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族的风俗里,堕胎是非常令人不齿的行为。
然而,在2003年的某一天,北京一家妇产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正躺着一个35岁的蒙古族女人,她要将“神”赐予她的孩子打掉。
尽管打了麻醉,女人还是觉得锥心之痛。
三年前,她相信了一个男人的鬼话:
“只要你怀孕了,我就和她提离婚,给你一个交代。”
可当她挺起肚子时,却只得到冷冰冰的六个字:
“把孩子打掉吧!”。
女人这才彻底醒悟:自己爱了三年的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渣男”。
这个女人就是“中国女性摇滚第一人”斯琴格日乐,渣男正是京圈大佬臧天朔。
一、幸福童年:
1968年12月,内蒙古早已入冬,大草原上刮着刺骨的寒风。
在大草原的一个蒙古包里,随着婴儿高亢、清亮的啼哭声,
斯琴家第三个女娃娃出生了。
军人出生的父亲给孩子起了好听的名字:斯琴格日乐。
在蒙语中,格日乐是“光”的意思,也寄托了父亲的期待。
父亲已经从军队转业回家,经常需要到牧民家视察。
小格日勒逐渐长大,她最喜欢蹭爸爸的吉普车。
每到一户牧民家,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总能得到热情的老乡,香甜可口的奶酪,所有裤兜都塞满了。
单纯的小格日勒想了一个办法:每次都随身带一个塑料袋。
爸爸被这个可爱的宝贝逗乐了,说:“你不能这么贪心的”。
但谁会跟一个单纯的小孩子计较呢。
格日乐还有一件喜欢做的事是跳舞,从小就开始学习蒙古舞、民族舞。
她很有天分,热爱加上刻苦,为她打下了坚实的舞蹈基础。
长相可爱的小格日乐,还是个十分爱“臭美”的孩子,跟姐姐们合照时,总是要摆出不一样的姿势,成为全场的焦点。
在姐姐们的陪伴,和父母的疼爱下,格日勒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二、替补队员;
13岁那年,格日勒考进了内蒙古艺术学院,专攻舞蹈。
有扎实的基础,加上格日勒真正的热爱、努力的训练,
连续五年,格日勒都是全年级第一名,名副其实的“舞霸”尖子生。
在12个队友中,格日勒永远站在舞台C位,是聚光灯的焦点。
众星捧月之下,格日勒内心也一直无比的骄傲、优越感十足。
18岁毕业时,呼和浩特市舞蹈团来学院挑“好苗子”,
最终只签走6个,格日勒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进入舞蹈团,格日勒很快就从绝对主力,进入了替补名单。
因为没有家庭背景、加上性格比较内向,格日勒成了“小透明”。
一直喜欢唱歌的格日勒,还被老师狠狠打击过:
“你这种条件,就别想唱歌了,还是专心跳舞吧”!
此后好多年,格日勒都不再唱歌。
在舞蹈团三年,格日勒只知道埋头练舞。
她以为自己的刻苦,总有一天会打动团里的老师。
然而整整三年,她一直是块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
1989年,中国摇滚教父崔健已经发行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一无所有》的飓风已经刮遍了整个中国。
“国内第一制作人”张亚东,正在山西大同的一个地下室,埋头搞创作。
21岁那年,格日乐也与一个痴迷摇滚的蒙古青年相遇了。
他们也决定组建一支乐队,男子选了吉他,她被动的选了贝斯,乐队取名“苍鹰乐队”。
天分真是个很神奇的事,只是看别人弹贝斯,格日乐就能很快学会,技术进步飞快!
