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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手腕通红的指印熟悉得可怕。

不出意外的话,和她过夜的正是落清欢,他最喜欢在动情的时刻扼住她的双手,为所欲为。

舒梦白是被熟悉的男声吵醒的,那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或温柔或暴烈,一字一句,不绝于耳。

彻底清醒却是因为看到了房间的装潢,暖色的灯光下,复古的优雅。能将中西元素完美融合到这种地步的建筑不多,尤其看到床头柜上精致烙印的标识。

舒梦白不得不承认自己正睡在“落云间”最高级的总统套房里,那标识还是当年她和落清欢一起多次探讨才决定的设计稿。

她低头看了看藏在被子下的自己,意料之中的一丝不挂,手腕通红的指印熟悉得可怕。所有的感觉都告诉她,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而她却对昨晚的事毫无印象。

舒梦白揉了揉太阳穴,咬了咬牙,拿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试图披着被子下去找衣服。

还没等她坐起来,便看见落清欢拿着她的衣服,阴着一张脸向她走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和她过夜的正是落清欢,他最喜欢在动情的时刻扼住她的双手,为所欲为。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舒梦白重新躺回去,头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脚步声越来越近,舒梦白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就是你要的所谓离开我更好、更自由的生活?”落清欢的声音低沉,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怒目而视的表情。

见她不说话,落清欢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躲在被里的舒梦白这才一个挣扎,露出头来。

“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舒梦白佯装轻松。

“我还没问你呢,”落清欢脸色依旧阴着,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半夜随便出现在男人的床上,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舒梦白怔了一下,她确实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他的床的,但这绝非她本意,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但她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知道昨晚究竟跟谁过的夜。这样一来,落清欢更会以为她是一个随便的人,在他面前就再也没有什么骨气可言。

“哪有随便,这不是你嘛。”

舒梦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只知道她已经把声音压得很低了,低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见。

不知为何原本正在生气的落清欢,听到这句话时竟然有片刻的沉默。舒梦白偷偷看了他一眼,屏气凝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婚之后的两年,舒梦白按照约定在他的世界消失得一干二净。尽管他数次对自己随口而出的狗屁约定感到后悔,但骄傲如他,一直都不愿低头去寻找挽回的理由。

毕竟这场为期不长的婚姻,是他对不起她。如果离开能让她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再难过,咬咬牙,他也能劝自己放手。

只是落清欢怎么也没想到,再重逢竟然会是这种光景。

落云间作为落氏酒店的旗下品牌,刚刚在杉市落户不久。这次他之所以会来杉市,只是为了视察落云间在这里的营业情况。

落清欢来之前,底下的人就传得沸沸扬扬。

落清欢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甚少会亲自来酒店视察。落云间并不是落氏投资最大的品牌,不知为何倒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被重视。

其中缘由当然也只有落清欢一人知道,落云间这名字是他和她同床共枕想的,标识是他和她手把手一起画的,只是开业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他的身边。

当天,底下的人大张旗鼓地为落清欢准备了盛宴,宴席就设在落云间,思及往事难免多喝了几杯。

一进房间,落清欢就闻到了女人的气息。离婚后的两年,不断有人为他送上各色各样的女人,有的为了拉投资,有的为了酒店的广告代理权。

见惯了这种伎俩,落清欢冷笑,当即准备换个房间。

“清欢。”

手刚触到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唤。

太熟悉了,这声音太熟悉了,回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又有多久没人这么叫过他的名字了?

像被下了蛊一般,落清欢转身,向着声音而去。

king size大床上,舒梦白穿了半透明的蕾丝睡衣。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微颤。卷发随意地散落,如海藻般缠住落清欢的思念,他忍不住伸出手去。

偏偏这时,她还在醉梦中呓语,她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清欢。”

但凡换作另一个人,无论欲望再怎么膨胀,他落清欢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只是眼前的人是舒梦白,是他日夜思念的舒梦白。

落清欢终于还是俯身凑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嘴巴刚刚触到她,她便伸出手来环住他的脖子。

