们结婚的这三年里,胡冠英何尝不知道她爱的是另一个男人,他很快同意了曹诚英离婚的请求。这对被包办婚姻强行联系在一起的夫妻,终于分开了,他们也获得了各自想要的自由。
曹诚英在离婚不久后就考入了杭州第一女子师范学校。1923年,曹诚英所就读的师范学校要编辑报刊时,曹诚英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胡适。她向老师推荐让胡适来写报刊,这样她就能多见一见胡适了。在北京小有名气的胡适能够为学校写报刊,这是老师们求之不得的事,不久后,胡适就应邀来到了学校。胡适也在一次次的相处中确定了对曹诚英的爱意。
他们还在闲暇时相约,去杭州的西湖边上漫步,胡适在西湖之行之后还特地写了一首诗:
“这回来了,只觉得伊更可爱,因而舍不得匆匆就离别了。前天,伊却未免太绚烂了!我们只好在船篷阴处偷觑着,不敢正眼看伊了。”
这首诗处处暗示着胡适心中难以掩饰的欣喜和爱情来临时的雀跃。其中的“伊”字,颇有暗指曹诚英之意。
曹诚英也在暧昧的氛围中感受到了胡适的爱意,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单恋了!他们在杭州度过了一段美妙的爱恋时光。或许这段时光,也是曹诚英在寂寞的晚年中,时常回忆的美好吧。
几个月后,胡适来到杭州休养,曹诚英终于又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男子。令她更为惊喜的是,胡适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见她。
胡适本和蔡元培等人相约在杭州游玩,但蔡元培在逛了杭州没几日后就因为公事要回北京。胡适送蔡元培离开后声称自己身体不佳,便继续留在了杭州。
胡适随后找到了曹诚英,并邀她出去玩。曹诚英欣喜不已,她立刻同意了。之后,胡适带她去到了杭州的清修寺,并在这里落了脚。寺里的僧人也十分仰慕胡适,他们为胡适和曹诚英安排了两间房。但每逢夜深的时候,曹诚英总会调皮地从她的房间跑到胡适的房间去,他二人在这个远离人世的寺里过上了同居生活。
后来,胡适的好友徐志摩前来探望他。他察觉出了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暗自为胡适高兴。胡适和妻子江东秀虽已结婚多年,二人之间却没有夫妻之情,胡适也很少回家探望妻子,要不是遇到曹诚英,他可能要在爱情上做个孤家寡人了。胡适后来虽又遇到几个心仪之人,但他此刻,却是全心全意地爱着曹诚英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二人在相聚5个月后因对方都有事务在身而不得不分开了。他们只能写信互诉思念。
不久后,因徐志摩的关系,胡适和曹诚英的恋情已成了公开的秘密。而此时,曹诚英也已经怀孕。胡适索性向妻子提出离婚。
江东秀听胡适说出离婚二字,她顿时火冒三丈。江东秀觉得自己多年来为胡适生育子女、照顾父母,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因为爱上另一个女人就将她“扫地出门”呢?她生气地奔向厨房,拿起一把剪刀威胁胡适说道:“离婚可以,我先把同你生的两个孩子给杀掉,然后我再自杀。”
胡适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用年幼的孩子威胁他,为了孩子的安全,他便不再谈离婚的事了。曹诚英也在得知此事后去做了堕胎手术。
此后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却很少见面,胡适似乎在有意冷淡处理他们的关系。曹诚英见不能嫁给胡适,便将对胡适的思念化作学习的动力,她要像胡适那样,做一个有才学的人!
曹诚英在杭州师范学校毕业后考入了南京中央大学农学院,因在学校表现优秀,曹诚英毕业后还留在了学校任教。但令她难过的是,她和胡适之间的关系,再不似从前亲密。
1934年,曹诚英考入了胡适曾经的母校——康奈尔大学的农学院进修。并在三年后取得了农学院遗传育种的硕士学位。她随后被邀往安徽大学农学院任该学院的教授,成为了我国农学界的第一位女教授。
1943年,曹诚英前往复旦大学任教。
他们在这些年前虽还有书信往来,也互相关心着对方,但他们清楚的知道,此生想要成为夫妻,已是不可能了。而胡适似乎也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将对曹诚英的爱意变为了友情。但曹诚英心中的爱人,从来都是胡适。
1949年的解放前夕,曹诚英见到了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的那个男人——胡适。她劝胡适不要再跟随蒋介石,但胡适没有听从她的建议。此后,胡适流亡美国,曹诚英心中对胡适的爱恋也淡了。他们这时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再也没有联系过对方。
1952年,曹诚英被调往沈阳农学院任教,全心投入农学研究的她还研制出了一种高产的马铃薯,后来这种马铃薯成为了东北民众家中常见的食物。
1958年,曹诚英退休了,她回到家乡安徽独自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15年。
1973年1月18日,曹诚英逝世,享年71岁。她临终前曾嘱咐好友,在自己死后将她和胡适来往的信件与她的遗体一同焚化。
曹诚英和胡适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恋,就这样被她带入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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