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木匠名唤赵沐,家境贫寒,父亲和母亲俱是庄户人,自然不会给他取字。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一个过路先生所取,一直叫了下来。

赵沐自小聪慧,他寻思家里贫穷,自己想学一门手艺,恰好邻村有个老木匠,他也不说自己要拜师,而是天天去给人家帮忙。

小伙子有眼力劲,老木匠看他勤劳,就主动提出收他为徒。

赵沐等的就是这一天,当即一个头磕下拜了老木匠为师,苦学十来年,十七岁出师自己单干。初时并没有人用他,毕竟是个毛头小伙子,全靠师傅给他一些活来维持。

一年之后,小伙子有了名声,找他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小伙子尊重师傅,有时候事总要询问一下师傅意见,深得师傅喜爱。

十八岁这年,他外出做活遇到一个重病书生,书生临终托付他去远在千里之外的渭州送一样东西,让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这个偶然的决定,却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改变。

这年夏天,赵沐去一个村子给人做寿材,恰好堂兄赵浠在村中一个私塾里做先生,两人来往同行。

赵浠,字登丘,他是有名有字的。虽然是堂兄弟,但赵浠家境比赵沐好太多,他父亲做生意多年,积攒下一些财富后就想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好光耀门楣。

这日傍晚,兄弟两个一同回去,在路上碰到一个重病书生。书生卧倒在路边草丛中,神情痛苦。

赵沐看见后大吃一惊,欲把书生扶回自己家中,他想得简单,以为书生是赶路着急,天气太热所致。

不想赵浠摆手不让他扶,这书生神情如此痛苦,怕不是天热那么简单,万一扶出事来可怎么办?

赵沐不赞同他的说法,赶路遇到困难,恰好被他们看到,岂有不帮之理?

书生也不让他扶,而是艰难从身上掏出个物件,赵沐一看,这是个乌黑的木雕件,木质普通,底部弯弯曲曲,也不知道画了些什么东西。

书生说他赶路太急,原本是想把此物件送到渭州家里,奈何自己病倒,眼见是活不成了,想求赵沐帮他把这个东西送到渭州。

赵浠一听就失笑,真定府距离渭州甚远,这书生枉读书多年,岂有如此要求别人的道理?自己就不觉得唐突?

所以他拉住赵沐摇头:“看这书生也是身无分文,你可不能答应,此去路途遥远,没有那么容易。”

赵沐转头看书生,书生殷切的目光让他难以拒绝。这物件看着并不值钱,书生却急欲送到渭州,想来是个重要东西,自己这么年轻,帮人家跑一趟也行。

赵浠所说他也明白,意思是书生虽然想托自己送东西,但给不了自己财物,等于是白送。

罢了!白送就白送,谁让他看不得人家可怜呢?想到此处,他对书生点了下头:“你把所送地方告诉我,我帮你送。”

赵浠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书生赶紧说出名字地址。待赵沐记下后,他看着赵沐说:“你发誓一定会送到。”

赵浠差点笑出声来,这书生真是岂有此理,想托别人帮自己,还让别人发誓?

不想赵沐却郑重点头说自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帮他送到,这是自己的承诺,一定会去完成。

书生这才放下心来,他原本就是靠这一口气吊着,此番心愿已了,自己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就此死去。

赵沐在路上随便答应别人要出远门的事被家里父母知道,父母知道儿子的秉性,他们这个儿子,既然答应了,肯定就会去做,只是此去渭州路途遥远,他怎么能随便答应?