一切自然而然,如以往的无数个夜晚,像漂泊的船终于找到彼岸

落清欢是生气的,气她明明不胜酒力,却喝了这么多酒;气她答应好好生活却过得这般糊涂;气她再次出现,却让他等了这么久。

他疯狂地攻城掠地,她亦疯狂地肆意盛开。

只是清晨,他依旧没忘查清事实原委。挂断助理的电话,落清欢非常生气,还是不由自主地前来质问她。

只是天色一亮,还是要天各一方,像是大梦一场,再也没有理由留下对方。

舒梦白见他久久不说话,悄悄将他手里的衣服扯了过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觉得没什么事?”落清欢反问。

如果昨天来这个房间的人不是自己,如果其他时候她也这样被人利用,想想就觉得可恨。

“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就当是离婚后赠送一次吧。”舒梦白耸耸肩,故作轻松,说得满不在乎。

落清欢刚刚缓过来的脸瞬间又阴了下来,他俯下身,将舒梦白推倒在床上,“那我不介意再多赠送一次。”

“落清欢,我们离婚了!”舒梦白推开他,高声道。

“是,我们是离婚了,可是你别忘了,离婚的时候你可是说了自己会过得很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过得好吗?被人利用都浑然不知!”

舒梦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出现在落清欢的房间这事本就怪异,自己不是应该在对面的饭店过生日吗?

今天是她的生日,刚刚替公司写完一个案子,公司为她办了庆功宴,顺便庆祝生日。

不过是因为看见对面落云间终于开业灯火辉煌,感慨物是人非多喝了几杯罢了,怎么就出现在落清欢的床上了呢?

“你最好赶紧离开现在的公司!”落清欢再次开口提醒她。

“多谢落总关心,不过我过得好坏早就和你没关系了。”

舒梦白也不再避讳什么,当着他的面利索地穿好衣服,下床,向玄关走去。

“小白。”落清欢自身后喊她的名字,“生日快乐。”

她稍微一顿,愣是没敢回头,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他还记得她的生日,门合上的瞬间,舒梦白已哭成泪人。

带着疑问回到公司,舒梦白停在总监办公室门口。正欲敲门的手,在听到里面声音时顿住。

“总监,落云间的单子黄了。”

说话的人正是项目经理,昨晚饭局上对她最照顾的那位。

“什么?”隔着门,舒梦白听到总监拍案而起,她本就是飞扬跋扈的职场女强人,此刻声音更是尖锐。

“不可能啊,我已经多方打听过了,舒梦白就是落清欢的前妻,传闻落清欢自离婚后就一直清心寡欲,身边很少有女人出现。

”按照我的判断他应该是还惦记着舒梦白,我们这样把舒梦白送给他,按理说就该成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去查,去给我好好查清楚!若是没有这层关系,直接把舒梦白开了,去落云间登门道歉。”

门外的舒梦白听到此处心下一惊,一个是对她赞不绝口的策划总监,一个是对她照顾有加的同事,都是她信任的人,竟然背着她下了一手好棋。

没等项目经理开门,舒梦白就推门而入。

“不用麻烦了,这样的公司令人恶心,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舒梦白的突然出现同样惊到了房内的两人,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不过,走之前我还要再做一件事。”舒梦白向总监走近两步,伸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是让你在做一些事的时候能够记住,同为女人,我现在经历的总有一天你也会经历,还望保重!”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甩在地上,潇洒地出了办公室。

离婚后,为了避开落清欢,她孤身一人来到遥远的杉市,从头开始。没想到,一个重逢,他还是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可是果真如他们所说吗?离婚两年,他身边并没有新的人?

