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问题是一个全球性的社会问题,在我们国家也时有发生。它的复杂性在于家暴既是家庭内部问题,又涉及到刑法公权力的范围。
日本第十届岛清恋爱文学获奖作品《海猫》,个人觉得这是一本分析家庭矛盾,思考家暴起因,最深刻最透彻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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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大概内容是这样的:
天空飘着雪花大地银装素裹。函馆到渔村的一条路上缓缓驶来一辆老旧巴士。
赤木广次拿着灯笼,等着新娘缓缓从巴士上下来。
正如约定般,新娘穿着白无垢。白无垢是从内到外全是白色的和服,大褂、褂下、腰带、布袜乃至佩戴的小物件都是白色。象征着纯洁与神圣的传统结婚礼服。
今天是广次大哥赤木邦一的婚礼。
赤木邦一、赤木广次是赤木家的两兄弟。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赤木美纱子还要下海劳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是渔民的家庭出生。
新娘则是小镇函馆旅店的老板娘的女儿野田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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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本来的工作是函馆银行的职员,因为她是一个混血儿父亲是俄国人,遭受到不少歧视和骚扰。
那天赤木邦一正好去镇上的银行办理存款手续。看见两个痞子在调戏美丽的薰,于是仗义出手。
赤木邦一是渔村最好的渔师,身材雄壮肌肉饱满。痞子完全不敢招惹他。
世事就是这么巧,薰本来就是个喜欢自由的人。
邦一说当渔师就单纯多了,只要看好天气和季节就行了。
薰嫁给邦一他们夫妻一起出海捕鱼,看见天上海鸥飞舞。在日语中“海猫”意即“黑尾鸥”,是一种叫声似猫的海鸥。
薰说海猫的叫声像是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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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邦一的弟弟赤木广次,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广次在函馆一间工厂上班,生性平和的他总是能把困难的焊接工作做得很好。下班之后他喜欢在家里画画,或者去俄国人东正教堂参观圣母玛利亚画像。
自从在婚礼上见过嫂子薰后,广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发现薰的眼睛是蓝色的,因为薰是一个混血儿父亲是俄国人。
广次觉得薰很像纯洁的圣母玛利亚,他开始利用下班时间在家里创作一幅圣母玛利亚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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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也有个弟弟,叫野田孝志。他们的母亲野田田美在小镇函馆经营一家旅店。
野田和赤木家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两家人的父亲都已经与家人分离。
两家人成为亲家之后广次和孝志就以兄弟相称。孝志管邦一叫大哥、广次叫二哥。
孝志有空去广次上班的工厂找二哥广次玩。
广次带孝志去了成人会所,妈妈桑给孝志安排了一个温柔的姑娘小沙。广次没有找姑娘,他把孝志一个人的钱付了。他回到家继续画圣母玛利亚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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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志又去大哥邦一工作渔场玩,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哥邦一对他这样游手好闲的做法十分不满。因为渔师出海非常辛苦,必须要像男子汉那样强壮,肩负起生活的重任。
同时孝志也发现姐姐薰日子过得十分幸苦。结婚前嫁给渔师过自由单纯的生活只是一种幻想,结婚后才体会到渔师的生活是十分劳累的。
更糟糕的是薰这个时候已经怀孕,隆起的腹部让她的劳作变得更加不易。
作为渔师的妻子每天早上要随丈夫出海。与天气做斗争,与大海做斗争,还要与其它渔村争夺捕鱼权。
捕鱼回家还要晒鱼干晒海带,补网修船一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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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志看不过去便要替姐姐出海,被邦一严令斥责。
对于渔村的传统来说,妻子随丈夫出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妻子与身为渔师的丈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神圣职责。如果身为渔师的妻子的本职工作可以由外人替代,那么妻子与身为渔师的丈夫之间的“神圣亲密无间的关系”也就不存在了。
驾船出海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惬意,而是一项充满危险的工作。没有强健的身体和丰富的经验,或者运气不佳很容易葬身鱼腹,渔村经常有渔师葬身大海。
现在薰才体会到:海明威《老人与海》老渔夫圣地亚哥和大马林鱼搏斗的艰辛。小林多喜二《蟹工船》中“博光丸”船工出海积劳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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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孝志的记忆中姐姐薰的爱好是喜欢看书,她未出嫁时在家里有母亲的疼爱和照顾。每天从银行上班回家就会躲进屋子里看书,她总是会沉静于书的海洋,幻想着出海冒险。
然而事实上在现实中,薰纤细瘦弱的身材根本不适合出海,每次出海都会让她晕船痛不欲生。
孝志给姐姐买来晕船药被邦一发现了。
邦一很生气按照渔村的规矩,鱼师的妻子吃晕船药简直太不像话。渔师的妻子就应该无条件服从丈夫,和丈夫出海适应大海。即便是女性也必须坚强,不能特殊照顾。