父母焦急,加上赵浠不住添油加醋,父母不想让他去。

赵沐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此番要去如此之远,他心里也是忐忑。忐忑归忐忑,小伙子可没有动摇去的心思,他既然答应了人家书生,那就一定要去。

父母身体还硬朗,他并不是太过担心家里,耐心说服父母后,又去辞别师傅。

他并不知道书生所托的木雕物件是什么,书生更是没有给他半分好处,盘缠都得自备。他家境原本就贫寒,虽然出师一年有余积攒了一点钱,但那毕竟有限。

师傅感叹他重承诺,送给了一些盘缠,饶是这样,他在路上也得精打细算,否则就会挨饿。

他自小没有出过远门,况且出远门所需流程繁复,等一切准备好,已经是五天之后,准备完毕,小伙子直奔渭州而去。

此一去,危险重重,祸机暗藏,只是他尚不知道罢了。

一路披星戴月,他深切感觉到了自己轻易答应别人带来的痛苦,真定府距离渭州何止千里?他没有车马,全靠步行,一来一回,只怕要走到来年这个时候。

可是仔细想想的话,此时再后悔已不可能,返身回去也不可能,只能咬着牙向前走。

他很少住店,多是夜宿荒野或者古刹之中,尽量去减少花销。他并不知道,出发一个半月后,有一帮人进了村子,打听可曾见到一个书生。

堂兄赵浠见人家给出酬谢,就问书生是什么样子。由此,告诉了这帮人书生病死,赵沐帮人送东西的消息。

那帮人给过酬谢后离开,方向正是赵沐所去的渭州。

两个月后的一天,由于前一日淋雨,赵沐感觉自己双腿无力,根本无法走动。郎中给看过后抓了两副药。他寻思自己得找个客店住下,否则病情加重,自己极有可能步书生后尘。

是以,他找了家便宜的客店入住,好好休整一下再出发。一路上大多是吃干粮,此时进店,加上身上无力,他决定奢侈一次,吃一碗面。

就在此时,他发现店小二正在训斥一位阿婆。阿婆面色蜡黄,两手微微颤抖,任由小二训斥也不离开。

赵沐看阿婆可怜,小二地训斥他也听了个清楚,阿婆想要讨碗饭吃,小二正在赶她出去。

四周看热闹的人不少,都是看热闹。赵沐可怜阿婆,也不满小二对一个老人如此训斥,他让阿婆到自己这边来,让小二给阿婆做碗面来。

阿婆千恩万谢后又提出个要求,她还想喝点酒。

寻常人碰到如此无礼的要求,定然会勃然大怒,可怜你让你吃饭,你却还想喝酒?要知道,赵沐自己都不舍得喝酒。

但赵沐这个人心善,他自己穷困潦倒,生性孝顺,对于老人有着天然的尊重,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师傅,他都是这样。

如今阿婆想喝酒,他就让店家给筛了一碗。

他将账结过后要去煎药,正在吃喝的阿婆却拉住了他,他不解望向阿婆。阿婆手蘸着酒在桌上胡乱涂画,画的是几个人正挥刀砍向一个床上安睡的人。

他一脸莫名其妙看阿婆,阿婆却悄声说道:“晚上躲到驴圈里。”

他带着无尽的不解回房间,吃过药后赶紧躺下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阿婆所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客店里有危险不成?

他越想越是睡不着,最终决定不在房间休息了,他身上有病,而且现在还是晚上,出城也出不去。

既然阿婆说了,他便出门去了客店中的驴圈,在驴圈中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同时也躲过了一劫。

半时,几个人悄悄出现在了赵沐所住房间外,他们悄悄把门拴拨开后闪身进去,提着刀走向床边,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这几个人大吃一惊,互相对视。他们正是赵浠在村里告诉消息的那些人,看他们的样子,闯入赵沐房间竟是想要杀人。

不过,赵沐没在房间之中让他们失去了分寸,他们一路追赶,在城外赶上赵沐,准备今晚就要了赵沐的命,现在却扑了个空,这让他们茫然不解。

“难道这小子察觉出危险,甩开我们离城了?”