不应该啊。

落清欢是落家三代单传,父母早逝,从小跟着奶奶长大。

初见他时,舒梦白大四,那时的她热衷于听各种讲座。落清欢是她听过所有讲座中最年轻、最帅气的讲师,并且和她一样同为大四在校生。

他就在临校就读酒店管理专业,年轻的他站在讲台上英气逼人,说话方式幽默,学术理论又讲得头头是道。一下子就把在座的女同学迷得七荤八素,包括舒梦白在内。

但是他的眼里只有舒梦白,站在讲台之上看她。她坐在他的三点钟方向,长发轻扬,裙摆微荡,莞尔间,便让少年心神俱往。

两厢情愿的爱情最容易发生了,很快落清欢和舒梦白便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爱得疯狂而炙热。

荷尔蒙激进的年代,越界是一瞬间的事。

舒梦白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落清欢刚刚开始独立管理家族的一个酒店品牌,属于事业的上升期。酒店行业竞争巨大,家里的担子又都在他一个人肩上,结婚生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阻碍。

商量了很久,他们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冰凉的器械穿过身体,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落清欢抱着她哭了好久。一米八的男人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说:“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罪了,等过了这一阵我们就结婚,然后生一群孩子。”

他确实没有食言,在奶奶的反对声中毅然决然地给了她盛大的婚礼。

落奶奶是不喜欢舒梦白的,从见她第一面就不喜欢。她太瘦了,在急于抱重孙子的奶奶眼里,这样的女人不适合生养。

但她不知道,她曾经为落清欢流过一个孩子。

大概,命运最擅长的游戏就是捉弄人吧。

结婚两年,她和落清欢在一起时从没做过措施,却怎么也没怀上。

奶奶第一次拉着她的手说话,是从医院出来。她不小心受了风寒,感冒之后就不断咳嗽,怎么都不好。

“人老了,各种毛病就出来了,也不知道还能凑合多久。”这是奶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尽管一直努力保养,低头,仍是能看到她手上的老年斑。

“小白,奶奶能求你一件事吗?我们落家就清欢这么一根独苗,我是真的很想临了看到我们落家后继有人。两年了,你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跟清欢谈过很多次了,他死活不愿放手,不愿跟你提离婚,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你也爱他的话,听奶奶一句。走吧,让他去找一个能给他生孩子的,只要你开口说离开,他那么爱你会答应你的。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你要多少,随你开口。”

奶奶握着她的手是颤抖的,她的心也跟着颤抖,要做这个决定太痛了,但她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走,不过别给我钱,我想给自己留点尊严。”

当天晚上,舒梦白就跟落清欢大闹了一场,相爱以来第一次歇斯底里。

“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每次睡觉都要想着生孩子,你们落家绝后的话我可担不起这罪名。求你了,放我走吧,放我去过属于我的,更好更自由的生活!”

想来落清欢也是被惊得不知所措了,他也是同样的歇斯底里,“这就准备放弃了?好,很好,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

两个人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舒梦白什么都没要,就真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离职后的舒梦白突然就空了下来,像是回到了跟落清欢在一起的日子,什么都不想操心,不想管。逛街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狂嗨,像是回到了大学时的恋爱时光,只不过身边没有那个人。

心里一空,不由自主地坐在了马路牙子的长凳上。手里的冰淇淋开始融化,留在手指上,冰冰凉的,肚子也觉得冰冰凉的。

舒梦白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掐指一算,好朋友已经推迟十多天了,她的生理期一直正常。

和落清欢两年来养成的习惯是不做措施,难道那晚也没有?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舒梦白瞬间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结婚两年没怀上的孩子,离婚两年一次就有了?这未免也太讽刺了。

不放心,舒梦白就近找了药房,买了验孕棒。到底是被那清晰的两道杠吓到了,还是不放心,她去了趟医院。化验单清楚地告诉她,真的是有了,现实就是这么讽刺。

落云间顶层咖啡馆,有一间玻璃房子的设计,从里面望下去,底下的人如同蝼蚁般。身处其中可以享受云层之上的高贵,但孤独感也会比在其他地方更重几倍。

落清欢手里的红酒杯已经摇晃了很久,还未喝一口,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逞强了两年,老天做主给了他一次重逢的机会,这次他决定无论如何,死不放手。

于是他拒绝了舒梦白公司的合作请求,第一次动用自己的权利,在整个落氏企业将这家广告公司封杀。同时,该公司策划总监的男朋友收了钱,转身便投入其他女人的怀抱。

为了舒梦白,他再一次失去理智。

“落总。”助理轻声走到他身后,礼貌鞠躬。

“离职后她过得怎么样?”落清欢知道舒梦白是容易动感情的人,遭受这样的背叛应该心里会很不舒服吧,只是他没想到离开他后的舒梦白已经变得足够强大。

“舒小姐看起来挺正常的,无非就是逛街看电影吃饭。”跟了落清欢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干盯人这种事,竟然盯的还是他的前妻。