这是在城市中长大的薰和孝志无法认同的。按照城市的观点柔弱的女性应该被保护照顾。
邦一给孝志一些钱将他赶离了渔村。
孝志很失望,他对大哥邦一感到失望。他为姐姐的前途感到忧心,同时也担心姐姐的健康。
思来想去孝志回去小镇函馆工厂找二哥广次诉苦,顺便买了礼物去看望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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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广次虽然是赤木邦一的亲弟弟,但是他们的世界观却截然不同。
按照渔村的传统,渔师家庭只有长男可以继承家业,次子必须外出谋生。
这是因为在古代渔师家庭并不富裕,家里最重要的财产是渔船。一条好的渔船就意味着好的收获。
为了避免亲兄弟争夺导致血脉操戈的惨剧,也为了避免家庭的财产不流入外人之手。在封建伦理纲常规则下,渔师们就定下了“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的规矩。
所以赤木广次很早就来到函馆工厂打工,他的收入虽然不及继承家产的哥哥赤木邦一那样富足。但是出海不用像大哥那样危险。一个人在城市租房子住开销也不大。
最重要的是函馆小镇更加开放,现代思想更加浓厚。男女平等,夫妻平等。这些进步思想实实在在影响每个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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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次听了孝志的诉苦。他一边担心薰,一边担心哥哥做出过激的行为。

广次向工厂请了假,回了趟老家。
这个时候薰已经临盆在即,赤木邦一却受到了敌对渔村黑川村的挑战。
毗邻的黑川村用暴力抢夺渔场。
危机时刻邦一挺身而出,与黑川村暴徒乱斗。
两村人棍棒相加,混战在一起场面一度非常暴力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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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邦一的大腿被暴徒的刀划开一个大口子,黑川村的暴徒眼见触犯了刑事才停手。
邦一大喊到:“今天是我们邻村之间的事,我的腿被划伤这件事,谁也不许报警。”
他义薄云天的豪情感动了敌对黑川村,经此一战两村化敌为友。明白了对方的男子汉气概,各自退了一步。
只是赤木邦一伤势过重昏迷了,小渔村只有药店没有医生。
赤木邦一被送去了函馆医院,等他苏醒时候薰的大女儿美辉已经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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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广次无法理解哥哥抛弃妻子参与到与暴徒群殴的危险事件中,询问道:“哥哥,为什么不顾薰临盆在即。参与到黑川村暴乱中去。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嫂子怎么办。”
赤木邦一没有回答。他一直觉得弟弟的行为幼稚可笑,在远离城市的小渔村法制不可能十分健全。
在北海道抢夺捕鱼权。没有必要的武力作保障,怎么可能抢得过别人。
邦一依旧对弟弟广次表现出冷漠绝情。他还要在函馆的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广次要先带薰和美辉回小渔村,回渔村之前广次带薰和美辉去参观了俄国人修建的东正教堂参观圣母玛利亚画像。
在东正教堂中。
薰说:“真是奇怪这个地方很令人怀念,虽说我是第一次来。”在圣母玛利亚画像前,广次向薰告白了。
此时薰与邦一的夫妻感情微弱尚存,虽然她和丈夫邦一志趣爱好完全不同。怀揣着当初嫁给邦一那份过简单生活的信念,薰第一次拒绝了广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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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邦一住院期间有一位名叫启子女护士对他照顾有加。
这位名叫“启子”的女护士与瘦弱的薰不同。启子长得健康丰腴。
启子看见邦一健壮的肌肉,又听说了邦一与黑川村乱斗义薄云天。对邦一的男子汉气概十分倾慕,对邦一进行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趁着给邦一擦拭身体的机会。两个人肌肤相触,渐生爱慕。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邦一对美丽的启子也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两个人情欲旺盛随即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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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薰面对枯燥的生活,越来越缺乏共同语言的丈夫,早已身心疲惫。薰谎称要回一趟娘家,其实去工厂找广次。两人本质上都是文艺爱好者有共同语言,身体与心灵的结合在一起。
至此这一家伦理关系算是彻底乱套了:先是小叔子表白嫂子;然后是嫂子拒绝小叔子;接着是丈夫出轨护士;最后妻子出轨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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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当邦一得知薰和弟弟背叛后怒不可遏。邦一回家将薰的脚绑起来禁止她外出。是真的捆绑起来限制人身自由,严重违反了刑法。
被捆绑在家的薰已经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只能想办法给广次和弟弟孝志打去电话求救。
广次和孝志都知道大哥邦一是个冲动暴力的人,遭受家庭暴力的薰凶多吉少。
他们便商量好对策,首先由广次先赶回老家稳住邦一,然后孝志驱车偷偷将薰接回函馆。
广次先回到渔村老家后,果然看见薰一只脚被绳子绑住,身体已经被折磨得瘦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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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一喝醉酒怒气冲冲问广次:“你回家帮你嫂子,你说你和你嫂子是什么关系?”
