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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号病人，请你立刻回到你的病房，1081号病人，1081号病人，1081号......”
“淦！我不是病人！”赵星的左脚刚踏出大门，耳边就传来一声比一声急促的警告声，这个月他逃了三次，听了三次这种声音。
从来就没有成功逃离过一次！
“来这里的每个病人都说自己没病，你看你隔壁的老王，还总说自己是老实人呢。”两个比赵星高出一个头的护士把他扛回病房的时候，指着隔壁的病房说。
赵星的眼睛瞟了一眼，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那个老王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边轻抚那手臂上旺盛的毛发边一脸深情地说：“宝贝，给我亲一个。”
一会又装作女声嗲声嗲气地说：“不要嘛。”
身子非常做作地扭了扭，配上他高大黑壮的身形和胡子潦草的胖脸，让人恨不得自戳双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王那是咎由自取，偷人偷到别人家里去了，被人揍傻的。我不一样，我是背锅了。你看我头脑清晰，能说会道，和这里的病人格格不入！”赵星犹自挣扎着，像条急需离开陆地，回归江河的垂死之鱼。
可护士没有理他，把他扛进病房后，一个医生站在那里正等着他，对着赵星面带微笑，慈眉善目。
他问：“你觉得你没病，那我问你，今天星期几？”
“那还不简单，今天星期......欸？星期几来着？我数一下，我是上上周一送过来的，那现在就是......”赵星伸出手，仔细算了算后，立马大声回道：“今天是星期天。”
赵星说完后，自信满满地看着那个医生。
医生依然一脸微笑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小孩。
“很不错，有进步，那你还记得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吗？”他继续问道。
“我当然记得，我之前是......”赵星刚想回答，可大脑突然一阵疼痛，脑子里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他想抓住又很快消失不见。
最后，他无力地垂下双手，一脸挫败地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恍惚。
“你之前是一个程序员，记住了啊。”赵星的大脑陷入眩晕之前，医生蹲下在他耳边催眠般说道。
赵星条件发射地点了点头，他是一个程序员，一个明明是25岁的年龄却有着45岁面孔和发际线的悲催程序猿。
02
夜半三更，赵星醒来，望着窗外遥远又冰冷的弯月陷入沉思。
他的记忆全部想起来了，但仅限现在到天亮之前。
两年前，他被公司裁员，那时已经是智能机器时代。
机器已经取代了大部分人工，他的岗位也被机器所代替。
赵星找了三个月的工作都没找到，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封面试通知书。
他仔细看了下那家公司，总觉得自己没有投过简历。
但那个时候容不得他选择，在找不到工作，他的房东就要把他赶出去，女朋友安娜也都要和他说拜拜了。
当他顺着地址来到那家公司的时候，还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公司的外观建筑未来感十足，里面全是智能机器人，他从进大门到走进电梯都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
都是智能机器人在运作，连门口的保安都是穿着制服的机器人。
电梯自动升到16层，电梯门一开，赵星终于见到第一个活人，一个穿着利落黑色西装的漂亮女人。
那个女人只看了赵星一眼，就告诉赵星，他被录用了，明天就可以上班，月薪五万。
虽然条件很诱人，赵星还是谨慎地问他的工作是做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这是一项非比寻常的工作，要是你不想做的话，你可以选择放弃。”女人神秘一笑，目光带着挑衅和不屑。
赵星当然不想放弃，只要不是叫他杀人放火就行。
女人叫金，是赵星的上司。
第二天，赵星才明白女人为什么说他的工作非比寻常。
他所在的部门是负责检测执行，配合系统检测的对象是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
要是发现有人心怀杀意或是有恶毒的念头，他们将会利用电磁波连接电脑直接进入那个人的梦里，将那人困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外人看来那人只是一时昏睡不醒，找不到原因。
要是在梦里那人依然有害人的想法，就可以直接在电脑上点击确定按钮，把那个人抹杀，毫无声息地死在梦里。
要是那人打消了恶意，就在电脑上点击退出按钮，那人将会在第二天自然醒来，忘记梦里的一切。
这是为了降低城市犯罪率专门设置的，这是一项多么有意义，有对社会有用的工作啊。
不是不分好坏，统统抹杀，还会给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赵星一听完介绍和操作流程，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工作自动上升到敬佩的高度。
就这样，赵星开始了新的工作。
每天他一坐到操作台上，系统机器就会自动把检测出来的人推送给他，然后他就会看到各种千奇百怪的恶毒想法。
每次一看完，他心里对那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先起了厌恶之心。