“没别的?”落清欢皱了皱眉,似乎对她这样的行为有点不适应。

“没别的,”助理答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舒小姐去了趟医院,妇产科。”

落清欢一惊,转杯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对了落总,老夫人打电话来了,说这次安排的是林氏地产的大小姐,独生女,刚……”

“不重要。”落清欢打断他的话。

“老夫人说这次您必须去。”助理说完悄悄看了一眼落清欢,自觉地退了出去。

离婚后奶奶已经安排了无数次相亲了,各家名门闺秀、企业千金,他连去见一面的兴趣都没有。

知道奶奶急着抱孙子,越是这样他的心中就越牵挂舒梦白。有时候他甚至想,若是第一个孩子留下了,没有这些心烦的催促,是不是他和舒梦白依然能够好好在一起。

舒梦白前前后后在客厅转了好久,这个不合时宜到来的孩子竟然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欢喜。大概还是因为爱他吧,即使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其他人,总觉得应该为他留下这个孩子。

做了这个决定后,舒梦白开心多了。她买了一大堆孕期教材,甚至选好了小孩子的衣服,男女各一套。

舒梦白第二次去医院的时候,医院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报复,前公司策划总监买通了记者,爆了她和落清欢的料。落云间刚刚开业,还在关注期,她恰好又被堵在妇产医院里。各种问题扑面而来,被安排的“记者问”更是不堪入耳。

“舒小姐,听说你为了给公司争取业务主动爬上了落清欢的床,是这样吗?”

“听说你是落清欢的前妻,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公司,还是想要再次趁机上位呢?”

“舒小姐,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已经怀孕了?”

“孩子是不是落清欢的?若是上位失败你打算怎么办?拿孩子要挟他吗?”

舒梦白被围在人群中进退两难,她轻轻抚着肚子,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落清欢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身后,揽住了她的肩。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她看到他的眼睛,像是初遇那天他站在讲台上一样,光芒万丈,让她莫名就觉得心安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然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面向记者。

“收起你们那些莫须有的猜测,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才不用靠手段博上位,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在我心中的位子就没变过。”

舒梦白到这时才敢肯定,当天她在办公室外没听错,落清欢还爱着她,一如既往。

他再次转过身,看着舒梦白,“还记得我在医院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罪,为了孩子,我们复婚吧!”

“只是为了孩子吗?落清欢,孩子我可以自己养,你就当我跟从前一样没怀上好了。”

落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连忙改正,“不是,我爱你,当初放手已经让我遗憾了两年,我不想再次错过遗憾一生。”

“那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这么做吗?”

“请在场的各位记者帮忙记住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对舒梦白的心意变了,那么孩子归她。”转身再次对着舒梦白,“不过照这么看,你只能归我了。”

婚礼就在落云间举行,落奶奶虽年事已高,还是从遥远的地方赶到杉市。她包了一个超级大的红包,非要亲自交到舒梦白手里,任谁都拦不住。

按照舒梦白的意思,怕累着孩子,婚礼一切从简。

席间,舒梦白又听到一个传说。落清欢来杉市的第二天就将落云间的工作人员换了个遍,只因他们疏于管理,给了恶人伤害他心上人的机会。

算了算,落清欢来的那天,正是她醉倒在他床上的那晚。

宴席过后,落清欢夫妇直接入住落云间的总统套房,还是最熟悉的那一间。

落清欢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弯腰替舒梦白脱下鞋子,轻轻按摩她的脚掌。看着她昏昏欲睡的表情,眼神里全是温柔。

“累了?已经安排那么多人照顾了,没想到还是把你累着了,早知道怀孕那么辛苦,还不如……”

落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舒梦白就伸出手指堵了他的嘴。

她俯身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开口,“我肚里有俩,医生说可能是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