“那就糟糕了,此地距离渭州已经不远,让他进城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马上追赶,一定要把他拦在渭州外。”

几个人说完退出房间,连夜出城追赶而去。

驴圈中的赵沐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他一觉睡到天亮,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也充满了力量。

前来喂驴的店小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有房间不睡,睡在驴圈里?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也不解释,带着自己的东西上路,昨天的阿婆却在客店外看着他的背影频频点头,蜡黄的脸上全是笑容。

赵沐并不知道,有一帮想要他命的人,原本是跟在他后面,现在却跑到了他前面。那帮人以为赵沐出发了,实际上赵沐还在驴圈里睡觉,他们向前追赶,等于跑到了赵沐前面,而后面的赵沐还毫不知情。

他们在前面当然找不到赵沐,后面的赵沐赶路不休,渭州城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书生将东西托付给他,让他到渭州后交给一个叫程江的人,地址也有。但他到了地方后不由得傻眼,程江已在半月前病故,而且是死在监牢之中,现在他唯一的女儿也在监牢里。

不过,程家倒还有人,是个老管家。

老管家接待了他,听到书生病死路上,老管家不由得焦急万分,放声大哭。

原来,书生本是程江的儿子,名叫程谦,赶考落榜后一直没有回来,想要开科再考。而渭州这边却出了事,城里有个姓郑的富翁,想要争夺程家的一块地。

所以,郑家以程江地契上的印章模糊为理由争抢,如果想要证明地契真伪,就需要拿出当初上面所刻印章。

程家这枚印章却被程谦带在了身上,他人还不在渭州。程家拿不出这枚印章,被定了个伪造地契罪名投进了监牢,本来这罪名可大可小,但郑家买通了一些人,不仅抓了程江,还抓了女儿。

程江在监牢之中感觉冤枉和生气,就此病倒。程江的女儿程真儿娇滴滴一个女孩儿,被投入监牢那种地方,时间久了又岂能安全?老管家让人捎信给程谦,让他赶紧赶回渭州救妹妹和父亲,谁能想到他竟死在了半路上?

赵沐理解程谦的死,他心中一定特别焦急,久读书,身体不强壮,焦急加赶路,导致他患病而亡。

原来,他托自己所送之物是个印章,只是自己来晚了一步,程江已然死在监牢之中,自己如果能早点赶来就好了。

他竟还在内疚,而老管家已经感激万分,程江虽然死了,但监牢里还有他的女儿。程谦已死,程真儿毕竟还姓程,不算程家彻底绝后。

将赵沐安置下后,老管家就带着印章开始营救程真儿。

郑家本是诬告,如今印章到来,他们再不能说什么,程真儿被放回家中。

可怜程真儿,先前还是父亲兄长俱在,谁料想飞来横祸,导致这个家仅剩下她一个人,她是个姑娘家,天天以泪洗面,六神无主。

赵沐就要离开回去,他对书生程谦的承诺已经完成,也算是自己没有食言。

程家富裕,老管家感激他一诺千金,要不然程真儿也得死在监牢之中,所以要送他银钱财物。

赵沐拒绝了,他答应程谦时,可没有想过会挣一笔钱,他只是看程谦重病可怜,这才答应下来。一路上虽然艰难,但自己说过的话不能食言。既然当初不是为了钱,此时怎么能收人家的钱?

老管家对他肃然起敬,如此小伙,实属难得,老管家动了别的心思。

程家男丁俱殁,这偌大的家业该交给谁?小姐尚未婚配,赵沐又重诺有义,不如成全了他们的好事?

是以,老管家先询问了程真儿的意见,程真儿倒也敬佩赵沐的人品,只是姑娘正在伤心之中,而且一个大姑娘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的想法,就让老管家做主。

老管家明白这是小姐同意,于是又跟赵沐说。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沐却拒绝了。

赵沐拒绝的理由很简单,首先是自己送信可不是为了银钱和娶妻,自己只是看程谦重病可怜,现在程家遭难,他却趁机娶了人家姑娘,这算怎么回事?

