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卖肉小贩忽然发现自己批发的生猪肉里，有一只人手，那只手蜡黄粗糙是妇人的手。虽然经常在菜市场买猪杀猪，但小贩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报了警。

这个五线小城市竟然出了命案，而且还是分尸案，这还了得，警局立刻出动前往案发现场调查，而接手这个案子的是从一线城市下来，快退休的李山川。

李山川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陷入了沉思，这只手几乎一眼就能确认是个中年妇人，蔻丹色的指甲鲜艳夺目，蜡黄的皮肤代表着手的主人饱经沧桑。

法医对这只手做了检测，根据这只手的新鲜程度来看，被砍下的时间不会超过5个小时。

而小贩是每天凌晨三点去采购生猪肉，那该女子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

有了准确的时间，其实排查起来很容易，毕竟这是一个五线小城市，几乎每个街头都有摄像头，仔细排查一下摄像头的可疑人员，应该就能有所收获。

李山川带着破案小组，没日没夜地开始看录像，很快他们就锁定了一位嫌疑人。

李山川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深夜12点的时候，她手提两个个黑色塑料袋，鬼鬼祟祟地出来，先是在深夜的街道里溜达了一圈，然后路过菜市场，把手里的垃圾袋随手丢进了猪肉小贩的三轮车里。

李山川估计，女子应该是准备丢进三轮车附近的垃圾桶，但是可能是过于焦急，竟然丢进了猪肉小贩的三轮车里，这才有了后面的报案。该女子摇摇晃晃，走到楼下的时候，才丢了另一个垃圾袋，此时她好像完成了什么任务，很快消失在摄像头下回了家。

李山川带着小组成员，开始筛查垃圾桶，果不其然，在垃圾总站里又找到了另外一只手。案件清晰明了，根本没啥可调查的地方！

李山川把有该女子的摄像头，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难道真的是那名红衣女子吗？

几乎是立刻，李山川就派人去小区搜查该女子！

那是一个破旧老小区，摄像头模模糊糊看不清人脸，但好在这个小区居住的都是老人，警察几乎是立刻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红衣女子名叫小真，听说自己和杀人犯联系上，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摆手说自己昨天晚上扔的就是垃圾。李山川眯着眼，看着女子为自己辩解，她说自己昨晚包饺子，因为饺子馅整的太咸了，就趁着家里人熟睡的时候，赶紧把饺子馅扔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还特意找了黑色的垃圾袋。因为黑色垃圾袋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李山川回忆了一下自己发现的那只手，恍惚间想起来包着那只手的袋子，是红色的。而小真扔掉的垃圾袋是黑色的，这就一下打乱了李山川破案的思路。

但凭借多年对案件的敏锐感，李山川觉得小真在说谎，普通人被冤枉了，应该口不择言，慌乱不成章法。但是小真逻辑清晰，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对于自己说的话却非常镇定。

“不过是饺子馅坏了，有必要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出来吗？还分成两个垃圾袋，一个放在小贩的车子里，一个丢进垃圾桶？”李山川寒着脸问。

小真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因为我婆婆节俭惯了，唉，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自从结婚就一直没有工作，我老公常年出差，我和婆婆两个人在老家守着。她这个人脾气不好，对我诸多挑刺，如果让她知道我把饺子馅整坏了，估计得念叨我一个月。我这才没办法，趁着晚上悄悄丢出去。”

小真的语气低落消沉，办公室里的女警员听到她被恶婆婆刁难，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要把饺子馅分两次扔？”李山川坐在警局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小真。

小真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因为饺子馅我是分批加的盐，第一次加盐太多了，第二次我又放了一些肉还是咸。我觉得丢了浪费，心想猪肉贩或许能卖掉或者给有需要的人，就把不是很咸的那一袋给他了，另外一袋子咸的不能吃我就丢了。”

身边的女警官，看着目光含泪的小真，脑补了被恶婆婆欺压的戏码，对小真更是无比同情。

李山川为了证实小真的说法，还去找了猪肉小贩询问，是不是有忽然出现的饺子馅，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案件到了此时，线索又断了，因为小真说的竟然都对上了。

后来因为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局的人只能把小真放了出去，但是李山川心里却总是有些忐忑，他脱下警服，趁着上班时间悄悄去了小真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真的很破，看门的大爷年过七十，在门厅那里晒着太阳昏昏欲睡。李山川几乎没什么阻碍就进了小区，正巧碰上一些老太太闲聊。

李山川说自己是来送鸡蛋的，搬个小马扎就坐在门厅那里听这些老大妈聊天，因为这个小区总是有卖保健品的人，李山川说自己是送鸡蛋的也就没有怀疑。

老太太聊天东家长西家短，扯了很多，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李山川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有个短头发的老太太说：“老张家这几天总算安静了，那个恶婆婆出门了，儿媳妇也松了一口了。”