比如，有个女孩，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结果一天到晚想的竟然是怎么样才能让她同事更倒霉，甚至滚出公司。
还有，一个女人竟想杀死自己的丈夫！
还有一个男人，无良到要把自己的孩子从高楼上推下去。等等诸如此类。
每当这个时候，赵星都觉得自己就像一名侠义之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判着他们的命运，是生是死，都由他和机器说了算。
他脑子里想起金离开前说的话：“千万不要妄图亵渎生命，我们是让社会更和谐更稳定，而不是去践踏他人生命。你按下去的每个键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所以，赵星还是把他们每个人的生平都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再去谨慎执行操作。
在进入梦里之后，赵星看到那个漂亮女孩的梦其实很简单，她没有要害同事，她的梦里只有不断飘落下来的钞票。
赵星沉默了一下，就选择了退出。
女孩安全了，赵星也松了口气，他还没办法这么快接受自己去抹杀一条生命的事实。
但是，那个要杀自己丈夫的女人就没那么好运。在梦里，那个女人都恨自己丈夫恨地咬牙切齿。
赵星和机器一起把女人围困，让她先尝尝刀切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刀是假的，但痛感确实实打实的。
女人还是不甘心，想着要死也要拉着自己丈夫一起。
赵星也有些躁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恨竟会那么执着，宁为玉碎也不会瓦全。
过了整整3天，女人依然没有改变想法，赵星闭着眼睛，有些颤抖的手按下了确定键，女人死了。
赵星看着她的名字一点点变成灰色，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惶恐感和罪恶感。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的手里终结了。
他似乎还不敢相信，抬起手看了又看，只觉得这手上带着红色的血迹，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他们的操作房是两人一间，坐在他对面的同事叫做8号，赵星的代号是11号，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姓名，只用代号称呼。
两个人也从没见过对方长什么样，因为都各自带着操作台里的头盔。
上班时间也不一样，赵星上午就要到，一直到下午6点，而8号则是下午开始上班一直到晚上9点。
做这个工作，需要高度的保密性。
8号是一个老手，据说已经做了6年了，是在这个岗位上做得最久的员工。
赵星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只觉得8号，和他手里的智能机器一样。无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他不敢接近。
可这一次，在赵星第一次按下确定键的时候，8号反而抬起头，头盔里传来低沉第声音：“收起你那无用的同情心和自以为是的怜悯，你是那个位置上的第5个人，之前的人都受不了离开了，希望你可以比他们好一点。”
赵星捂着头盔，状似苦恼地说:“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都还想着不放过别人，活着不好吗？这样让我觉得是我杀了他们，我杀人了！”
8号冷笑了一下说：“你以后不理解的事情多了，有时候我们在帮他们解脱都不一定。而且系统选出来的人，除了少数个别，大部分都是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不要给自己上那么沉重的枷锁，就是一个工作而已。”
赵星觉得8号说的话太过冷血，紧接着8号又继续说：“记住，千万不要带入自己的情感，一旦带入自己的情感，完蛋的就会是你。”
一番话吓得赵星立马收敛心思，有了第一次的开头，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攻破心理障碍后，后面的执行赵星也越来越顺手。
慢慢地，他开始依赖系统的机器更多。
往往大致看完那人的成长轨迹后，就看那人在梦里的表现，那里是一个人心理防线最弱的地方，心里所有美好的阴暗的心思都会跑了出来。
也是他们最好做判断的时候，善恶就在一念间，很多人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真正做到的人在赵星的手里寥寥无几。
后来，看得多了，赵星练就了一脸冷漠又麻木的样子，看到那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名字变成灰色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这就是他的工作，仅此而已。
03
赵星因着这个工作，很快买了房，安娜也不和他分手了，只埋怨赵星上班不能和她发信息通电话。
他们新家的邻居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丈夫姓程，程太太非常好，经常家里做了什么甜点也会让他们可爱的女儿送给赵星一份。
但是，自从程先生的母亲过来和他们住在一起后，就经常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婆媳问题，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无法解决又棘手的问题。
当赵星正为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即将解崩而惋惜遗憾的时候，他的电脑里弹出了一个名字“周泓”。
