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陆哥,出命案了。报警人说发现了一套人体器官!”

“人体器官?什么人体器官?”

“是……是一整套人体生殖器官,男性的。”

2

案发现场在距市南区15公里的五楼村,这片区域一年前就被市政府划为搬迁重建区,现在搬迁工作已经准备开始,在五楼村村北,一座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刑警队长李斌已吩咐民警拉好了警戒线,两盏勘测灯发出雪亮的灯光。我和罗林下了车走进警戒线,奇怪的是没看到尸体。

“现场不在这里吗?发现了什么?”

“喏,就是这个东西。”李斌指了指地上的一堆东西说,“啥也没给咱们留,就留下这么点东西。”

报警的是一位捡荒老人,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铁钩,身旁是一个盛装废品的蛇皮袋。

“我来的时候,两只狗在争咬,我还以为是快能吃的肉,今晚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废品没捡到多少,却从狗嘴里挣到了个这样的东西,妈的,这家伙好大。”

罗林被捡荒老人逗笑了,“亏你没捡回去煮成美味,要不然你就成了帮凶。”

“呸呸呸,这位警察说得太恶心了,我活了70多岁了还不认识这玩意,要不然我也不会报警。”老人拽了拽挂在胸前的一个老年手机说。

我蹲下身一看,心里禁不住一惊,“还真是一套男人的生殖器官,凶手竟然口味这么重吗?”

“情杀,要不然谁会割下这么个东西。”罗林边固定现场边说,“一定是这个男人管不住下体做了孽遭了报应。”

我戴好手套,把勘测灯挪近到跟前。

尸块周围切割整体,很显然,凶手是用利器把这套器官切割下来的,刀口处沾了些许的泥土,出血也不多,切口没有生理反应。

切口的生理反应是判断伤口是死后伤和死前伤的主要依据,生前伤会有炎症,出血,红肿等现象,可以肉眼识别,而死后伤就没有这样的症状。

所以说,这套生殖器官,是凶手在被害人死后又切割下来的,也就是说,这套生殖器的主人已经死了。

垃圾堆离村庄还有100多米,向北200米是就是通往市里的中泗路,临近拆迁,外来务工人员杂乱,治安任务繁琐,连村头的监控都失修顾不上管理。

尸块是从哪里来?其他的尸块又在哪里?这些都是首要解决的问题,又恰巧是国庆假期,无形中给办案人员增加了压力。

李斌立即安排人员在附近展开对其他尸块的搜寻,整个垃圾堆都要从外到内仔细搜查,连个塑料垃圾袋都要反复观看。

根据尸块的抛弃地点,李斌认为远路抛尸的可能性不大,远路抛尸一般都会借助交通工具,从中泗路到五楼村道路狭窄,300多米处就是村口,绝对不是个理想的远路抛尸地点。

仅仅是一副人体生殖器官已经不能提供更多的线索,排查失踪人员和搜寻其他尸块的任务成为当务之急。

此时天已大亮,排查最近一段时间的失踪人员也以五楼村为中心依次往周围展开。

很快,我们就接到市南区派出所的电话,十分钟前有人报警,有人失踪。

3

失踪者名叫王志国,56岁,昊天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到派出所报警的是王志国的妻子宋丽娟。

王治国在市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最近几年,随着楼市价格的逐渐攀升,装饰材料的业务也被楼市的火爆带动,从农村走出来的王治国白手起家,完成了一个耀眼的名利双收的神话,从2009年开始,王治国每年仅捐献慈善机构就达到100万元,去年市电视台还在“当代风云人物”专栏里专门对他做了采访。

王治国的妻子宋丽娟说,本来王治国三五天不回家也属正常,今天因为公司有份预约的客户签约合同,9点多还没见王治国的身影,打电话手机关机,公司负责人这才把电话打到家里。

“我和王治国经常联系的十几个人打了电话,都说这几天就没见到他,我才害怕了过来报警。”

宋丽娟30岁时就和丈夫一同从农村来到城市,几十年的共同打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比丈夫还大3岁,59岁的她已是难掩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她报警时的语气平静,提起丈夫的名字时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冷漠,她抬起手拢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手指关节粗大,认证了她曾经有过的艰辛。

