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又逢周日,一大早,便翻身起床,去庭院中看雪。雪是自昨日开始的,那时下得并不大,且时断时续。只是因为久违的缘故,我便异常兴奋,并胡乱地在头条写了几篇文字,以抒胸怀。可是今日之雪,已经绝非昨日那般欲出还遮,羞羞答答了,其洋洋洒洒之气势,似乎瞬间足以奔腾万里,遍布宇宙,此乃大自然之大手笔了!
那些雪覆山野,玉树临风之情形,如江南等地鲜见雪景之人自可揣摩得之。北方人则是每年冬天必定相见,除了降雪伊始,兴奋欣喜之外,以后更多的则是瑟瑟发抖之苦状了,哈。
我的小院里,有两口水缸。一口缸是盛放“甜水”用的,而另一口缸装的则是取自地下的“懒水” (也有的人家直接将一个水泵放在井底下,随用随抽,这便可以占用很少的外部空间。)——本地水质多盐碱,地下岩浆石上所存蓄之水,苦涩难咽,所以一般只用来洗菜洗手并不饮用,俗称“懒水”。虽然这里的村落早已通上了自来水,但因为那水质到底不如叫卖在大街之上,采自于平度北部山区的山泉水,所以,很多人家里还是专门设一水缸,去买那山泉水来盛放此处,大家都称此水为“甜水”。那自来水,大多已经不去饮用了。
这两口水缸一直露天摆放在院子里。迨及冬来,气温猛降,像今日这样,清晨时,那水面便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小心砸开水缸的冰层,舀取标准零度之“冰水混合物”加入电热壶内,连水带冰一起加热;此番举动突然让我想起了曾经听闻的“焚香煮茶”的说法。焚香煮茶,乃优雅之举,颇显通道之心;雪天煮冰,漫雪萦天在外,冰融水沸于内,亦自当有着天道循环,易理变换之妙吧,哈。
只是,世事轮回,如今,能破冰取水者,已经很少,这也就是进步;而甘心沉落,脱却物利之心去洞然想见自己之如来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便是世事所迫了。
“雪染大地白,漫饮冰水清。”
看水波清澈荡漾,望四围雪飞如蝶,多情之人,此时,必定会诗兴大作,吟咏不绝。而我,在一念之间,却把那一切情热都忘却了:天地自是一片冰雕雪固,而我则只愿把这层层清波,于冰窟中拎起,弥天雪覆之下,静观袅袅冰水之暖气,也就不枉此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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