其次就是,他在真定府老家有父有母,而且还有个师傅,他们年数已大,都需要指望自己。自己如果在此间为婿,家里的父母和师傅怎么办?自己怎么能抛弃他们?

他的说法让老管家更加佩服,也让程真儿刮目相看。赵沐没有读过书,但小伙子人品极好,一个重承诺和孝顺的小伙子,还能差得了吗?

老管家想出了折中之法,他不要赵沐现在就答应,但同时赵沐也不要急着拒绝,他可以回真定府询问父母。同时,如果他家中父母同意的话,程家这边,程真儿也可以去真定府,反正这边出了事,也再没有家人,换个地方生活也不错。

这让赵沐为了难,假如人家程真儿随着自己去真定府居住,那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回去请示父母和师傅,然后再回转送信给程家。商量完毕,赵沐回转,不过不用再步行,老管家给送了盘缠以及骡车,意思是让他快去快回,他和程真儿还等着消息。

赵沐非常清楚,程真儿家里出现了变故是不错,但人家不愁嫁,姑娘漂亮,且家境富裕,这渭州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想着这种好事呢。

所以,他在路上并不敢耽搁,一个月后就赶回了真定府。他把事情告诉了父母和师傅,父母和师傅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他答应了一个陌生人的请求,但却能得到一桩姻缘,而且对方家境富裕,这种好事确定不是胡编乱造?

可又一想赵沐的人品,他可不是那种胡言乱语的人,既然这样说,肯定是有这么回事。

父母当然答应,师傅也答应。父母更加宽容,人家姑娘自小在那边长大,可以让儿子在那边生活,他们身体还行,不用儿子在身边照顾。

但赵沐不同意,父母现在身体还算硬朗,可总有老的一天,程真儿在那边已经再无牵挂,搬到真定府也可以少想那些伤心往事。

一家人商量完毕后,赵沐准备再回渭州,将这边的事情告诉老管家和程真儿,如果他们同意,就一同赶回来再操办婚事。

家人高兴送他出发,但他们都不知道,暗中有双嫉妒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而且这路上还有诸多危险在等着他。

赵沐要再出发去渭州,堂兄赵浠执意要跟去。

按照赵浠的话说,他怕赵沐自己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赵沐也没有多想,想着赵浠跟着,在路上也算是互相有个照应,遂答应下来,两人一同出发去渭州。

赵沐并不知道,他回来后,嫉妒已经快把赵浠给吞没。

在他心里一直都轻视赵沐,因为赵沐自小不读书,而他自己却读书识字。赵沐帮书生送东西,他还在心里一直嘲笑赵沐傻,究竟是有多傻才会这样答应一个陌生人?而且还真去做?对方还不给钱财。

不给钱财,是赵浠一直在意的事,他是个贪财的人。

一帮人来村里寻找书生,他看人家给酬金,完全不管这些人找书生要干嘛,更不管赵沐会不会有危险,随便就告诉了那些人,这说明他是个无情的人。

赵沐从渭州安然回来,并且说那边有个大富之家等着让他成为女婿。赵浠先是不以为然,可是渭州又来了人,仍然是上次那帮人,他们还是来找赵沐的。

赵浠认识这些人,一听之下,才明白赵沐所说都是真的。

他的嫉妒心上来,自己和赵沐一同遇见那个书生,凭什么赵沐就成为人家女婿?要成为女婿也该是自己,赵沐算什么?他不该有这么好的运气。

赵浠这种人,读书几年书,却是典型的小人。赵沐是没有读过书,可是他重承诺,而且善良,他帮人家送东西才有了这样的回报,赵浠又凭什么嫉妒?

凡小人,从来不会想这些,只会认为自己冤屈,好事该轮到自己而不是别人。所以,被嫉妒支配的赵浠想出了歹毒的主意。

他跟那帮人商量好,他随着赵沐出发去渭州,在半路找到机会后,让这帮人把赵沐给收拾掉,而他则去渭州把程真儿给娶了。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可怕的是,他是这么跟人家商量的,同时也是这样去做的,要不然他跟着赵沐干嘛?

