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黑色笔记》，作者：奔放的老牛 ， 有删减，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你能肯定......那是个小孩吗？”大伯又问。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凛。
“我的意思是说..活的小孩。”大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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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你的快递。”快递员小哥把一个包裹递到我的手里。
快递，我怎么会有快递？我疑惑的捏了捏这个快递袋，里面装的似乎是一本书。
我是一名淘宝店主，平时只有我给别人寄快递，除了退货之外，还没有别人寄给我的，由于我开店的时间比较早，卖的东西也很畅销，现在盈利情况很不错，我酝酿着成立一个公司。
打开包裹，里面装的是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
里面的内容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我平时没事就爱在网上看悬疑小说，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反正有空，试试又何妨。
黑色事件么？我突然想起刚毕业时经历的一件事。
我大学时读的是师范专业，但我却不怎么喜欢当老师，所以毕业后自己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但是，当时我去的那个单位很落魄，工资低，手头十分拮据，我寻思着如何才能创收，刚好那时候，有位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份家教的兼职。
据说雇主是一户有钱的人家，想给他们的小孩补课。上课内容是小学语文和数学，课酬却出奇的高，听上去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是......具体做不做，等你和他们见完面再决定吧。”同事也不太确定。
看在钱的份上，我立马答应了。
第一次去，感觉对方果然是土豪，屋子面积很大，摆设却很少，感觉有点空荡荡的。
夫妻俩很热情的接待了我，男的皮肤黝黑，粗枝大叶，像是做生意的，很健谈，女主人很漂亮，气质也不错，只是肤色有点太白了，像是很长时间没见过阳光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努力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觉得他们给的薪金应该相对会高一些，还觉得有点兴奋。
“你们的小孩呢？”聊了一下之后，我左顾右盼，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把小孩叫出来了，互相认识一下什么的。
说到这个，夫妻俩对看一眼，好想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似的。
“这个.......其实，有件事想告诉您.....”他们好像很为难。
接下来，他们领着我，穿过很长的、连灯也不开的漆黑过道，到了里面的一个小厅。四周的布置都很简单，和外面的客厅相比有天壤之别。
“我们的小孩……就在里面。”
我十分震惊，因为他们手指的方向，竟然是一道红色的木柴门，无论颜色还是质地，都和周围的环境完全不搭调，像是一套豪宅里突然建了个土窑，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我们的小孩得了一种怪病，既不能出门，也不能见到光和其他人，医生嘱咐他只能呆在房间里......所以，我们不希望他错过教育的时机，只好请您上门授课，请您务必要帮助我们。”妻子支支吾吾的对我说。
望着那扇暗红色的大门，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有点犹豫。但是，最终拗不过夫妻俩的恳求和那笔诱人的酬劳，我还是接下了这份工作。
开始的几次家教，情况还算正常。
柴门的中间，有个小孔，我坐在门前，手里拿着教材，通过那个小孔，对着看不见的小孩说话。
按照夫妻俩的要求，我只要授课就行了，不需要解答问题。
所以，通常我都是不停的讲，而里面的小孩一言不发，空荡荡的大房间传来我的回音。
有时候，我都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人在。
直到那一次，我听到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喘息声，声音很嘶哑。
像是病的很重的人发出的声音。
得了怪病的小孩，也挺可怜的，我开始对我的学生产生了一丝同情。
不过，我开始发现，从房门小孔中，不时有一股冷飕飕的寒气冒出来，当时我也没多想，只是以为房间里应该开了空调。
可是，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啊？还开什么空调啊，我摇摇头，有钱就是任性。
仿佛是为了打我脸似的，我闻到房间里悠悠的飘出一股怪味，像是小时候在村子周围玩耍，在一些荒郊野岭闻过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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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是从那一次开始的。
上完第一个月的家教，我获得了一笔可观的酬劳，但却无端生起了一场大病。
骤然间浑身发冷，高烧不断，还腹泻不止，折腾了好几天，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这时，，接到了一通大伯打来的电话。大伯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我有什么难解的问题就会请教他。
当时我虽然神智还不是特别清醒，但是有一个念头却变得很强烈。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病和那个家教有关系，于是便把这段经历讲给大伯听，大伯早年走南闯北，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听完我的叙述之后，他沉默了好大一会。
“你见过那个小孩吗？”他问。
这还真没有。
“你能肯定......那是个小孩吗？”大伯又问。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凛。
“我的意思是说..活的小孩。”大伯说。
听到这，我当时心里咯噔了一声。
“听说有一种东西叫“古曼童”，就是俗称的养小鬼，养鬼人可以用活人的阳气，把收服来的小鬼养成将，以用作各种各样的用途。“大伯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其实房里没有小孩？”我惊讶。
“江湖险恶，门上的那个孔，可能就是你和它交换气息的通道，”大伯又说，“人浸在那种场里面，身体还能有什么好的。”
我半信半疑，因为大伯这个人，平时凡事都喜欢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见得事情多了，对世界变多了几份敬畏，没有所谓的不可能，也没有理所当然的不合理。
虽然半信半疑，但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想辞掉这份工作了。
想不到的是，那对夫妻一听到我想辞职不干，极力的挽留，特别是那个女的，哭的稀里哗啦啊，样子不像在做戏。我说你们那么有钱，可以另请高明啊，可是他们就是不肯。
就这样被哀求了大半会，我心也软了。
“除非让我见到那个小孩！”我坚持说。
“不，不行！”夫妻俩马上拒绝。
“为什么？”我追问。
“他有病.......而且会传染，所以不能见人........”夫妻俩说。
“那我就不干了！”我也很坚决。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同意让我看一下小孩，但只能通过那个小孔。
我心想，只要确定不是大伯说的那种东西就成。
他们领着我到了，透过那个小孔，我看见昏暗的房间里，果然有个人影，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轮廓看起来确实是个孩子。
“他不会说话么？”我再次表达了疑问。
“嗯，医生让他最好不要开口，不过我们可以让你听听他之前的声音。”说着，那个女子播放了手机了的一段录音：。
“我想上学.......”