内蒙后来搞摇滚打擂比赛,苍鹰也参加了,
还有来自北京的零点乐队,周晓鸥是当时的主唱。
格日勒第一次摸到了真正的、好的贝斯,那种震撼带来的刺激,至今难忘。
听完苍鹰的演唱,周晓鸥竖起了大拇指,说:“你们应该来北京!”。
于是,遥远的北京,成为了四位摇滚青年向往的圣殿。
但“朝圣”之前,至少得把装备更新换代,一把破木吉他做不出来好音乐。
那时,一把中等的芬达吉他就需要八千多块,当时格日勒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几十块钱。
要攒够一把吉他的钱,比2020年在北京攒一套首付还遥遥无期。
活人哪能让尿憋死,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南方,邓小平同志画了个圈的地方——深圳。
从广播里听说,那里有大量的歌舞厅,有来自香港的土豪,大把大把地撒钞票。
就在一只脚踏上南下的绿皮火车时,格日勒接到了内蒙古艺术学院(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格日勒颠了颠,未来舞蹈家和眼前男朋友的分量,
“恋爱脑”格日勒没有疑虑,果断选择了男人。
三、南下
1991年,苍鹰南下深圳,在一个叫淡水的地方安顿了下来。
初到深圳,他们就住在夜总会的后台,用木头隔出来的房间。
晚上睡觉了之后,一窝一窝的大老鼠,每天在舞台上窜来窜去,
有的时候睡着睡着,老鼠就从顶上掉到地上。
这样的“午夜惊魂”,让格日勒1米84的蒙古男人,都惊呆了。
南方的肥老鼠,把内蒙的大苍鹰折腾得毫无脾气。
因为没有主唱,苍鹰乐队只是给其他歌手做伴奏,
比如还没火的凤凰传奇、还没吸D的满文军,还没上《星光大道》的阿宝。
来夜总会捧场的土豪们,最喜欢点的是《舞女》,最喜欢干的是“调侃台上的女歌手”,
趁机揩揩油,事后再多给点小费,过过“手瘾”。
每人每晚可以赚到一百块,很快格日乐就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足足3000块钱。
这么多钱,带身上怕丢了,放家里怕偷了。
最后通过邮局,汇给了母亲。
那时,“土老帽”们还不知道,有银行卡这种神奇的卡片。
可日子久了,他们发现自己像进了“富士康”,成了流水线工人。
每晚就是不断重复的给《舞女》们伴奏,那些和弦,弹的都快要吐了。
他们发现忘记了初心,他们来深圳是赚钱买吉他的,它只是个中转站,北京才是终点站。
他们是搞音乐的,不是卖唱卖笑的。
笑贫不笑娼,但是他们就是不想卖唱了,要卖也不能这么卖。
内蒙汉子就是豪爽:1994年,苍鹰离深北上。
四、北上逐梦;
接下来的五年,苍鹰彻底迷失在北京的音乐圈。
刚到北京,他们将初到深圳的遭遇,复制粘贴了一遍。
苍鹰还遇到了杨坤,杨坤的加入做了主唱,“苍鹰”变“骑士”。
然而,杨坤很快就被乐队鄙视了:一家歌厅老板,单独签下了杨坤。
杨坤和汪峰,干了同样的事:有奶便是娘,舍弃乐队,成全自己。
仗义的格日勒,哪受得了这个:立马与杨坤绝交了。
遗憾的是,杨坤的奶也没喝几天就断了。
而骑士更糟糕的不是背叛,而是吸D,还是三个成员组团吸。
有一次男友失踪了好几天,没有任何音讯,格日乐急得都病倒了。
她不是担心男友被哪个迷妹迷倒了,而是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
最终还是高旗说,他被关在戒毒所被强制戒D。
还需要交6000块钱给戒毒所,才能见到人。
可是她们家底早已吸空,6000块更是天文数字。
格日勒不抱太大希望,给高旗打了电话,高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之前格日勒给超载乐队做过两次贝斯手,攒下的交情。
在戒毒所,透过探视窗口,格日勒见到了穿着带大Logo的男友。
她没有一句责骂,反而开心极了,还喜极而泣,
因为她终于确认:男友没有出意外,他还活着。
这就足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格日勒以为男友会从此不再吸毒。然而,她天真了。
从戒毒所出来后不久,男友就走回了老路子。
微薄的收入,根本是杯水车薪,于是他背着格日勒,到处借钱。
作为“中国好女友”,格日勒成了这堆烂账的第一顺位接盘人。
以至于她每次出去,都会碰到莫名其妙的要债,搞得最终都不敢出门。
这一切,格日勒都选择了忍受,因为他还深爱着这个男人,这个相恋了超过10年的人。
除非他踩了自己的红线!这不,猪队友就稳稳地踩中了。
为了搞到买货的钱,男友竟把格日勒花了一万多买的吉他,以600块的价格,当给了酒吧。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格日勒彻底地怒了——当即给男友买了一张回内蒙的票。
在火车站,这对恋人没有任何的告别仪式,格日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把家里的门钥匙给我留下”。
她以为等他戒毒成功,他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她还要给他机会。
然而,一个月后,她等来了劲爆消息:男友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她打电话给男友母亲求证,得到的答案是:“是的,没错。他跟你在一起,太压抑了,你太优秀,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这老太太给了一个最烂、也最宽慰人心的理由。
她想不通:他们已经在一起13年了,怎么就抵不过一个月的趁虚而入?是我太弱,还是对手太强?
她怎么也想不通,开始借酒浇愁。
在朋友们的陪伴下,才慢慢走出来。
1998年,乐队解散,格日勒也想尝试,转型做歌手,
于是再次杀回深圳,那里还有她的两个姐姐。
在一家歌厅唱了15天后,她买了机票,飞回了北京,她对自己说:“死,也要死在北京!”。
她想做个歌手,而不是歌女,她永远学不会对“土老帽”们搔首弄姿、抛着媚眼、娇滴滴的说:“老板哥哥,晚上好!”