技术科人员很快从王治国吸的烟蒂上获取了他的DNA检材,获取数据后通过对比,那副被割下来的生殖器官就是来自王治国。

一个热衷于慈善事业的成功人士,却落得个生殖器被遗弃野外,这件事立即在全市引起了震动,媒体记者甚至守候在市局大门口等候案情最新进展,当天下午的晚报上,头版的醒目位置上刊登了一篇名为《慈善家被害抛尸荒野,这个世界的善良应该何去何从》的文章。

当天夜里,市局领导就召开了紧急会议,成立了“10.01”专案组,并督促我们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说法。

10月3日上午9时,刑警队长李斌猛地推开了技术科的房门,“出发,有重大发现。”

一夜未休息好的我立时精神一振,抓起早就备好的勘测箱跟了上去。

在路上,李斌告诉我们,技术部门已经调取了死者王治国的通话记录,9月28日下午5点14分,他曾经和一个名叫黄小萌的女人通过一次长达16分钟的电话,这也是他失踪前的最后一次通话,并且这个黄小萌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曾是王治国公司的一名员工,半年前被辞退。

这次就是直奔黄小萌的老家,距市里30公里的文庙镇,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临时还没和黄小萌联系,文庙镇派出所的民警已经确认,黄小萌最近就在她的老家。

9点40分,警车驶进文庙镇派出所大院,所长老李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候我们。

据老李介绍,黄小萌的丈夫6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下肢瘫痪,一直卧床不起,经济来源全靠黄小萌在外打工,黄小萌是个能干的女人,几年来不但偿还了丈夫手术时欠下的巨债,而且还在家里翻盖了新房,可是村民对她的褒贬不一,很多人提起她甚至都露出不屑的表情,“靠自己的脸蛋挣钱有啥值得臭摆的。”

但是最近黄小萌家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8月26日,年仅15岁的女儿小玉自杀了,喝了农药,送到镇医院没有抢救过来,黄小萌最近正为女儿的“五七”祭日做准备。

5

文庙镇三面环山,村东头不远处就是石巫山,石巫山半坡是一座失修的庙宇,庙前是村里的冢场,村里几代人的骨灰都埋葬在这里。

从派出所到黄小萌的家不足1里,村东头有一户才翻新的院子,派出所所长老李说,“这就是黄小萌的家,房子是村里最气派的一户。”

敲门后,院子里鸦雀无声,村民看到有警察来了,主动过来对我们说,“家里只有那个瘫痪丈夫,听到敲门也不会答应,她可能去了坟场,你们可以到坟场看看。”

我们到了坟场却没有看到黄小萌。

只见,坟前是一个用石板砌成的石桌,石桌上还摆放着很多贡品,桌下是一堆燃尽的纸灰屑,李斌随手拿起石桌上的一个馒头,用手捏了捏。

“放在这里时间不长,要不然早给野狗叼走了。很奇怪,按照风俗,祭祀用品会在明天才能摆在桌上,她为什么今天就摆好了呢?”

我看了一眼石桌下的灰烬,厚厚的一堆,一缕风从冢场里穿过,地上的野草都被吹歪了身子,而那堆灰烬纹丝不动。

我蹲下身子,用手试了试,灰烬却没有应该有的松软感觉,手指稍一用力,灰烬上层被揭下了一块厚厚块状灰饼。

我百思不得其解,手掌附在灰烬上陷入沉思,忽然手背上被一只蚂蚁叮了一口。

蚂蚁,灰烬里怎么会有蚂蚁?蚂蚁钻进干灰里不是找死吗?