赵沐绝想不到,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赵浠藏了这么多歹毒的心思,他还单纯以为赵浠是怕自己在路上孤单和不安全呢。恰好有一队商队也要去渭州,赵沐跟着这些人一同赶路,使赵浠和那帮人一直没有得到机会。

又到了上一次赵浠落脚处,渭州也已经不远,赵沐心中高兴,想到上次住客店时吃的面,味道非常好,他要带着赵浠去尝尝,顺便在这里歇下脚,再一口气赶到渭州。

赵浠大喜,这样就能跟那帮生意人分开,所以他赶紧答应。两人又到了上次赵沐入住的客店,想要吃过面后就休息。

刚吃完,赵沐突然发现上次面色蜡黄的阿婆站在店门外,他上次还请阿婆吃饭,现在心情高兴,而且手中尚有余钱,那更要请了。

他不由分说就要了面和酒,阿婆喜酒,不等她开口就先要了。

赵浠对他的做法感觉匪夷所思,又不认识这阿婆,而且一看就是讨饭的花子,赵沐竟给买面买酒?真是天下第一蠢人!

想到这里,他就先回房休息,把赵沐和阿婆独自留在了下面。阿婆边吃边看赵沐,赵沐面带笑容:“阿婆且吃,不要拘束。”

阿婆吃完面后,手又蘸着酒在桌上画,而且画得还跟上次一模一样。赵沐上次并不知道有人夜闯他房间,这次也不想再睡驴圈,张嘴欲问时,阿婆却开口说话:“小心你身边那小子!”

赵沐愕然时,阿婆却离开而去。

赵沐心里郁闷,事实上,他自小就没有住过客店,上次入住跑驴圈里睡了一夜,这一次难道又要如此?还有,阿婆说让自己小心赵浠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带着这些疑问回到房间,他又一次睡不着,有心去隔壁房看看赵浠,又想到阿婆的话没敢去。

罢了!既然是老人所说,且再信她一回。想到这里,他又一次出门去了驴圈,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睡安稳。

半夜时,他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看到客店中灯火通明,而且还有诸多兵丁。他带着不解过去看,愕然发现赵浠死在了房间之中,外面还有几个被兵丁抓起来的人。

死在房间中的自然是赵浠,被外面这几个人所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兵丁原本也是歇脚,正好碰上命案,他们就地抓了这几个人。这些人在兵丁面前很快交代,他们是渭州郑家的人,家主让他们杀掉赵沐,因为赵沐马上要成为程家女婿,假如他和程真儿成婚要搬离渭州的话,那些地产就会卖掉,到时候郑家想要得到就得花钱买。

他们要杀了赵沐后,把程真儿耗死在渭州,以后有的是手段让她屈服。

这些人原本跟赵浠商量好了,赵浠也随时给他们报信,可是前面赵沐跟着个商队在一起,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动手。

到此处后,赵沐和商队分开使他们感觉得到了机会,不料他们却进错了房间,导致赵浠被杀。

赵沐大为震惊,赵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他此时也相信了阿婆的话,转头四望,隐约看到阿婆走向黑暗之中,慢慢不见了踪影。

这些人交代是渭州郑家所指使,兵丁当然不会客气,抓了郑家家主后投入监牢,此番,也算是程家大仇得报。

赵沐赶到程家后,程家马上开始出售在这边的东西,没有了郑家从中作梗,出售得很顺利。一切妥当后,赵沐和程真儿回转真定府,当然了,老管家也被赵沐邀请一同前往。以后,就是他们李家的管家了。

路上再没有出事,到达真定府后,重新买房置地,赵沐和程真儿成婚,几年之后,相继发送了父母和师傅。两口子在家乡为人和善,修桥铺路,共育有两男一女,生活幸福,一直到七十多岁先后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