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赵佶在他还是皇帝的时候,干了件光宗耀祖的大事:他把幽州给收复了!

幽州可一直是大宋的一块心病啊,太祖太宗都完不成的事,我赵佶给办了,能耐啊。

于是大赦天下,命大才子王安中制“复燕云碑”,宣示自己的不世功业。大封有功之臣,统帅童贯被封为广阳郡王。

一时间,宋廷上下是沾沾自喜,弹冠相庆。

岂不知,幽州的汉人都在骂:赵佶你真是闲得五脊六兽啊。

01

幽州是历史上“幽云十六州”的一部分,幽云十六州即今北京、天津北部(海河以北),以及河北北部地区、山西北部地区。

由于太行山和长城的分割,其幽、蓟、瀛、莫、涿、檀、顺州位于东南部分,多为平原,称“山前七州”。而新、妫、儒、武、蔚、 云、应、寰、朔州则处在西北,多属山地,被称为 “山后九州”。

宋朝时期所谈的幽州通常是指以现在的北京为中心的山前七州。

幽云十六州扼守燕山和太行山北支长城一带,地理位置十分险要,“中国恃此以界限北狄”,是将中原汉族地区和北方游牧民族分隔开的天然屏障。

一直想进入中原的契丹(辽),对这一门户觊觎已久,自太祖阿保机始,就不断进攻幽云,虽也曾占领过数州,但在中原政权和割据势力的反击下,始终未能立足。

可叹的是,石敬瑭为了击败后唐,向契丹求兵,事成之后将幽云十六州送给契丹,契丹这才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幽云地带。

自十六州既割,山阴皆为敌有,而河北尽在平地,无险可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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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十六州并入辽国后,汉族便成了辽国人数最多的民族。辽朝统治下的汉族,在历史上也被专称为“汉儿”“汉人”。

辽国称宋朝人为“中国之人”、“南人”,宋人则用“燕人”、“投附人”、“归正人”等词语称呼幽云一带的汉族。

在唐代,幽云一带的汉族就开始和游牧民族近距离接触,长期的耳闻目染,形成了和北方游牧民族相似的剽悍尚武的性格。“前有荆轲太子丹之风,后习安禄山史思明之态”,“天下指河朔夷狄然”。

唐末及五代时沙陀族的大规模迁入,打开了幽云汉族“胡化”的大门。

辽代幽云汉族除了民族性格和游牧民族相近外,在生活习俗如衣着、饮食、婚嫁等方面都逐渐胡化,表明其内心认同上已向其他民族靠拢。

宋太宗所担心的“岂可使幽燕奥壤尤为披发之乡,冠带遗民尚杂茹毛之俗”,终于还是发生了。

宋初时,他们的衣着还是以汉服为主。宋哲宗时,幽州汉人的服饰在宋人眼里已是“哀哉汉唐余,左衽今已半”。

03

幽州汉人在五代割让给辽国之初,还是比较倾向于中原内地的。但随着辽朝对燕云地区统治时间的越来越长,燕云百姓的认同感会毫无疑问地归属于辽朝。

而宋朝民间也不把幽州的汉人当成汉族人,称他们为“虏”、“番人”。

宣和年间,宋金联合灭辽,宋徽宗摆出了幽州汉人解放者的架势,“念彼群黎,旧为赤子,既久沦于涂炭,思永靖于方陲”,要把幽州汉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而幽州汉人“自唐末至于今,数百年间,子孙无虑,已易数世,今则尽为蕃种,岂复九州中国旧民哉?”“燕人本无思汉心”,他们对北宋收复幽州的举动,持消极甚至抵制的态度。

宋朝借助金军之力才收复了幽州,而随后北宋政府采取的一系列的错误措施,更加剧了幽州官民的抵制和反抗。

其一是“换官”,就是把原辽朝各州县任大小官员的“汉人”调到内地任职,再指派宋朝官吏前往管理其地。这明显是把这些人视为异类,对他们不信任。“换官”尽失士大夫之心。

其二是“授田”,宋朝把原来属于幽州百姓的土地,侵夺过来,交给郭药师为首的常胜军。

其三是“盐法”,指宋朝在幽州实行和内地价格一样甚至更高的官盐制度。辽代后期,幽州汉人的经济负担不是太重,食盐等生活用品的价格不高,盐价的飞升让宋朝在幽州地区声名狼藉、怨声载道。

在众心皆怨、燕人皆叛的情况下,被宋廷依为干城的幽州常胜军首领郭药师,也在金兵南下时反叛。

宋朝在收复幽州后,命悬于幽州一线,而原本的军事重镇河北一带的防御形同虚设。因此幽州的失陷,马上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北宋是“盛世而亡”,在徽宗朝,其经济文化都达到了顶峰,其灭亡有很大的偶然性。

宋徽宗得到了幽州,却直接导致亡国。赵佶啊赵佶,你真是闲得五脊六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