我脑里猛的闪过一个念头,重新蹲了下来,小心地拨开灰烬。

还是蚂蚁,不只是一个只,而是一群。

6

“这群蚂蚁是不是傻啊,灰堆里也有好吃的?”罗林禁不住笑了。

“对,就是有美味啊。”我连忙把李斌也叫了过来,“你看,灰烬已经结块成饼,是不是燃烧了油脂之类的东西?油脂浸到土里,这才引来这么多觅食的蚂蚁。”

“那又说明了什么?祭品里本来就有油脂之类的东西,掉到纸钱里被烧了也有可能。”

“祭品的肉块很小,不会形成这么大的饼灰烬。”

“如果是一只鸡呢?祭品里都会有只整鸡。”

“废话,整只鸡能不会留下骨骼吗?这些纸钱总不会把鸡骨头也化成灰了吧?”

“你是……你是怀疑这些油脂是来自于……碎尸?”李斌惊讶地问我。

“不敢说,回去化验就知道了。”说完,我戴好手套,把灰烬小心地捧了起来,罗林早就打开了物证袋。

7

回到村里,李斌先安排人员立即把检材送回市局只要出了结果就立刻汇报。

在黄小萌的家里,我们见到了这了漂亮女人,在她的身份信息上,黄小萌已经31岁,可是眼前的她要年轻了许多,白洁的皮肤,挺拔的胸,标准的瓜子脸型,全身完全看不到一丝乡下女人的影子。

我们到的时候,她刚刚给瘫痪的丈夫换完一条沾了大便的内裤,她歉意地对我们笑了一笑,洗了洗手,随手把北樯的窗户打开,从挂在墙壁上的坤包里拿出了一瓶润肤膏。

然后她依旧微笑着招呼我们坐下,从口袋拿出一包玉溪,熟练地点上后深吸一口,又慢慢地吹了出来,最后随手甩给我们每人一只。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把我们看的一愣,这和我们预料到的情形相差太远,丈夫的瘫痪,女儿的死亡,一个乡下女人早该在忧愁里憔悴了。

“你们找我是为了我女儿自杀的事吧?”黄小萌开了口,“小玉是自杀,有医院的大夫可以证明。”

黄小萌的试探再一次证实了这个乡下女人的不一般,也许她早就为预计的见面深思熟虑,她拋起了一枚石子,然后静看会激起怎样的波澜。

“王治国死了,你知道吧?”李斌不动神色地问她,作为一名有着几百起刑事案件经历的警察,李斌的单刀直入很轻易就化解了黄小萌的意图。

“我……我不知道,我和王治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也早就离开了他的公司,他死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黄小萌脸色一变,把香烟放到嘴里猛吸一口,接着咳嗽了两声。

“你最后一次和王治国联系是哪天?”

“恩……半年前……可能时间还要长一点,具体时间记不清了。”黄小萌的声音有些发抖。

“可是据我们调查,9月28日下午5点14分,你和他曾经有过16分钟的通话时间,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个……一点私事,不方便透露。”黄小萌眼里露出了慌张。

“还有,你在你女儿的坟前烧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烧的?好像明天才是你女儿的五七祭日吧。”

“纸钱而已,我为自己女儿烧点纸钱……有什么不妥吗?”

“你女儿为什么自杀?你作为母亲总不会不知道吧?”

“我女儿为什么自杀我也想弄个明白,如果你们今天来就是用我女儿的死剜我的心,请你们出去!”黄小萌猛的站了起来,把半截香烟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黄小萌,你要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不要对警方有什么隐瞒,最近几日你不要外出,警方会随时请你协助调查。”李斌站了起来,对派出所所长老李说了几句,走了出去。

离开黄小萌的家,已是下午2点,我们来到了镇派出所,简单地吃了点饭后,就对案情展开了分析。

黄小萌的女儿莫名地自杀,这个14岁的女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黄小萌有意隐瞒和死者的联系,又是为了什么?她所说的“隐私”又是指什么?