赵星熟练地打开这个人的成长轨迹时，却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程先生的妻子！
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赵星的手迟迟按不下去，而系统则不断亮红灯发出警告声让他快速进行下一步。
点击开来，原来邻居的妻子不堪被婆婆时刻瞧不起，肆意地辱骂使唤，而心里积攒了杀意。
而且她的丈夫早年间给婆婆买了保险，要是弄成意外死亡，他们家还能多拿到一笔钱，刚好可以扭转最近生意上的亏损。
赵星没想到印象里贤惠温柔的程太太，内里竟然是这样一副黑心肠。
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屏幕里的每一个字，似乎要把它们一个一个分解开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写错了，程太太还是很好的。
可字还是那个字，程太太沉睡在了梦里。
赵星这天回到家的时候，特意望了眼对面。天已黑，里面却漆黑一片。
安娜扑了上来，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天的见闻。
她说：“咱们家对面那个程太太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个午觉就一直没醒过来。一开始我还听到他们家那个讨人厌的老太婆一直在嚷程太太懒，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像只猪一样。声音可大了，要是程太太醒来知道，非得气死。幸好程先生下班回来发现不对劲，才把程太太送去医院。”
安娜还在说着什么赵星没心思听，心里只在想程太太明天会不会打消那些恶毒的想法。
赵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程太太的选择，这一晚竟觉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清晨赵星出门的时候，程先生估计刚从医院回来。他面色憔悴，一双清澈的双眼也浑浊了不少，愁容满面。
“要我说，那医生不会是骗人的吧，怎么会不知道得了啥病呢！这不是浪费钱么，检查不出来就出院好了。”程先生的母亲跟着他身后碎碎念着。
程先生估摸着心烦意乱，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赵星。
赵星看着程先生，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幸好程先生也不想说话，只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母亲看到赵星，也瞬间住了嘴，冲着他呵呵地笑了笑。
一时间，赵星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操作台，他立马查看程太太的情况。
她依然没有改变想法！
那个瞬间赵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脑子里一会是程先生早上疲惫不堪的脸，一会是程太太和安娜笑着聊天的模样，一会又是他们女儿奔跑的身影。
他的心很乱，索性先放一边，再看看今天系统检测出来的人。
“周秀”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打开一看，哦豁，又是一个熟人。
那是程先生的母亲，程太太的婆婆。
原来她看程太太检查不出原因，程先生又不放弃，觉得很浪费钱，还不如早点离开，让程先生再娶一个。
赵星看完并不意外，早上他可是亲耳听到她说的那番话。
只是这对婆媳，赵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觉得谁更可怜，也许两人都可怜，更有可能最可怜的是程先生。
手起键落间，老太太也沉睡了。
现在就看两个人谁更想活下去了，还是在梦里依然不死不休。赵星紧紧盯着大屏幕，脸上神色莫测。
这两天，赵星没看到程先生，对面一直都是黑漆漆的，就像隐藏在黑暗里的怪兽，把里面的人不知不觉间都吃了，不吐一根骨头。
安娜说程先生跑了好多医院，都没有用。
他的母亲也莫名其妙醒不来了，真是奇怪。可怜程先生好好的一个男人，头发竟一夜变白了，脸也老了好多。他女儿也可怜，天天在家哭着要妈妈。
赵星不敢说话，也不敢回应。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地感受到，因为自己的工作给他人的生活带来的改变。
他想质疑，可又无力质疑。
他的血早就在坐上操作台的时候换成冷的了。
他是生死的审判者，就像系统机器一样无情才对，这样对其他人才是真正的公平。
心怀恶念死不悔改的人，就应该被抹杀。
两天后，结果出来了，两个女人都在梦里无声无息地走了。
04
接下来几天，赵星冷眼看着程先生带着女儿守灵，出殡，搬家。
赵星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比如他开始会在不工作的时候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好像这样就能逃脱内心道德的质问：那两个按键对他人而言真的公平吗？人的生命真的就靠系统机器去审判吗？善恶真的只有生或死去决定的吗？
赵星不想去想，也害怕去想。
安娜实在受不了赵星这种莫名其妙的酗酒行为，最终还是和他分手了。
没过多久，赵星的系统机器出现了故障。
赵星把一名无辜的男孩抹杀了。
原本该抹杀的是叫汪启君，结果不知怎么变成了汪齐。
一时间，整个操作室铃声大响。
正当赵星不知所措，心跳加快想逃跑的时候，金出现了，身边还带着几个黑衣人。
金立即暂停所有系统机器，面如冰霜地指着赵星说：“11号操作严重违规，带走！”
紧接着赵星被那几个黑衣人带走时，感觉自己头脑一阵眩晕，人倒了下去。