或许是她的努力感动了上天。
再次杀回北京的格日勒,很快就遇到了她的伯乐,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五、伯乐和渣男;
1999年,后来成为黑豹乐队第十任主唱的张淇,还在北京“男孩女孩”酒吧驻唱。
格日勒也去了,给歌手做伴唱。
31岁的她,总盼着某个歌手,哪天出点问题,这样她就可以顶上来过过嘴瘾。
1999年,臧天朔已经出道15年,组建了臧天朔乐队。
在北京的音乐圈,人称“臧爷”。
加上他对朋友仗义,已经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那年,臧天朔乐队的贝斯手面临更换,他在物色好的贝斯手。
恰巧在酒吧看到格日勒,觉得女贝斯很少见的,弹得也很棒,
就邀请她加入了自己的乐队。
不知是见色起意,还是真的爱才惜才,
反正很快,他和她就搞到一起了。
在后来更多的接触中,臧天朔发现格日勒唱歌也颇有特色,
像是“草原上刮来一股清新的风,不是沙尘暴”。
除此之外,格尔勒还会写歌、懂编曲,简直是个“宝藏歌手”。
臧天朔是个暴脾气,乐队排练时,对男成员爆粗口、发脾气是家常便饭。
而对格尔勒,却温柔多了,至少会换一种语言,实在说不通就摔东西。
出于爱才之心,也为更好的宣传乐队,臧天朔立了个规矩:
凡是邀请他的节目,都必须带上格日勒,还得让她唱歌,但是不能多收钱。
六、大红大紫
1999年11月,首届南宁民歌会,格日勒凭借演唱臧天朔改编的《山歌好比春江水》,获得极大关注。
2000年,在臧天朔的推荐下,格日勒与正大国际唱片公司正式签约,
整个谈判过程,只用了一周时间。
2000年11月,格日勒发行首张专辑《新世纪》,唱片制作人正是臧天朔。
唱片销量最终突破一百万,获得巨大的成功。
格日勒几乎横扫了,当年度所有音乐类奖项中的“最佳新人奖”,
格日勒也被媒体打上了“中国女性摇滚第一人”的标签。
2001年,格日勒登上春晚,演唱歌曲《台湾民谣》。
2002年8月推出第二张专辑《寻找》,制作人换成了伍佰。
因为第一张起点太高,第二张专辑市场表现一般。
然而,第二年,格日勒遭遇了人生最大的一次打击。
她意外怀孕了,怀的正是臧天朔的孩子,那时他们并未结婚。
她还知道,臧天朔有老婆,生孩子。
七、男人的嘴
格日勒说:“在我们相爱一年之后,他突然告诉我,他只有兄妹感情的爱人怀孕了。
我一听首先想到的是跑,等我再次回到北京,又被他的誓言所感动,继续和他在一起”。
“他总说等孩子一岁就离婚,我就陷在他给我的无望的希望中无法自拔!”
“他给我的承诺是如果有孩子就结婚!”
而当她真正怀孕时,臧天朔只给了六个字;“把孩子打掉吧!”
“从2000年相恋开始,3年里,我完全没有安全感,
“他经常酗酒,我动不动就要深夜跑到经纪人家,去躲避挨打。
整夜整夜地哭,但第二天还是得回去”。
格日勒在绝望中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在医院里醒来的瞬间,她还庆幸已经到了天国。
躺在手术台上,格日勒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对他说“不要再见面了!”。
他依然留着眼泪,发誓:“如果再骗你,我就进监狱,活不过六十岁”。
格日勒只是觉得好笑,
苍天却笑而不语,只是把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记在“生死簿”上。
女人就是健忘,同一条河流可以掉进去无数次。
格日勒的宽容大度,跟周慧敏相比,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2003年8月,心有不甘的斯琴格日乐在出院后,为了夺回臧天朔,
找到了臧天朔的妻子李梅,
却只得到一句话:“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格日勒战斗力5000,李梅却至少有10000,瞬间被秒杀!
这段奇葩的感情,终于画上了残缺的逗号。
八、落幕
2005年,格日乐一手操办的第三张专辑《我自己》发行;
2009年,臧天朔因聚众斗殴,被判入狱6年;
2018年,54岁的臧天朔因肝癌离世。
是因果报应,还是自作自受?苍天饶过谁?
格日勒发文:“臧哥,一路走好!”
还有那个相恋13年的初恋男友,她也早已选择原谅。
经历过两段付出全部,却最终遍体鳞伤的感情后,格日勒也变得通透多了。
当被问到自己的择偶标准时,格日勒说:“对方要爱干净,怎么说也得很帅,要养眼,还有就是要善良和朴实。”
祝愿这个命里带“光”的女人,早日找到她的真名天子,找到她追寻的“善良和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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