手机里传出了有点嘶哑，但是明显是小孩的声音。
我有点动容了。
后来，夫妻俩又提出来一个方案，就是让我加快教学速度，在两个星期内完成所有的教学任务，而且酬金还翻倍。
那个女人差点要跪下来求我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又妥协了。
管他是谁呢，反正上完了，就什么事也没了吧，千万不要和钱过不去啊，我自己安慰自己。
但是因为之前的事，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有次上课的时候，我感觉房间里实在是太静了，忍不住趴在红色的门板上倾听。
门后像是一座坟墓，没有半点声息，我自己无端脑补了那样的画面：房间里空荡荡的，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中间的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不会的，我使劲摇头，把这些画面驱出脑海。
好奇心驱使着我，我的身体下倾。
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眼睛望向那个小孔。
意想不到的是，孔的那边也有一双空洞的眼珠子在望着我。
“老........师......”里面的小孩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傻眼了，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 3
还有最后两次课了。
那几天，我眼皮不停的跳，仿佛马上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但如果不上完的话，就拿不到酬金了，我真后悔没有按次结算。
刚好，我有个高中同学正好考上了公务员，就分配在那个小区所在的居委工作，所以我把我的经历说了一说，也拜托他帮我查查那对夫妻的情况，他也觉得事情很蹊跷，所以就答应了。
那一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上课。
这一次，我感觉跟以往有些不同，房间里不时发出一些摩擦的声音，仿佛那个安静的小孩，突然得了多动症一样。
怎么回事呢？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我同学打来的，他的声音怪怪的。
“不好意思，今天加班，一直忙到现在........那个......你要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那对夫妻啊，从来没生过什么小孩哦。”
同学的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就像是晴天雷劈。
啪。
房间里的人，好像撞到了门板上的声音。
我的神经早就绷成了一条弦，一听到那声音，转身拔腿就跑。
但跑到客厅的时候，我就被拦住了。
挡在我面前的，是那夫妻俩。
“你们.......你们想干嘛？”我脱口而出。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
“我们没有恶意。”夫妻俩说。
“那……为什么要拦住我？”我紧张兮兮的问。
“你很想知道真相吧？跟我们来吧。”夫妻俩看出我心里的害怕，他们走在前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就在我的面前，他们打开了那扇暗红色的柴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 4
寒气扑面而来，房间里，果然开了冷气。
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人，穿着很厚的衣服，老老实实的坐在房子的中间。
厅子的灯光照进房间里，我发现房间的布置很奇怪，像是一个农村的房子，四周涂成很老旧的颜色，有一张课桌，其他生活用具也是破旧不堪。
不过，吸引我注意的，还是那个小孩子的脸。
那是一张苍老、长满皱纹的脸。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你们的小孩吧？”我冷冷的问。
“不是、”女子说着，她走上前，抱住那个瘦小的如同孩子的老人。
“这是我父亲。”她说，“我的父亲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病，记忆不断倒退，身体不断缩小，我们找遍了医生，用尽方法，也只能延缓他记忆倒退的速度，女子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伤，现在你看到的他，拥有大概就是八九岁时的记忆。”
“逆生长？”这个用来形容别人年轻的词汇竟然发生在现实中！望着那个样子苍老，但是在女子的怀中，动作像是小孩子一样的身影，我彻底惊呆了。之前只在一部电影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没想到现实生活也有这样的例子。
“我的父亲没读过书，老年的时候总是觉得很遗憾，所以我突发奇想，想给他制造一段有读书的记忆，让我父亲的人生更圆满，女子解释道，但是如果被人知道了这件事就没人愿意来教了，不得已之下，只好骗你说那是我们的小孩。”
“其实我们没有小孩。”她老公补充道。
这我已经知道了。
“我们布置好了一切，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感觉你身上带着一种乡村教师的淳朴。”女子说。
这是说我土吗？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也是农村娃出生，然后大学时候又曾经去过支教的缘故吧。
“现在真相你也清楚了，如果你不想教了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酬金还是按照原来的算。”夫妻俩对我说。
不过，到了最后，我还是很认真的完成了家教的工作。
不用再对着小孔了，而是在布置的很像乡村教室的地方，有板有眼的上课。台下只有一个学生，但是听得相当认真。
“老师，我有个问题。”
最后一堂课，他终于摆脱了之前隐忍的躁动，而是鼓起勇气向我发问。
那一刻，我也突然怀念起这份兼职来。
后来，虽然我没有再当过一天教师，但是当时那种神圣的感觉，一直保持到今天，成为我短暂的教职生涯里，最难忘的记忆。
- 5
“黑色事件”的记录已经完成。
我松了口气，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我笑笑，打算把笔记收起，权当一个纪念。
就在这时，手里一滑，黑色笔记落在地上。
书页在地上快速翻动了几下，原来空白的地方，慢慢的出现了一张图画。
这是什么？原来明明没有的啊。
我重现捡起那本笔记，仔细的打量着这副画面。
这张连环画上出现上的人是我的一生，从蹒跚学步的幼童到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连环画到了老年之后，并没有中断，而是往中年人的方向继续生活着，最后又变回开始的幼儿。
“逆生长吗？”我突然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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