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迪奥的阴间画风刷爆了网络,这种明显带有歧视意味的所谓创作,被所有人口诛笔伐,所谓的高级也更多是夹带私货的傲慢。
实际上,审丑的奢侈品层出不穷。
巴黎世家在近年情人节当天,官网推出了一套宣传广告,8、90年代的影楼风,再加上硕大的中文元素,土味恶趣味显露无疑。
这种做法并不单一,春节期间,Burberry上线了一部广告大片“摩登新禧”,宣传的是“阖家团圆、互相依偎 、亲密无间”的欢乐气氛,结果冷漠脸加上冷色调,像极了了苦大仇深的家庭伦理片。
为了迎合中国这个大市场,Prada也在春节期间上线了复古电影《春节青春物语》,暗黄的色调,浓重的阴影,类似鬼片。
奢侈品的土味审丑,既不是个例,也不是设计人员的水平问题,从时尚源自模仿这一观点出发,奢侈品的歧视性审丑,既有着精神阉割的险恶用心,也是维持其品牌护城河的一种策略。
时尚品牌需要大众模仿
以服饰为代表的时尚产业,是如何起源的?有一个观点认为是模仿,即大众阶层对权贵阶层衣食住行的模仿。
比如,在中国古代,服饰代表了地位,从皇帝到大臣再到士农工商,各个阶层的服饰都有明确规定。最典型的,明黄色只有帝王可用,其他人只要使用该颜色,就是僭越大罪。商人虽然有钱,但是社会地位最低,只能穿着粗布麻衣。
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服饰代表了地位,这种根深蒂固制度一旦打破,富裕阶层急于打破被压制的政治地位,首先要解决的是以服饰为代表的身份标签,于是乎,被压制的阶层,开始允许觊觎上层阶级的生活状态,最为明显的就是以服饰为代表的时尚产业。
这种状态在改革开放初期也可见一斑,7、80年代,随着经济的复苏、人民生活的好转,消声匿迹了几十年的黑皮夹克及其他时髦服装又“卷上重来”的情形。随着第一个穿上黑皮夹克的人成为大众眼光的焦点,不消几年,黑压压的一片,就会将这种特立独行的“时髦”,演变成大众接受的“流行“。
时尚产业自上而下的渗透规律,至今仍在延续,“明星偶像”穿什么,我也要穿什么,电商平台上,明星同款始终是声音最大、反应最快的一项产业。
而作为奢侈品,掌管着全球时尚的话语权,他们所定义的潮流、审美,经由模特、“陈漫”等意见领袖,树立起时尚旗帜时,也给其他平民品牌建立了标杆,通过自上而下的品牌理念、设计理念渗透,不需要花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大多数国人接受这种阴间画风。进而让大多数人接受西方给中国人建立的负面标签。
夹带私货的品牌,从来都不会单纯地遵循市场经济的规律,虽然中国消费市场大,但是缺少品牌上游的话语权,品牌与文化,也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奢侈品瞄准的“有闲阶级”
之前有一个亦真亦假的段子是这样说的,有人买了某奢侈品的大衣,因为洗了一次就出现了质量问题,去退货时,没想到店员堂而皇之地说,我们的大衣是奢侈品,设计之初就不考虑换洗。
这种跌破三观言论,乍一看是哗众取宠,实际上符合奢侈品建立品牌身份护城河的做法。
美国凡勃仑《有闲阶级论》中,形象地描绘了这样一类人,他们不为金钱发愁,他们真正关心的,是如何消费,才能让人一眼看出其有钱且不从事劳动的身份地位。
通俗地说,所谓有闲阶级,一定要在消费上,体现出“有钱任性”的特点。这类人的代表,可以追溯到西方中古时期的贵族女性,他们以束腰为美,普遍认为,细腰是优雅的。
这种优雅,体现在束腰之后,无法下腰,走路只能“端庄稳重”,从服饰装扮,能让人明显知道“不再从事体力劳动”。这种心态,还体现在另一种时尚产业上,就是“高跟鞋”,走路不急不缓,不适宜奔跑或劳动,就是高跟鞋的特点,也是穿着人透露出的明显信息:有闲、有时间慢条斯理地走路。可以明显地与城市中匆匆忙忙熙熙攘攘的职业女性做出区分。
而在奢侈品品牌文化中,除了所谓的文化背景,工艺技术以外,还体现在价格之上,但是伴随着经济的发展,奢侈品不再是某一阶层的专属,不少平民咬咬牙也能顶上,奢侈品品牌一旦从“权贵阶层”,沦落到“平民大众”都能消费得起的程度,也就是失去了奢侈品品牌的核心价值:以消费区分阶层。
于是乎,另辟蹊径的套路就出现了,造一些稀松平常但是天价的商品,这些商品明显不适合显露炫耀,于是拒绝了那些咬咬牙也能顶得上的中产阶级,迎合了那些需要通过消费,来表达自己“不差钱”的“有闲阶级”,让真正的目标消费者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审丑”也是同样的心态,高端大气的品牌宣传片,会迎合刚刚富裕、有模仿、炫耀需求的中产阶级, 反而失去了奢侈品品牌分阶层的核心竞争力,审丑的宣传,排斥了“要面子”的中产阶级,但是迎合了“不差钱”的目标消费者。
至简天成认为,从模仿说到有闲说,都是一脉相承的。
奢侈品品牌圈层的生活状态,始终是刚刚富裕的中产阶级模仿的目标,但是这个充满优越感的圈层并不喜欢新富阶层参与、并模仿,于是乎,昂贵又不实用;昂贵同时“具备特别审美”的商品开始充当了这一排斥中产阶级的门槛。
迪奥的阴间审美,不过是傲慢的奢侈品,自以为掌握了绝对话语权,可以夹带私货地左右大众审美。只不过,当大众不再崇拜他时,圈层没有了炫耀的对象,奢侈品所构建的品牌格调,必然成为无源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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