随即就有老太太压低声音跟着道，“儿子结婚了也不愿意放手，天天磋磨她儿媳妇。俺们这边的人都说，这老东西舍不得她儿子类。听说晚上睡觉，还和她儿子一个被窝呢，真不是个东西。”

“可不就是吗，要不是她缠着自己儿子，也不至于夫妻俩两三年了没个崽，听说结婚后，这老东西自己和儿子睡，不让小夫妻同房，儿子要是反对，这老东西就要跳楼，真是造孽哦。”另一个老太太语气不屑。

...话题不多久又扯到了别家身上。

李山川从小区里出来的时候，基本可以确定一个信息，小真的丈夫单亲家庭长大，或许是因为妈妈过于依赖儿子，导致儿子受不了，才总是出差。

李山川因此做了一个大胆的推论。

2.

如果小真和婆婆有矛盾，或许死者是小真的婆婆也说不定？

本来李山川可以把尸体与小真丈夫做亲子鉴定，但考虑到没有确凿证据，小真丈夫又在外地，只能选择先审问小真。

下午的时候他们去了小真家，当时小真正在家里包饺子，没有看到她婆婆的身影，小真看到警察局的人进来，表情十分坦然，好像已经猜到了警局的人会来。她没说什么反而转过身，进厨房开始包饺子，甚至还从锅里捞出了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让警员们吃。

李山川几人恍惚间觉得，不是来审问小真，反而是来小真家做客。

“你婆婆呢？”李山川问

“她去找我老公了，在外地呢。”小真包着饺子，头也没抬的问。

“把你老公联系方式给我，我打电话问问他。”李山川开口。

小真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看李山川：“你们还是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吗？”

“你不用隐瞒，你应该知道我们要找到你老公的联系方式很容易，但我希望你能坦白从宽。”李山川的口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小真包完手里最后一个饺子，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老公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就接了。

小真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对面的男人，电话那边疑惑道：“我妈没失踪啊，就在我这呢。不信我让她听电话。”

随后电话那头，喊了一句妈，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有声音：“啊，我在云峰这，过两天就回去了。”这话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李山川一直觉得死的是小真婆婆，可如今小真婆婆还接着电话，说明她根本没死。

警局的人一头雾水的回了所里，那名同情小真的女警员，还接受了小真的刚包好的饺子。

李山川坐着警车往回看，发现小真正拿着刚刚包好的饺子，分给街坊邻里吃，温柔的笑容在夕阳余晖下，仿佛为她镀了一层神光。

正当李山川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身体的腿找到了，在一个废弃的厂房里，本来已经被埋了，但是路边有野狗竟然扒拉出来了，捡破烂的老汉吓死的魂不守舍，立刻就报警了。

经过DNA比对，果然和出现的那两只手是一个人，但到底是谁，还没有定论。五线小城市的技术还是不够发达，无法精确定位出尸体主人是谁。

因为是个废弃厂房，附近几乎没有摄像头，只有厂房附近的几个主干道有摄像头，除了捡破烂的老汉，几乎没人会从那附近经过。

但如果知道谁在那段时间去过废弃厂房，就能准确地锁定目标。李山川开始逐步筛查那些主干道的摄像头，一遍一遍地去看那些去废弃工厂方向的车，可终归是没有发现。

就在李山川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从一个镜头里看到了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车牌号是xxx7。那次传唤小真的时候，李山川留意过，小真的车牌号，就是这辆车。

李山川很快调出了这辆车的行走路线，但随即这条线索很快又断掉了，因为小真去的方向和废弃工厂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李山川没办法带人去审问小真，只能自己反反复复地去查看那些录像。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受害者的尸体，又一次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中，这一次出现的是受害者的另一条腿，被遗弃在城市的最东边，同样出现在一个垃圾桶里，在繁华的闹市区。

人山人海的闹市区垃圾桶，垃圾堆积成山，大家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这个红色的垃圾袋，但巧合的是，有个人扔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扔进去了，去翻找垃圾堆的时候，发现了这条腿。

闹市区人来人往，虽然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但是这给侦破案件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因为你无法知道到底是谁，丢了这袋子垃圾。

李山川带着破案小组的成员，对垃圾桶的摄像头进行筛查，发现今天往这个垃圾桶丢红色垃圾袋的一共有22个人，有附近的居民，也有附近的商家。

谁能有嫌疑呢？李山川带着破案小组仔仔细细地筛查了丢红色垃圾袋的22个人，几乎没有人有嫌疑，毕竟他们的生活轨迹十分单一，没有杀人的动机。

李山川此时才觉得案件棘手，折腾了这么久就锁定了一个不是嫌疑人的嫌疑人，这不是扯呢吗。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李山川仔仔细细地回想与垃圾桶有关的人员，忽然灵光一现，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自己观察22个嫌疑人，发现他们中有10个是商场人员。