凭着直觉,这个黄小萌和死者王治国的关系非同一般,李斌打电话通知调查人员,尽快摸清他们两人的真实关系。

8

镇医院和派出所只有一路之隔,院方领导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之后,立刻把那天给小女孩做抢救的大夫接到了办公室。

“小女孩名叫小玉,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快没了呼吸,转院也来不及了,肠胃冲洗的准备工作都还没完成,女孩就没了生命迹象。”

那天在急诊室值班的是吕大夫,提起那个女孩,他露出痛惜的表情,“小玉太可怜了,还这么年轻,唉。”吕大夫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她喝了大量的剧毒农药,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下生还的机会,这个女孩对我印象很深,因为在她自杀的前两天,也就是8月24日,她还到妇产科做了一次孕检,检查结果是怀孕2个月了。”

从妇科大夫口中,我们证实了小玉确实怀孕了。

女孩小玉早孕的事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么她的自杀会不会和怀孕有关?让她怀孕的男人(或男孩)是谁?她的母亲黄小萌难道不知道吗?可惜女孩已经死亡,也查不到胎儿的生物检材,孩子父亲的身份也成了一个无法破解之谜。

意外的事情越来越多,案情变得愈加混乱,回到派出所,我们围绕案情的各种可能性展开讨论,还是不能理出一条合理的线索。

直到下午8点,市局检测室发来了信息,在坟场发现的灰烬和泥土里,果然检测出脂肪的成分,但是因为高温对脂肪组织的破坏,已经无法提取到有效的DNA数据。但是这条消息还是让我们顿时感到眼前一亮。

“我觉得可以拘留黄小萌了。”李斌看着市局发来的消息说,“这些被燃烧的人体脂肪,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王治国的,只是我们还没拿到证据。”

请示市局后,市局同意对黄小萌的拘留,8点30分,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黄小萌被带到了派出所,李斌对她连夜进行审讯。

两个小时过去了,黄小萌从始至终都闭口不言,期间还因为不允许她抽烟而大发牢骚,只是问到她是否知道女儿小玉怀孕的事时,她才浑身一颤,然后说了一句,“多管闲事。”

一晚上都一无所获,夜里11点,我和罗林走出审讯室,一整日的劳累让我感到浑身乏力。

最后还是决定再去坟场看看。

9

10月的秋风已有些微凉,没有月亮的坟场在黑暗里阴森而恐怖,罗林把勘测灯早早就打开,我扛着一把铁锹走在罗林的前面。

灯光慢慢靠近,女孩小玉的坟前没有变化,只是灰烬处的蚂蚁变得稀疏,灯光下的它们没有丝毫被惊吓。而在石桌左侧,蚂蚁则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黑线。

“妈的,这些蚂蚁这是要在坟墓里安家吗?真会找地方。”罗林盯着成群的蚂蚁,新鲜的坟土上有几个堆积着细微土沫的蚁穴洞口。

“别动。”我蹲下身子,对蚂蚁的觅食位置的变化产生疑惑,想了想,我拿起铁锨,松散的坟土不用吃力就可以铲开,第3锨下去,我停了下来,旁边的罗林发出一声惊呼。

一个烧焦的人头露了出来,早已见惯了各色尸体的我,还是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回到派出所,李斌还在老于的办公室里等着,眼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当我们把那个黑乎乎的头颅放到他的眼前,李斌当即决定再次提审黄小萌。

已是凌晨1点,黄小萌再次被叫到了审讯室,当她看到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东西,顿时脸色苍白。

在铁的事实面前,沉默已毫无价值,黄小萌从惊觫里沉静下来,开了口。

东方放亮的时候,这场有预谋的杀人碎尸抛尸案件,也终于见了天日。

10

黄小萌曾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丈夫不但长得帅气,还是村里的能人,养着3辆运输车,直到一起车祸,让原本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丈夫撞死了人,处理事故就让家里倾家荡产了,她一个女人家,还借了30万才保住了丈夫的命,人却瘫了。

那个时候,女儿刚刚10岁,黄小萌就把孩子托付给婆婆去了城里打工,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王志国。

为了还债,黄小萌只得出卖自己。

从2008年起,黄小萌就成了王治国的情人,住在王治国为她租的的房子里。两个人好了几年。

2013年,黄小萌的女儿小玉放了暑假后住到了出租屋,怕女儿看出端倪,那段时间,黄小萌几次拒绝了王治国过来找她。

王治国被拒绝了几次后也没了耐心,几天后,他就以朋友的名义去了出租屋,还带了很多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黄小萌只好留他吃了晚饭。

