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光华路附近的咖啡厅,一个认识有3年左右的晓燕很是认真地向我请教:微火姐姐,你跟东哥是不是从来不吵架的啊?你说你们都结婚都有快10年了吧,怎么能做到不吵架呢,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吵架真的很伤感情。
我苦笑一声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从不吵架,相伴终老的夫妻?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跟东哥绝对不是,想想这些年,我们从认识到结婚不到10年的时间里,我们吵过的架不计其数。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庆幸的是,我们依然在一起。
记得第一次吵架的时候,是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那天下午在公交车上东哥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你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是你是自由的,有权利爱上任何人,如果你爱上了别人,我一定会选择放手并且祝福你。我听后突然一肚子火,觉得他肯定是看上了别人,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分手,所以才说这些话,想让我先提出放弃。我在公交还没到家的时候,一个人冲出车门,不管红灯绿灯,一直往前走,东哥在后面追我,不停地解释,我就是不听。一直到回到我们租住的房子,我依然又哭又闹,东哥手忙脚乱地哄着我。又是亲又是抱,才让我相信他没有变心。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是多么地幼稚,而东哥则成熟得多。他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来,足见他是一个多么大度而且理性的男人。对感情的认知比我超前至少3年。
第二次吵架时,大概是我们在一起半年左右了。记得那是一个国庆节,之前东哥一直在外地出差,那天一早打电话给我说要赶回来陪我过节,请我吃烤肉看电影。我高高兴兴地在家等着他。一直到晚上8点他都没有出现,我饿得饥肠辘辘。原来那天东哥去机场的路上堵车延误了飞机,当他风尘仆仆地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他赶紧给我来电话,我一听他的声音就来气了,你怎么回事,东哥说:我也不想的啊,这步没办法吗我说这么晚了,你能给我怎么过,你能带我去哪儿玩?电影呢?烤肉呢?他说我也是没办法,我也知道今天让你空欢喜了。要是你觉得今天太晚了的话,我先去阿伟那儿凑合一晚,明天一早我去接你,烤肉电影一样都不会少。这样总行吧。
我一听这股积压的怒火立刻发作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整天了啊?还说很想我,想得不得了,你哪儿想我呢,我看都是骗我的。东哥立刻说:我是看你生气了,怕我回去你会更生气,大过节的闹个不愉快。我这不是刚下飞机吗?我现在就往回赶,我恨不得立刻见到你。我都想死你了。
我心中怒火莫名其妙地发作了,就对着电话喊:我不喜欢勉强人,你不想见我就去阿伟家住啊,你以为我多稀罕见你。东哥那天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一点也不懂女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毛病:怎么能说我不想见你啊,那好吧,我现在就打车回呢,看来你是非常地想我,是不是想疯了。他看我生气半开玩笑地说,本来是想哄我。谁知道我听他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我想你了?我才不稀罕呢!东哥还是好言安慰:那我明天来接你好不好?我对着电话大吼一声:好什么好,你永远都别来见我。
那时候,正是热恋期,东哥简直把我当做手心里的宝,我是他最宠爱的小公主,对我可以说是察言观色,生怕我不高兴,我只要稍微皱皱眉头,他就紧张得不得了,无论我有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尽力想方设法满足我,即使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毫不犹豫去摘。记得最夸张的一次,东哥请假花了9个小时候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我想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等于负数。
两年后,我们结婚了,渐渐地我从公主沦为平民,依然时不时地和东哥吵吵闹闹,但是他不再忙不迭地哄我,总是很无奈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听我发泄,等我吵累了,就从卫生间拧一块毛巾过来递给我:擦擦吧!其实你笑起来是最漂亮的。我回他一个恨恨的眼神,所有身为女人的朋友都会理解一种感觉:宁愿男人暴跳如雷地和自己吵个爽快,也不希望他一声不吭像个闷葫芦,那种感觉着实很抓狂。为了让东哥有所反应,我只好拿话激他。果然,他真的被我激了,我们真的吵分了两次,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后来,东哥跟我约定:可以吵架,但是必须秉承几个原则。
第一,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吵架,相互间不能刺伤对方,比如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些让对方心寒的话不能说
第二,吵架可以,但是不准冷战,错的一方一定要尽快道歉,另一方不准得理不饶人,要见好就收。
第三,一事归一事,不准翻旧账。
第四,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不管吵架有多凶,绝对不准说“分手”两个字,除非真的想好要分手。
第五,绝对不允许拿对方和外面的人做比较,比如说,你看人家某某某,哪一点都比你强之类的话。
因此我们都可以刻意地遵守这些承诺,但是很多时候会打很大的折扣。就这样我和东哥吵啊吵啊地过了很多年。
进入七年时,基本上很少吵架了,就像一条山洪爆发的河流,雨季过了就不会再掀起很大波涛一样。经历的事情太多以后,生活像数学一样,会有许多现成的公式可套用。许多事情,不需要烧脑,直接套用过去验证过的公式就迎刃而解了。我的脾气慢慢收敛了,因为发脾气捞不到一点好处了。不像过去发脾气能换来长时间的甜言蜜语。东哥也渐渐摸透了我的性子。在吵架中,我们慢慢地学会了心疼对方,也慢慢地学会了包容和迁就,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始终在一起。日子过得平静如水,偶尔,我们会回忆一下以前吵架时的痛彻心扉,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十年弹指一挥间,很多记忆既清晰又模糊。我们都在慢慢改变,我和东哥的感情稳固得像磐石,东哥骄傲地说我们的相处已经炉火纯青了,我却认为这是日子太平淡的缘故,于是,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他麻烦。
前不久,东哥揉着我的头发说: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走过来了,我想告诉你,吵架真是劳心费神啊!以后别再跟老公吵架了,让老公活得久一点,多给你赚点钱,多陪你一段时间。
我突然无比难受,那一刻我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可是,我知道人生何其漫长,不吵架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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