破案小组开始逐步查看这10个商场人员的人员来往记录，这是一个大工程，很难准确锁定。但总有一个人，能让李山川立刻警醒起来，那个人就是小真。

小真出现在一家蛋糕店，先是挑选了三个蛋糕，结账的时候，非常自然地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色垃圾袋扔在了蛋糕店里的垃圾桶里。

过了没多久，店员发现垃圾桶满了，更换垃圾袋把它扔进了门口的绿色大垃圾桶里。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此时，破案小组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个案子总算有了眉目。但是李山川却觉得，这个案件好像才刚刚开始。

3.

李山川直接与小真丈夫所在的城市警局联系上，让他们尽快获取小真丈夫的DNA，警局办事的效果很快，他们在小真丈夫理发的时候，捡到了不少碎发。

从发出消息，到李山川拿到DNA报告，也不过四天的时间而已。

报告结果显示死者和小真丈夫张云峰是直系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死者就是张云峰的妈妈。

如果说张云峰的妈妈早就死了，那接电话的是谁？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和小真脱不了关系。

几乎是结果出来的一瞬间，李山川就命人去家里逮捕小真，小真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她非常淡定的坐在沙发上，警察局的人到的时候，她还为警局的人笑眯眯的倒了一杯水。

李山川没时间和小真客套，直接押着她去了警局。

小真到了警局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没有刚开始到警局的惊慌失措，对于李山川的提问也非常诚实。

“你婆婆是你杀的吧？”李山川问

“我没杀她，她是自己不小心撞死的。”小真说。

“那你为什么不如实说？分尸是你做的吧？”李山川含着脸问

“分尸是我做的，你不是打听过了吗？我恨不能亲手杀了她。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想杀她吗？她就是个老变态，自己抚养儿子长大，就想把儿子当男人用，我和云峰结婚后，不让我和云峰同房，整天霸占着自己的儿子，晚上和云峰睡一个被窝，说两句不开心了就要寻死，现在好了她真的死了。”小真语气冷漠的说完这段话。

“就算这样你就能把她杀死吗？”李山川语气透着惊诧。

“我说了，不是我把她杀死的，我俩晚上包饺子，她说我饺子皮擀的不圆，拿着擀面杖就要来打我，我躲了一下，她一不小心头磕在桌子上，就死了。”小真瞪着眼睛没有一丝忧伤的说道。

看着小真这副模样，李山川咯噔一下：“既然如此，你直接报警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分尸？”

“我和她经常吵架，我可不能说，我说了别人就会觉得是我杀的，我把她分尸，我以为你们都不会发现，没想到你们竟然发现了。”小真语气逐渐癫狂。

“那天你在摄像头下面，明明丢的是一个黑色垃圾袋，为什么我们找到的垃圾袋却是红色的？”李山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黑色垃圾袋里面还有一个红色垃圾袋，我把东西丢进去的时候，把黑色垃圾袋扒开了，摄像头照不到。为了消除你们的怀疑，黑色垃圾袋里有两个袋子，一个是饺子馅，一个是她的手。还有我去废弃工厂丢腿的时候，为了不让你们怀疑，我特意从公司后门绕了一圈去的工厂，我以为这样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没想到你们竟然查到云峰身上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

小真平静地叙述自己的犯罪经过，对一切都供认不讳！

“你丈夫不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骗我们说你婆婆去他那里了，当时接电话的声音是你婆婆的录音吧，你还想狡辩？”李山川拍着桌子怒吼。

“我告诉他婆婆失踪了，可能去找他了，现在警察怀疑我，让他帮我打掩护。他这么善良，肯定会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你们。至于那段通话，是我婆婆前段时间去云峰那里，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录的音。那个老变态，经常和云峰告状，说我在电话里吼她，没办法我和她通话，只能录音。”小真此时有些激动，双眼发红表情狰狞。

“那你婆婆剩下的尸体在哪里？”李山川问。

“在我家冰箱里，除了你们找到的那些，其余的在我冰箱里。”小真低着头冷冷地说。

听到这话，破案小组的人赶紧出动前往小真家里，一打开保鲜箱，警员吓得嗷了一声，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瞪着血红的双眼，无神地往外看着。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破案小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未免有些胆寒，这个女人竟然把婆婆的头放在冰箱里这么久，这期间她还包了饺子，无数次打开冰箱，难道她不会害怕吗？

除了头颅以外，还找到了其他的身体部分，但无论怎么拼凑，却始终拼凑不够一个完整的尸体。

李山川无奈之下，只能找小真询问余下尸体，小真闭口不言，只是讥笑的看着李山川：“你真不知道在哪吗？”

小真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山川，李山川脑袋懵了一下，身边一起审问的女警官，却忽然跑到门外呕吐起来。

4.