赵星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医院。
注意，只是普通的医院，好像是摔倒的时候摔到了脑子，记忆确实有些空白的地方。
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后，赵星偶然间想起操作台的事情，突然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出过事的系统机器在那一天会出现故障，而且出现故障为什么只让他一个人承担后果。
但是再去想那天的事情时，头痛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想起来。
赵星只好嘴里不停地叫”金，8号，不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就出现问题了。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
医院的病人都很害怕他，但是赵星毫无知觉，他只想洗清自己的罪名。
最后，医生诊断赵星患了臆想症，家人也觉得他疯了。
赵星从普通的脑科医院转到了精神病院。
转院的那天，医院来了两个人，是程先生和安娜。
赵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程先生说想和赵星单独聊聊，曾经那个叽叽喳喳的安娜突然变得善解人意，很有当初程太太的风范。
病房门门一关，程先生的一张笑脸立即垮了下来，对着赵星射出一道冷箭，令赵星一头雾水。
却听见他说：“好久不见，11号。当初抹杀我妻子和我母亲的时候，可想过现在的样子。”
赵星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结结巴巴地指着程先生说：“你，你，你是，是8号？”
“是啊，是不是很惊讶？我也很惊讶，我的同事竟是我的邻居，更是害死我亲人的凶手！本来我不知道的，但我看到他们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我就猜到了。所以那天我在你的系统里做了手脚，其实你仔细一点判断也不会出纰漏，但是你太依赖系统机器了，你漠视了生命，就注定被生命所反噬。”
程先生，哦不，应该是8号，他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每说一句话就在赵星的身上咬一口，直把他咬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他慢慢折磨。
“可你，可你当初和我说不要带入自己的情感。”赵星既害怕又无力地解释道。
“机器没有感情，可人有感情！但凡你提前告知一下我，我也会提早做好准备。可你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冷漠地把她们给抹杀了。我是让你放平心态去工作，不是叫你不尊重生命，冷漠看着生命离去，什么都不做！”程先生捂着胸口格外痛苦地吼道。
“千万不要试图亵渎生命，你按下去的每个键都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很突然的，脑海里想起了这句话，但赵星却忘了是谁说的，最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乱了。
05
赵星被带上去往精神病院的车上时，只看见安娜挽着程先生笑得格外开心，两人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两个黑点。
而他，就像一条被放弃的野狗，自生自灭。
赵星望着蟹壳青的天色，知道天快亮了，他又要被催眠了，他的记忆又将陷入一片混乱。
精神病院里，有真的病人，也有被迫成为的病人。
像赵星这种，之前的工作属性注定让他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他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他们破坏了他的大脑记忆，还让精神病的医生每天对他进行催眠，确保他这辈子不会对外说出那个操作室里的一切。
赵星的事情被精神病院的人到处传，大家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死心想逃走的人，却一次也没成功。
我和精神病院的医生朋友聊完赵星的事情后，去了一趟墓地。
墓碑上写着：汪齐之墓
我坐了一会，突然觉得阴风阵阵，有些害怕，边烧纸边虔诚地说：“兄弟，一路好走，害你的人已经得到惩罚了。总归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像这辈子一样运气不好了。”
说完后，我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逃也似的离开了。
刚回到家，电话就响了，那头的人大声说着：“汪启君，车子快到了，你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说完我潇洒的把手机给扔水里了。
老子都安全了还走个屁啊。
坏心思真不能要啊，我那天只是想一棍子教训下那个不牵狗绳还骂我的老不死。
要是那天赵星的系统机器没坏没认错人，要是那天汪齐没来找我，那现在躺在墓地里的就是我了。
不过我心里更感激那个给我通风报信的人。
我好像听见他身边那个女孩叫他成先生还是程先生，不管了，他才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况且他只让我联系熟识的精神病院医生去控制赵星，这种小忙当然要帮啦。
咦，今天怎么有点冷啊，一定是我穿得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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