可是当她半夜醒来的时候,听到另一个房间里小玉在哭,黄小萌过去一看,小玉正用手捂着下体疼得低声呻吟。

“小玉说那个大叔强奸了她,我还不信,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和小玉下体的裂痕,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黄小萌猜测一定是王治国在饭菜里下药了,不然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着。为了女儿的名声,她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第二天黄小萌就去找了王治国,王治国满不在乎地告诉她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大,女孩子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还承诺小玉以后的上学和工作包在他的身上,并当即转账给了黄小萌10万元钱,给小玉好好补补身体。

黄小萌明白自己斗不过王治国只得拿钱息事宁人。

11

黄小萌拿了王治国给她的10万元钱,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第二天她就带着女儿回了老家。

他们如今有了钱,日子可以照常过,她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可是黄小萌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小玉最后却选择了自杀。

黄小萌猜不透女儿自杀到底为了什么,她觉得小玉被王治国欺负都过去3个多月了,要是不想活她肯定能看得出来。

直到办完葬礼后,黄小萌在收拾女儿的东西时,在小玉一件贴身的衣服里,才发现了一张怀孕证明,怀孕证明的背面留下了了女儿最后对母亲责问,“妈,这几年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黄小萌看着那张怀孕证明心如刀绞,她发誓一定要给女儿报仇。

黄小萌开始了自己为女儿复仇的行动。

9月20日,她在五楼村租到了一处房子,购买了一把尖刀和锤子,“其实这个方案我没有把握,如果失败了死的人就是我。”

9月28日下午,黄小萌给王治国打通了电话,“我的女儿怀了你的孩子,你拿点钱来,我让女儿把孩子打掉。”

王治国信以为真,他也不敢不信,这事如果处理不好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麻烦,钱他当然不在乎,几万甚至几十万都行。

“从他踏进房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天就是他的死期。”黄小萌说到这里,眼里再次露出了凶光。

13

两个人在出租房里相见后,竟然还能相谈甚欢。无非是小玉怀孕了,需要王治国的补偿,中心内容也就是钱的事,这让王治国放了心,他甚至不想追究小玉怀孕是不是个谎言。

那夜,黄小萌主动留下了王治国,王治国自然求之不得,事后,王治国心满意足地睡了,王小萌看着这个死猪一样的老男人,举起了锤子。

“我必须一击致命,我瞄准了他的脑袋,用了全身的力气。”

效果不错,王治国的头当时就开了花,毫无痛苦地死了,“我又连着向他头上砸了十几下,直到我没有了力气。”黄小萌说到这里长嘘了一口气,就像是把以前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满身的疲惫。

整个审问过程成了她的自述,这个过程又让我们惊叹不已,小玉的死让人心疼,也许,哪怕给她一丝活下去的力量,这个小女孩的生命也许还在,可是对最亲的母亲都已经失去了信任,小玉选择了一条不该走的路。

10月5日,黄小萌被押回了市里,并指认了第一案发现场,在五楼村的一家出租房里,黄小萌从床底找出了一身血衣,血衣上还沾满了脑浆,打开冰箱,里面是满满的人体骨头和几块尚未分割的尸块。

“就这些了,再过几天你们也许什么也找不到。”黄小萌的表情甚至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所有的肌肉都被我分割后喂了狗,就是村前的那个垃圾场,这些晚上出来寻食的狗帮了我的大忙,最后几次,我还没到它们就在那里等我。我留下了那个男人的头和脏东西(生殖器),是为了给我的女儿过五七祭日当作祭品,走的时候觉得那个脏东西不妥,就随手扔在了垃圾堆里,没想到还没进狗肚子里就被发现了。”

“处理完了肉,我再处理骨头,这个对我难度很大,我力气小,又只会用蛮力气。”黄小萌从冰箱后面取出了一把尖刀和剁刀,上面还残留着肉屑和骨渣,“我担心骨头扔掉了早晚会被发现,但是我还没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死前我还想看一眼丈夫,然后去给女儿再烧份纸钱,就算告个别吧。”她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到阴间见到女儿,不知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妈。”

【本文系作者原创,侵权必究。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