面对大哥的质问,广次无言以对。
幸亏邦一借酒消愁喝太多酒醉倒了,不然兄弟间顷刻要闹出人命。
广次和孝志将薰救了出来。他们坐上车正要开走。
酒醒了的邦一又从屋中追出来。他手里拿着刀拦在车前大叫:”你们要离开,就先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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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志想要发动汽车被广次制止。
广次知道是自己应该面对错事的时候了。他走下车。
邦一不由分说举刀就砍,两兄弟为了薰扭打在一起。
“够了你们两都住手。”
薰也走下车为了制止两兄弟自相残杀,她跑向悬崖纵身跳下大海。

广次见状赶紧跑过去纵身一跃,他追随薰两个人葬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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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猫》是日本女作家谷村志穗的小说,曾获得第十届岛清恋爱文学奖。
日本导演森田芳光将其改编成电影,在电影开头采用“倒叙”手法。
首先讲述了薰的大女儿野田美辉,因为婆家知道了其母亲薰和小叔子外遇殉情的事。
美辉遭受其深爱的男友高山修介家暴导致失语,继而联系妹妹野田美哉,寻求外婆野田田美得知二十年之前母亲薰去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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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血缘上讲:姐姐野田美辉是赤木邦一和野田薰的女儿,妹妹野田美哉是赤木广次和野田薰女儿。美辉是代人受过。
作者的曲笔对于家暴的成因剖析入木三分,流言蜚语导致的家庭矛盾误会显得真实深刻。
当然有这种创作水准的作家绝不会将目光局限在狭隘家庭矛盾的的家长里短之中。事实上作者谷村志穗更像是想要创作《北之零年》人类在恶劣自然条件下的劳作开荒真实家庭状态。或者像朝鲜裔日本籍作家柳美里创作的,表现朝鲜裔、俄裔日本人真实生存状态。
值得肯定和称赞的是导演森田芳光对于家庭暴力也多有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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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森田芳光在其执导的电影《失乐园》中忠实再现了渡边淳一原著中医学阀松原晴彦对妻子松原凛子冷暴力。电影《其后》中平冈常次郎得知妻子平冈三千代与同窗同学长井代助旧情复燃气急败坏对妻子使用暴力。
《海猫》更深一层次则是表达了宗教包容的:神性、与人性。
从这一个层次上讲,作者笔下的”爱“并非是世俗夫妻生活的天伦之乐。而是上一辈与下一辈之间、城市与乡村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广博的“爱”与“包容”。
剧情简介中我把薰描绘成了文艺女青年,是为了帮助读者快速理解《海猫》的内涵。其实原著中薰只是一个美貌温柔的姑娘,薰喜欢阅读海明威《老人与海》和小林多喜二《蟹工船》也是我改编加进去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读者对于原著中渔民和大海拼搏辛苦有一个更快速直观的认知。
最后想说一下家暴这种行为,是触犯《婚姻法》《反家庭暴力法》 情节严重的会触犯《刑法》。家暴不但会失去家庭,还有可能失去自由。法治社会家庭纠纷和矛盾一定要相信法律,通过合法途径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