事情到这里好像真的一切都落幕了，直到小真的丈夫张云峰出现，这个男人一直没有露面，直到小真快要宣判的时候，才拿着一封文件来了。

他手里的文件是小真精神病的确认书，他要向警局的人证明小真分尸的时候，是精神病发作了。

李山川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是等到专业人员测定后，才发现小真确实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这还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情况！

看着精神病确认书，李山川整个人都懵了，有了这封确认书，就意味着小真不会被判得很重，甚至有可能被无罪赦免。

果不其然法院宣判的时候，小真因为精神问题被从轻宣判，死刑是避免了，但坐牢却无法避免。从法院出来的时候，李山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同时失去了妻子和母亲，整个人憔悴不已，却精神焕发。

“你早就知道妻子是精神病？”李山川问。

“你觉得呢？”张云峰却答非所问的离开了。

夕阳照在这个男人身上，投下了一层阴影！

回到警局的时候，李山川坐在椅子上喝水，身边的人都在夸李老料事如神，但李山川心里总忽上忽下的飘忽不定。

滴滴滴，李山川电话响了，是法医老王打来的，他先是恭贺李山川又一次破案，闲聊中提到，小真的婆婆真正的死因不是磕死的，而是头上的伤口流血过多死的，如果当时及时送往医院，或许这个女人还能活下来。

李山川听到这话，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

很快李山川开始着手调查，调查报告拿到手里的时候，李山川站在艳阳天下打了个冷颤

李山川命人逮捕了张云峰，被逮捕的张云峰还有些不敢置信，直言李山川这么做是犯法的。

李山川没有过多废话开口：“你妈死的时候你知道吧，是你指使你老婆对她分尸的吧。”

听到这话张云峰立刻安静下来，眼神飘忽不定。

“我查了那天晚上你和小真的通话记录，晚上十点十分的时候，你们通话了四十分钟，在这四十分钟里，你制定了整个计划。你先是让小真对其进行分尸，然后按照你的要求进行抛尸，你觉得警察即使怀疑到小真身上，也会因为没有证据把她释放。然后你一面找人为她做精神病鉴定书，一面开始张罗移民的事情，因为你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你想在事情暴露之前，和小真跑到国外去，但你没想到事情曝光得这么快，只能拿出鉴定报告让小真少判几年，对不对？”李山川用笃定的语气说。

李山川把张云峰移民的相关资料扔在他面前：“可是你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你身上，你一面让小真不要慌，先把罪认下来，然后再拿着精神病的确认书为她开罪，所以最后小真只被判了十年。而你置身事外，成了最无辜的人。小真因为精神病的事情，你妈妈一直不喜欢她，甚至不愿意让你们俩亲近。但是你却对小真很好，所以小真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这也是为什么，即使你妈对小真这么苛刻，小真却始终不愿意和你离婚的原因。因为她有精神病，离了你也找不到更好的。”

听到李山川的话，张云峰从一开始的愤愤，到最后的颓然，他绝望开口说：“果然还是我小瞧了警局的人。”

“所以你妈妈依赖你不让你和小真同房，是因为害怕你们生下一个同样有精神病的孩子对吗？”李山川问。

“你不要认为小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她一直是个很善良的人，反倒是我妈从小对我掌控欲非常强，自从我爸去世了之后，她就好像疯了一样，每时每刻都在监控我，吃多少饭，穿多少衣服，甚至连和谁谈恋爱都要过问。从小时候我妈就和我睡在一起，甚至我结婚了她还是不愿意和我分床睡，我反抗过，但是她总是以死相逼...我没有办法..”张云峰用手扶着头，表情哀伤语气却透着恨意。

李山川久久地看着他，然后叹了一口气！

到了目前，这场凶杀案才真正落下了帷幕！

而这场所谓的凶杀案，幕后的真相让人听着只能叹息扼腕，控制欲极强的妈妈，有精神病的妻子，懦弱无能的儿子，这样的家庭组合，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最后张云峰因为教唆杀人还是被判决入狱了，正义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张云峰被判决的时候，李云峰又去见了他，问了那个一直想问的话。

“你妈一开始没死对不对？小真的手机有120的拨打记录，我查了120的录音，发现小真一开始说有伤者，后来又说自己处理好了。”

张云峰抬起头看了看我，没说话，转身跟着狱警走了。

李山川看着张云峰的背影，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慌乱的女人，用颤抖的手拨打120后，又打给了自己的老公。然后在老公的示意下，又拨打120电话，制止了救护车的到来，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在挣扎痛苦中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那时的夫妻二人肯定觉得，从这一刻就能解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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